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怪她不講武德
可是溫禾過不去這個坎兒。
“要不是你為我說話,又怎么可能惹到林影,也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p> “害,我早就看林影不順眼了。”李絮合大咧咧地寬慰,“就算不因為你,也會因為其他的事情杠上的。”
“可是……”溫禾仍舊良心不安。
“要怪就怪林影不講武德?!?p> 宋晚英聽李絮合講話,噗呲一聲忍不住笑了。
這女生真逗。
不對,是真樂觀。
本來這么嚴(yán)肅的場合,聽到笑聲總會讓人側(cè)目。三人同時看向宋晚英,嚇得宋晚英即刻捂住嘴。
確實是有些不合時宜。
只是,宋晚英的整個心境都不一樣了。相比于當(dāng)下四人焦灼的場景,他更傾向于一對一安撫,肯定會比當(dāng)下更有成效。
三個人看著一個人哭,確實是有點傻了。
于是他主動提議,送李絮合回家,剩下的事就讓徐承意跟溫禾掰扯吧。
李絮合也沒有拒絕,說實話她確實也想回家了。她表面上說得云淡風(fēng)輕,可內(nèi)地里卻很難做到不為所動。
她已然見識到了社會的惡劣,生活的殘酷。是時候改變自己天真無畏的想法了。
李絮合起身,宋晚英主動幫她背著書包。她很意外想拒絕來著,可宋晚英非要堅持,她也就隨他便了。
宋晚英跟李絮合一走,徐承意明顯放松了很多,至少溫禾沒有受到過實質(zhì)性的傷害,應(yīng)該挺好哄的吧。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
“溫禾,要不我也送你回家?”徐承意試探性地問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徐承意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只把溫禾的疏離當(dāng)作是她被嚇到了。
被嚇到了,以至于誰也不讓親近,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知道你自己可以回去,但我這不是想送你回去嘛?!毙斐幸馑Y嚕芭笥?,給個機會吧?!?p> “我不是你朋友,我不跟社會大哥做朋友。”
啊這……
徐承意心里咯噔一下,敢情這小兄弟是在這里等著自己的。徐承意有點慌了,都開始想念已然離場的宋晚英。
也許宋晚英在,他們也不至于把臉皮撕得這么破。
徐承意后悔極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自己極力想跳出去的圈子,又一次回到他的身上,把他禁錮得死死的。
一瞬間,他又有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像夢魘一樣深深地把自己困住,墜入深海。
徐承意不甘心,寄希望于溫禾還有最后一絲理智。
“你不該感謝我這個社會大哥救了你嗎?”徐承意話說得硬氣,眼神卻不住地飄忽,在溫禾的臉上尋找任何一絲柔軟。
他嘴角帶著笑,看起來卻那么易碎。
“我是應(yīng)該感謝你。”溫禾沒做過多思考,這是毋庸置疑的。
溫禾很清楚,要是沒有徐承意的及時出現(xiàn),要是沒有徐承意的極力保護,她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包括李絮合,可能都會承受更多。
她真的很感謝。
可是感謝歸感謝,有些事情還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今天,她們算是幸運的。在遇到社會哥的刁難的時候,會有另外一個社會哥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可是這都是偶然性的。
跟社會哥沾上邊,就已然奠定了危險的因素。
有些事情,即便溫禾不深入思考,事情也是顯而易見的。
為什么那時候,徐承意會突然出現(xiàn)?
他不是說跟宋晚英約好了有其他的事情嗎?
還有……宋晚英說的話。
“本來就想來看個熱鬧的……”
“沒想到主角是你們倆……”
“徐承意肯定會打死我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溫禾的腦子里無限次重播,怎么也揮之不去。
溫禾的腦袋嗡嗡的,她情愿自己什么也推測不出來。
只是,現(xiàn)實往往事與愿違。
“我是不是該關(guān)心下你,今天約好要看的好戲精彩嗎?”溫禾忽地一抬眼,濕漉漉的眼睛好似一只受驚的小鹿。
還是一只興師問罪的小鹿。
徐承意一怔,被溫禾的眼神看得心慌。溫禾整個人的氣場都轉(zhuǎn)變了,仿佛之前那個忍不住哭鼻子的女生不是她似的。
像是換了一個人。
一瞬間,徐承意手忙腳亂,他怎么也沒想過溫禾會知道他跟宋晚英約好看熱鬧的事。
“你怎么知道這事?”徐承意如此問道,卻也深知自己是說了些什么廢話。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古人的智慧不容置喙,短短十個字總結(jié)得很是到位。
徐承意搖搖頭苦笑,就當(dāng)是從頭再來的開始。他下意識身體坐正,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真的有認為回復(fù)溫禾的質(zhì)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對于這事,我無話可說。”徐承意不做辯駁,只希望立正挨罵會讓溫禾更解氣。
徐承意有一種幻覺,覺得溫禾是故意哭得嚇人,目的就是把李絮合跟宋晚英哭走,而后才對自己發(fā)難。
才不至于,整得人面面相覷,收不了場。
兩個人的問題,總比四個人的問題簡單。溫禾確實不想把無辜的人摻雜進來。
對于溫禾而言,此刻她的心情真的是無法言說。
她的害怕是真的,已經(jīng)哭過一場好多了;她的感謝也是真的,即便道了謝她還覺得不夠;但是這些種種,都不至于能夠抵清自己的憤怒。
她的憤怒,是越想越氣的那種。溫禾越冷靜,想得就會越多。想得越多,自己的恐懼就會消失,感謝也會褪色,滿心滿眼只會覺得諷刺。
“你說誰是社會大哥?”
“別人都這么說就是真的了?”
如此種種,都在溫禾的耳邊回響,甚至徐承意說這些話的表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真是好笑。
一個人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是社會大哥,可轉(zhuǎn)身卻做著社會大哥的事情,虧得他說這些話時臉不紅心不跳,一點不害臊。
“你確實無話可說。”溫禾不想與他過多糾纏,背著書包起身,邊走邊抹眼淚。
“溫……”禾。
徐承意想叫住她,卻也知道這些都是徒勞。
這下真的玩大發(fā)了。
玩脫了玩脫了。
徐承意現(xiàn)在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耳根子軟聽信了宋晚英的鬼話,說什么就得要他控場子才行,看事態(tài)嚴(yán)重了好勸架啥的。
歸根到底還是怪自己,熱鬧不熱鬧的,關(guān)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