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都聽他的
皇上放棄了,且說不會怪罪自己。
黎九溪以為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畢竟剛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卷入一件可能殺頭的案子里,他這一路走來,純屬趕鴨子上架。
但是此時黎九溪看著皇上的頹然模樣,偏偏心中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踢足球的時候,臨門一腳忽然被吹了停止哨;好像熬了一宿馬上吃雞,卻被斷了網(wǎng)。
黎九溪的心中兩種情緒不停的糾纏,理性勸他順著皇上就是,明天太陽照常升起,繼續(xù)做自己的閑職。
可總有一股不甘的小火不停在那躥來躥去,跟他說:不行,死也不能輸。
然后黎九溪就聽到自己的嘴里發(fā)出了一個聲音:“皇上,三天之期還沒到呢。”
皇上在這聲音里抬起頭來,目光驚訝的看向自己。
“皇上,臣想再試試?!?p> 英武殿外…………
日晷的影子又往前挪了一刻,吳用被這正午的陽光曬得有些煩躁,回身看了看站在殿門前的黑衣男子。
他看起來倒是怡然自得,剛剛甚至冪籬之下還傳來一聲輕笑,似乎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反正也這么閑待著,吳用想,要不要用個什么借口過去和他套套近乎。
忽然看到他的手從寬大的袖子里抻出來,在空中彈琴一樣點了幾下。
然后就聽到身后英武殿中傳來皇上的聲音:“來人?!?p> “臣在~?!眳菃柤泵?yīng)了一聲,小跑著進入了殿中。
其余眾人也趕忙跟了進去,一陣急促無聲的騷亂之后,各人回歸各自的位置,英武殿里的皇上重新恢復(fù)了皇室威儀。
進來的小太監(jiān)給皇上換上溫?zé)岬牟杷?,皇上伸手端起來,喝了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
開口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興兒的案子你們四家共同查辦。”
吳、風(fēng)、于三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雖然之前彼此也知道大家都在查這案子,但是皇上單獨吩咐,并且說明了暗查,因此互相之間并沒有走明路。
如今皇上直接點出來了,倒也不好裝傻了,立刻應(yīng)道:“遵旨?!?p> 皇上嗯了一聲,繼續(xù)開口道:“聽……黎九溪安排?!?p> 什么?
吳問條件反射般的抬起頭向皇上看了過去,在他心中,如果這件案子只能由一人負(fù)責(zé),那這個人理應(yīng)是自己才對。
可皇上眼睛盯著手里的茶水,淡然自若,似乎并不打算就這件事對他做什么解釋。
皇上嘛,自然無需對一個臣子做解釋。
吳用第二眼轉(zhuǎn)向了黎九溪,這小子,究竟跟皇上說了些什么?會讓皇上態(tài)度前后反差如此之大?
但黎九溪依然沒有看向他,躬身拱手向皇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謝了恩。轉(zhuǎn)過頭看向三人說道:“那就麻煩三位大人,一個時辰之后,請帶著此案所有的線索,鎮(zhèn)妖司集合?!?p> 嘿!他竟然敢在這英武殿里發(fā)號司令?吳問愣著沒有應(yīng)答,不僅是他,另外兩人一時也沒有說話。
“嗯咳!”皇上的咳嗽聲刻意而清晰,不僅是提醒,還有警告的意思了。
陪王伴駕日久,吳問當(dāng)然立刻就聽出來了,激靈一下收斂姿勢,恢復(fù)到日常和善的模樣,虛假的笑容堆上臉,應(yīng)道:“一切就聽黎大人吩咐?!?p> “有勞?!崩杈畔S意的應(yīng)付一句,對皇上請示道:“皇上,那微臣就……”
“去吧?!被噬宵c頭,好像沒說出口那半句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等黎九溪退出去了,這才對其他三人說道:“全力配合,不得有誤?!?p> “遵旨。”皇上表態(tài)了,那他們就要遵從圣意,不管這圣意自己是否理解。
走出英武殿,三人草草道別,于滄海和風(fēng)逸塵各自回自己衙門拿線索去了。
邱龍侯在外面,急忙迎上來向吳問行禮道:“千戶大人?!?p> “怎么沒跟他一起去?”吳問看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黎九溪和那黑衣男子,陰沉沉的問道。
“黎司監(jiān)說他認(rèn)得回鎮(zhèn)妖司的路。”
“哼!”吳問鼻孔里冷哼一聲:“人家那是用完你了,不需要你再跟著了?!?p> 搖頭嘖嘖兩聲,用失望的語氣說道:“邱龍啊邱龍,我當(dāng)真沒想到,你竟然被這小子給利用了,御膳房的線索,你就看不出他是故意給你的?”
被人當(dāng)眾罵蠢,吳問已經(jīng)很久沒體會過了。
“屬下愚鈍。”邱龍能說什么,他只是如實傳達,緝捕所的過激行動才是讓人拿住把柄的原因吧。
不過他知道吳千戶現(xiàn)在心中有氣,自己這個時候自然是不便爭論的。
看著遠(yuǎn)處消失在拐角的黑色衣袍,發(fā)現(xiàn)兩人的去向竟然是御膳房方向。
黎九溪去御膳房倒不是查線索,他是為了取回自己用條件換的法寶,這東西和監(jiān)控攝像異曲同工,以后可是必不可少的查案利器。
“你又沒有什么眉目,干嘛非要查下去?”走動間,坤澤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黎九溪看向坤澤的冪籬,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偷聽?!毕肓讼耄瑩u頭說道:“我就是覺得這么放棄了,挺可惜的?!?p>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認(rèn)真的向坤澤問道:“澤哥,你有夢想么?”
簡短的一句話,坤澤猛地停了下來,見鬼一樣盯著黎九溪看了幾秒,雖然隔著冪籬,黎九溪還是感覺到了坤澤眼神里的驚訝和琢磨。
“怎么了?”我這話有什么問題么?
“呵,沒事?!崩苫謴?fù)了正常,繼續(xù)往前走,淡然問道:“殺了你,恢復(fù)自由身,算夢想么?”
“切?!崩杈畔獰o奈,不過還是認(rèn)真的說道:“其實我有,以前我沒覺得這夢想有多了不起,甚至可能只當(dāng)做興趣,不過這次我跟皇上侃侃而談、分析線索的時候,那種掌控感……,我覺得我或許真的可以?!?p> “什么?”坤澤還是沒聽明白。
“推理,破案,福爾摩斯……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黎九溪扔下坤澤,快步進了御膳房。
院子里早就收拾利索,血跡一點也沒有,連黎九溪發(fā)現(xiàn)那個洞口都原封不動的封上了。
院子里還是有人在忙碌,但是如果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早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幫人了,黎九溪心中嘆息,但是這些不是他立刻就能改變的。
與其無謂的悲天憫人,還不如想想自己怎么自保為好。
走到菜干的位置,還好,比目石還在。
八尾未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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