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北宿大地還是一片荒涼,比起西商?hào)|澤南芃,北宿算得上是人煙罕至,寸草不生。
云端立著一人,俯瞰這北宿大地,目光所及皆是荒蕪。
“北宿是四大古地之一,怎么會(huì)變得如此荒涼?”
女子揮袖落地,瞬時(shí),腳下便有了一片綠地。她半展雙臂,任由斑駁光點(diǎn)籠著,神力如千絲萬縷的銀絲,連接起她和北宿萬物。不過須臾,荒蕪之地已是盎然生機(jī)。她緩緩睜開雙眸,瞧著眼前,心情大好。感到腳邊一動(dòng),低頭去看,竟是只小兔,她彎腰抱起,一下一下的撫著,兔子很是受用,安靜地窩在她懷里。這北宿,荒蕪百年,終于有了生機(jī)。
“你就是北宿新孕化出的宿神?”話音剛落,她面前出現(xiàn)一男子,一身紅衣,長(zhǎng)得倒是不錯(cuò),就是未免太自來熟了些,伸手就要摸她懷里的兔子。
“你是誰?”她稍稍偏身,男子伸手摸了個(gè)空,笑道:“你先回答我,是與不是。”
“是又如何。你笑什么?”男子莫名笑了起來,她問道。
“小宿神,你知不知道,剛孕化出的宿神,神力最為純粹,也是最易被人吸收。我一問你便答,就不擔(dān)心我將你的神力占為己有?”
“東澤,你有完沒完?”北宿摸著兔子,隨口說道。
“北宿,果然是你!百年未見,你怎么這樣無趣了?!睎|澤變換回了原來的樣貌,笑嘻嘻道?!霸趺礃樱胛伊藳]?我可是想你想得很?!?p> “一別百年,東澤,你倒是一點(diǎn)都沒變?!?p> “還是一樣的美貌,對(duì)吧!”他攀上北宿的肩,說道:“你可是不知道,自兩日前和芃芃感應(yīng)到你的氣息后,我們有多高興。走走走,芃芃備了好酒,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南芃?你與她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老樣子,要不是念及我們都是這古神地孕化出的宿神,恐怕她早就趕了我多次了。”
“哦?”北宿瞇了瞇眼睛,跟狐貍似的,“我可不這樣想。”
“當(dāng)真?”東澤眸子一亮,笑嘻嘻的拍了拍北宿的肩,很有義氣的說道:“好阿宿,我們幾個(gè)就屬你和她最要好,你就多幫我美言幾句,待到我們大婚,我定然好好報(bào)答你!”
“我可不相信你,我這一走百年,你們竟然就讓北宿成了這般模樣,讓我如何信你?!北彼匏剖锹杂胁粷M道。
“好阿宿,你知道的,我們的神力不同,這北宿是古地又不同于他處。我們確實(shí)勉強(qiáng)可以幫你養(yǎng)著這北宿,但終究是比不上你來的合適,更何況……”東澤躊躇道:“西商那家伙,不讓我們動(dòng)北宿這地方,今日,還是我偷偷跑來的。”
摸著兔子的手頓了一下,北宿垂著眼問道:“西商他,還好嗎?”
“他呀,好的很呢!一百年了,我見到他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就連我們四人定下的古地生辰,他都許久不參與了。算了,不提他了。算起來,阿宿,你的生辰也要到了,這一百年可是多了不少好玩意兒呢,這些日子你大可先尋著,尋到了什么想要的便告訴我。我們走吧,芃芃該等著急了?!?p> “你呀,就惦記著南芃?!?p> “我也惦記你,祖宗。”
遠(yuǎn)處,一人借著窺探之術(shù)看著一切,畫面中的二人有說有笑的離開,那人不禁嘴角微勾,又在一瞬想起了什么,“阿宿?!蹦侨肃哉Z(yǔ)。
“南芃!”
