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場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停止了爭論,齊齊站起身目光不善的看著孟陽,幾個脾氣比較火爆的,拿起刀劍就沖了過來。
“巫師之手。”
孟陽低吟一聲,魔杖揮舞,無形巨手將酒館內(nèi)所有刀劍全部收攏起來,幾個沖過來的人也被拍到了地上。
“咳咳?!?p> 與此同時,阿爾芒已經(jīng)擺脫了困境,正蹲在地上瘋狂呼吸。
“阿爾芒,這就是巫師所掌握的力量或者說知識?!泵详栒饝刈”娙撕螅д忍擖c幾下,一道淡綠色的光芒籠罩住阿爾芒,“治愈?!?p> “蒸汽是一種知識,巫師也是一種知識,你的偏見讓你只看到了巫師所帶來的破壞性,卻忽略了背后隱藏的真理?!?p> 原本箭弩拔張的真理會成員看到這一幕有些懵逼,剛剛還要殺人,怎么突然之間就開始治病療傷了。
阿爾芒從地上站了起來,將金絲眼鏡與身上華貴的服飾整理好,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讓其他人回到原位坐下。
隨后,他若有所思的問道,“我剛剛感覺無法呼吸,想要大聲呼救,似乎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去。但是,我身上沒有法術的波動,這就是你的知識嗎?”
作為一名貴族,阿爾芒必定是系統(tǒng)性學習過關于巫師的理論,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一名巫師學徒,或許現(xiàn)在沒辦法施展像樣的巫術,但眼力總是有的。
“確實如此。”孟陽詳細解釋道,“我剛剛在你身邊施展了一級防護法術精神護盾,將你整個人籠罩在其中,僅僅留下一個小孔。隨后用風系法術虹吸迅速將你周圍的空氣吸納一空,形成短暫的真空?!?p> “人無法離開空氣,沒有食物人可以活一周,沒有水可以活三天,但沒有空氣無法活過三分鐘?!本瓢山锹湟粋€青年男子眼冒精光補充道,看樣子他也是一名巫師學徒,被孟陽異想天開的戰(zhàn)斗技巧所折服。
“不錯,的確如此?!泵详柶沉艘谎?,將青年男子的樣貌記在心中,贊嘆道。
“如果用這種方法,蒸汽機殺起吸血鬼確實比巫師要慢。”阿爾芒心中還是有些不服,略帶譏諷道,“看來比起殺戮,還是巫師更加擅長一些?!?p> 果然是生長在溫室中的花朵,連最最簡單的審時度勢都做不到,居然在擁有轉(zhuǎn)瞬殺死自己的人面前依舊這種態(tài)度。
孟陽啞然失笑,阿爾芒與整個真理會目前都呈現(xiàn)出這種狀態(tài),天真而又浪漫。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成員都出身商人、貴族家庭,從小便錦衣玉食沒有吃過苦,也是因此才有時間、有財富去研究蒸汽機,去琢磨許多看起來奇奇怪怪沒有用處而且離經(jīng)叛道的知識。
以阿爾芒為例,雖然因為生活環(huán)境與教育的原因讓他對巫師充滿敬畏,但因為研究出了蒸汽機--足以比擬巫師的力量,也讓他內(nèi)心對巫師有了些許蔑視與不屑,所以與孟陽聊天時才會充滿貶低巫師的話語。
而想要打進真理會收服真理會,用暴力手段是沒有任何效果的,唯有在他們擅長的領域打敗他們才能讓其心服口服,甚至眼巴巴求著你收下他們。
孟陽三世為人,見多識廣,與老狐貍斗法或許差得遠,但拿捏下阿爾芒等人還是手拿把攥的。
“這就是你的偏見了,阿爾芒?!泵详柹焓种噶酥竸倓傔M入酒吧時在討論兩個物體墜地問題中堅持同時落地的人,“弗朗切斯科,麻煩把你的鐵球與羽毛拿過來?!?p> “???”弗朗切斯科愣了下神,指了指自己,見到孟陽肯定的點點頭,又環(huán)視一圈看其他同伴沒有意見,趕忙把鐵球與羽毛遞了過去。
“不用給我,雙手保持平衡,拿住,不要動,盡量高一點?!?p> 孟陽命令道。
“哦,好?!?p> 弗朗切斯科老實照做,心中隱約有些興奮,意識到這很可能和他一直堅持的事情相關。
在場其他人也注視著孟陽的一舉一動,都很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魔杖輕舞,弗朗切斯科感覺一陣巨大的吸力從兩手中間傳來,但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放手。”
“哦?!?p> 聞聲,弗朗切斯科松開雙手,任由羽毛與鐵球從手心落下。
悄無聲息。
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不僅僅是兩個物體落地沒有聲音,整個酒館都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好像被沉默一般,暫時失去了發(fā)聲的功能。
實在是眼前這一幕過于震撼人心,一時半會根本反應不過來。
羽毛與鐵球,同時落地了。
真理會內(nèi)離經(jīng)叛道的理論有很多,但弗朗切斯科的想法依舊很少有人支持,甚至于,只有他一個人堅信。
這一瞬間,眾人感覺有些東西崩塌了。
羽毛與鐵球怎么可能同時落地?
這不科學,也不真理,更不知識。
“法術,一定是法術!”
有人大喊道。
對啊,雖然這不科學,也不真理,但真的很巫師。
“用法術讓兩個東西同時落地又有什么用處?”
“如果讓大巫師來,是不是羽毛也可以和諾薩克山同時落地!”
諾薩克山,紫玉王國最高的山峰。
如在開水里澆入一勺熱油,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不對,不對,那不是法術,它們真的是同時落地的,沒有任何其他力量的影響。”
“不是法術,真的不是法術...”
幾個距離孟陽比較近的巫師學徒疾呼,充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
阿爾芒目光灼熱,抓住孟陽的手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為什么會這樣?”
這個態(tài)度,與之前而言可謂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如果說最開始看到孟陽是巫師對蒸汽機好奇,想要裝一波逼,之后因為感到生命的威脅有些畏懼,那么現(xiàn)在所有的驕傲都沒了,只剩下對強者的敬佩。
他雖然親手造出了蒸汽機,但對于眼前這一幕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而弗朗切斯科更是不堪,眼睛中已經(jīng)充滿狂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是對的!我是對的!任何物體在一定條件下都會同時落地!”
“條件是什么?條件是什么?”
“抽空空氣嗎?”
弗朗切斯科忽然想到阿爾芒之前的狀態(tài),似乎抓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