議事廳內(nèi),安境王為首,幾人正在商討兵力部署。
“清悟帶一萬人攻打梅嶺,隨后繞行桃花山,再攻兆陽。陳凌帶三萬人一路從太行山繞行,可令驃騎營先行,突襲祥安,盡量隱藏行跡,以求突襲之效,徐侯帶三萬人,從清溪鎮(zhèn)一路攻打至祥安,可與陳凌所帶人馬行成左右夾擊之勢,如此一來,祥安定會落在咱們手中,另外,梁侯帶三萬人,攻打景城,我?guī)扇f隨后,做為梁侯的后援,留一萬人馬鎮(zhèn)守濱州,我已調(diào)郢都人馬來援,今日晚間就能抵達,各位,如沒有意見的話,盡快清兵點將咱們明日出發(fā)!”
環(huán)視一周,安境王發(fā)現(xiàn)并無人有意見不同的,于是準備收拾輿圖,陳清悟卻突然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陳清悟另一只手展開已經(jīng)卷起來的輿圖,手指著景城的方向,說道,“景城地處平原,一馬平川,不管從什么方向都無法躲過敵方的耳目,且景城因是武器重地,防衛(wèi)本就比尋常城池更加嚴密,因為我覺得,梁侯帶三萬人馬是不足的。”
議事廳內(nèi)面色各異,梁侯表現(xiàn)出一種鄙夷的感覺,下吊著眼神,嘴角也不自覺的向下撇了撇。
安境王說:“可眼下可以動用的人馬就這么多,人少些,也可令對方大意些,對方生了輕視之心,就不是鐵板一塊了?!?p> 陳清悟搖搖頭說:“此一時彼一時,經(jīng)過濱冼之戰(zhàn),趙懷寧一方大敗而歸,必是已然收起輕視之心了,現(xiàn)在,恐怕他血恥之意甚堅,全軍上下,必是嚴陣以待?!?p> 其實昨日已和陳清悟具體商定了作戰(zhàn)之法,她業(yè)已點頭同意,今日突然變卦,又指出這許多不足之處來,安境王心中多多少少也升起了不耐之心。:“那你是什么意思?”
陳清悟答道,:“我愿請纓,佯攻兆陽之后,作為侯爺?shù)暮笤?,打前鋒也可,做斷后部隊也可。”
陳清悟圓潤的娃娃臉上充滿堅定之色,此刻不免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振,不管是打前鋒,還是做斷后部隊,無疑都是十分危險的。
梁侯卻十分不屑,以為陳清悟此舉是為了討好他,更端起了上位者高傲的架子,說道:“一萬人,呵,影響不了大局,也可,你若愿意,那就跟著吧。”
陳清悟沒有他料想的那樣暴跳如雷,反而十分沉著冷靜,飲盡了面前的龍井茶,也不搭理梁侯,轉(zhuǎn)而對安境王說,:“不過,我需要單獨統(tǒng)領(lǐng),不聽任何人指揮。這一點還希望王爺能夠如實傳達?!?p> 這句話說給誰聽,一目了然,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僵硬,就在此時,議事廳的大門被叩響,走進來一個老婦人,端著一份樣式精美的點心盒子,拿到各位大人物面前,一一分配。
梁煜方才還認為陳清悟是為了討好他,才說要做他的后援而沾沾自喜,沒想到打臉如此之快,陳清悟不卑不亢,甚至有些話里話外排擠,看不上他,這讓梁煜十分惱怒。臉色鐵青,也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氣氛尷尬,誰也不愿意出頭講和,梁煜的怒氣已經(jīng)在眼神里,而陳清悟氣定神閑。
安境王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這時候偏袒誰都不合適,一邊是老牌勢力,一邊是后起之秀,安境王每個都想拉攏,陷入兩難境界。
送點心的老婦人分完點心出去了,迎著面,又進來一位小頭目似的年輕人,身穿盔甲,配劍。面色十分焦急,從議事廳門前到這,不過二十步,他也幾乎一路小跑。
安境王問道:“什么事?”
那人跪下,雙手抱拳,硬著頭皮說道,:“王殤將軍的玄武營和徐侯的冼州軍打起來了,已經(jīng)動了兵器?!?p> 王殤聞言,楞了一下,轉(zhuǎn)頭去看徐文杰,徐文杰也是一臉迷惑之色,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徐文杰放下手中的茶盞,也看向報信的那人,說道,:“因為何事?”
議事廳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過來,那報信的大兵倒是沒有驚慌失措,對上徐文杰的眼睛,說道:“只是因為玄武營的百夫長不小心碰到了冼州軍的一個前鋒,兩人之前對戰(zhàn)過,就發(fā)生了些口角,沒想到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安境王聞言氣惱的搖搖頭,“出師不捷!這節(jié)骨眼上,添什么亂!王殤!去把你的人拉開,給冼州軍...”
“咳咳咳!咳咳咳!”話沒說完,陳清悟假意咳嗽,提醒了安境王,安境王立刻意識到了,自己有失偏頗,這樣多方整合而來的大軍,一旦沒有掌握好各個將軍之間的平衡,那么這大軍就如同一盤散沙。甚至有時候,上位者一句話,就能讓兩方之間的平衡感打破。
安境王順著話硬生生的說:“去查一下具體什么原因,從根源上解決問題?!?p> 王殤第一個領(lǐng)命,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議事廳,外面烈陽高照,他一頭扎了進去。
徐文杰向安境王抱拳告退,自己人鬧起來,可大可小,但聽那人稟報,看來事態(tài)不小。
本來敲定的作戰(zhàn)計劃暫緩,兩個要員接連告退,只好暫時將此事壓下,攘外必先安內(nèi),若這只軍隊不能完整的合為一體,那么必將大敗于趙懷寧
安境王容不得有這樣的情景出現(xiàn)在眼前,光是想一想他若是敗了,必會死無葬身之地,一時覺得驚慌。
陳清悟是個愛熱鬧的,竟起身俏皮的說道:“我i也去看看,究竟為了什么樣的大事,至于自己人打起自己人的!”
余下的高湛,陳凌,也紛紛告退,只留下一臉輕蔑表情的勇毅侯梁煜!
梁煜端起茶,卻發(fā)現(xiàn)觸手已經(jīng)冰涼,茶早已涼透。身邊沒有丫鬟照顧,竟連被熱茶都沒人添??汕傻氖前簿惩跎磉呉矝]有侍女。一個也沒有。只有一個雅心。只是跟在安境王身邊。
梁煜試探著說:“王爺,你奔波多日。不如今日我安排王爺好好解解乏?”
安境王自是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過是想在他身邊安插自己的人手因此,安境王委婉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