“北宿!你終于回來了!”南芃放下手中的酒,跑了過來,兩人百年未見,想念萬分,緊緊相擁。
“嗯,我回來了?!?p> “這百年,算了,過去就過去了,不提了?!蹦掀M拉著北宿坐下,對(duì)東澤說道:“你自便。阿宿,你笑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北宿收斂了笑意,認(rèn)真問道:“芃芃,我、沉睡的這些時(shí)日,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大事?”南芃仔細(xì)想了想,“百年說長(zhǎng)不長(zhǎng),說短不短,若要說什么大事的話,還真有一件。十年前,北宿之地曾有過異象?!?p> “北宿之地?”
東澤拿了瓶酒遞給北宿,“其實(shí)你走后,我們一直供給著北宿之地的生靈,雖不比你在時(shí),卻也算的是福地。只是十年前,我們感受到你殘余的神力猛的被抽干,一夜間北宿成了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縱使我和南芃調(diào)用了海澤和森宇,也沒能讓北宿恢復(fù)一分一毫?!?p> “怎么會(huì)……”
“我們嘗試過探尋你的神息,但是無果。北宿,要不是兩日前降下神訓(xùn),我們以為……”
“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huì)再次出現(xiàn)在北宿,百年前,我以身應(yīng)誓,也未曾想過自己會(huì)回來?!北彼迖L了一口酒,入口甘甜,回味甘冽,“芃芃,你這酒釀的愈發(fā)好了?!?p> 仙妖身死,運(yùn)氣好的千萬年后或可重入輪回,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隕落的下場(chǎng),魄散魂飛,世間再無一絲一毫靈息。宿神是古地孕化,千萬年來孕化出的也就只有他們四個(gè),若是身死,待到天地靈氣相聚,宿神將會(huì)重現(xiàn)于世,不過這是否是原來的宿神,全看天意。
當(dāng)年北宿之劫事發(fā)突然,南芃和東澤趕到的時(shí)候,北宿已不知去向,只留幾絲靈息供給著北宿大地。西商絕口不提事情原委,南芃和東澤便只好往好的方面想著:北宿不過云游些時(shí)日,不日便會(huì)歸來。只是那應(yīng)誓前的感應(yīng),兩人都無法忽略。
如此心照不宣的等待著,年復(fù)一年,直到十年前的那一夜,世間再也尋不到北宿的一絲氣息,二人前往西商之地想問西商是否知曉為何,卻是連人都沒見著,只有西商留下的一則消息:北宿將歸。至此,二人不再多憂,猶如過去的數(shù)千年一樣,日復(fù)一日,直至兩日前,宿神降生的訊息落下。
“不管如何,回來了便是好的,你不知道,當(dāng)年一切發(fā)生的突然,我們可是難受了好多年?!?p> “東澤,作為宿神,怎么還看不透這些?”北宿笑道。
許久,東澤收了笑容,輕聲道:“北宿,你變了?!?p> “嗯?”
“兩百年前,你不是這樣的,宿宿,那一百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和西商……你經(jīng)歷了什么?”南芃握住北宿的手,問道。
“他沒有告訴你們嗎?”北宿看著手中的瓷瓶,有些出神。
“自你離開后,我們便鮮少見面,如今算來,已有五十年未見了?!?p> “他倒是痛快?!北彼扌Φ?。
“阿宿?!?p> “我沒事,南芃,東澤,我和他的事,說來話長(zhǎng),今日有些累了,改日我再告訴你們。”
“好?!?p> “北宿還未妥當(dāng),我回去看看?!北彼奁鹕?,拿了兩瓶酒,道了別。“這酒不錯(cuò),我?guī)ё吡恕!?p> “東澤,她的神力……”
“嗯,我在北宿之地就試探過,她的神力過于精純,不是她的,或者說,不只是她的?!?p> “明日,我們?nèi)フ乙幌挛魃獭!?p> “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