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顧哲現(xiàn)在不想管自己到底為什么心痛了,他只想立刻去瞧瞧皇帝。
他自己一個人火急火燎地跑去皇帝的寢殿,玥兒和玲兒都沒追上他,只得在后面喊道:“主人,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們吧!”
但顧哲專注著跑步,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在呼喊。
不一會兒,他就到了皇帝寢室門口。
門口有侍衛(wèi)攔住其他,顧哲也不多解釋,直接往里沖。門口的侍衛(wèi)們也只好跪下,給他行禮:“拜見淑妃娘娘?!?p> 顧哲看到正對門口的那張床上,躺著一個人。而那個人蓋著金黃的龍紋棉被,安靜地躺在那里。
顧哲心中很害怕來遲一步皇帝不在了,但他仍抱著一線希望覺得這可能不是皇帝,皇帝病重也只是謠言。
可是,他走過去一看,就跪在了床邊,眼淚也從眼中奪眶而出。
這個人是皇帝!
本來的希望全部破滅,他只能希望皇帝只是暈過去了,而不是去世。
他將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到皇帝的鼻翼下,探了一會兒,手又立刻收了回來。
接著,顧哲又將手放在了皇帝的心口處,感受皇帝的心跳。
可是,他按了許久,都沒感受到心跳,他終于死心了。
在他探呼吸時,皇帝的呼吸就很虛弱,他本來還覺得或許這是正常的,就去感受皇帝的心跳。但他感受的心跳極為微弱,看來皇帝大限將至。
他又在桌邊看到了一封信,信是給他的。上面寫著:“璐溪,朕不能告訴你的話全在這里面了:
“宮里有規(guī)矩,朕的姓名不能告訴除父母以外的人。現(xiàn)在,朕不想對你隱瞞了,朕叫陳斯。
“還有,朕這一生只愛過你一人也只有你是真心真意地愛著朕。其他的人不是對這皇位另有圖謀,就是為了鞏固地位。朕去了之后,你要多多小心。
“但朕的病不管她們的事。這幾天,朕知道你找到了親人,不知你是否還會留在宮里,就夜夜睡不著,從而染上了病。
“朕知道,宮里人明里暗里都會覺得是你害了朕。你快離開吧,回到你的家,堅強地活下去,別再想起朕。”
顧哲看完了這信后,將信緊緊壓在了心口。他張開嘴,無聲地問了句:“那……我們約好的微服私訪呢?”
他知道自己沒問出聲,也不會得到回答,但他還是停留了一會兒,最后才悄悄地離去。
他一回到黎溪宮,玥兒和玲兒就抓著他的手,問:“主人,你剛才去哪里了?怎么走得這樣急?”
顧哲卻沒直接回答,而是聽不出語氣地說:“沐曦沒騙我們,皇帝重病,就快要死了。”
玥兒和玲兒臉色一變,她們本來就猜到顧哲可能會去皇帝的寢殿。但沐曦經(jīng)常會騙她們,她們也早已習慣,對她說的話一定要萬七分信三分疑。
這時,宮里突然聽到了急促的鼓聲,急促又沉重。
這是宮里特有的“喪龍鼓”。顧名思義,在侍衛(wèi)們發(fā)現(xiàn)皇帝去世的那一刻,就會敲起“喪龍鼓”。
當他們聽到“喪龍鼓”的鼓聲傳來時,顧哲立刻就跑了出去,這個方向不是皇帝的寢殿,而是另一邊。
那是出宮的方向!
顧哲一直跑,跑過了大街小巷。
他終于明白他對皇帝的感情了:他喜歡皇帝!
這種喜歡不是朋友、親人間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他大概從第一次在書房中見到皇帝,就有這種情感了,但他并不自知。
現(xiàn)在,皇帝已死,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卻覺得沒了皇帝,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找一條白綾,然后在沒人的地方找一棵樹,自縊。
可是,他忽略了玥兒和玲兒:在黎溪宮內(nèi),她們不知顧哲去哪了,就出宮尋找。
顧哲找到白綾后,就去了宮墻外的一處偏僻的地方。
那里距皇帝的寢殿很緊,僅有一墻之隔由于靠近皇宮,沒什么人會來,也就沒有人會阻攔他自縊。
他將白綾甩上了一根高高的樹枝,在下方打上一個結(jié)。接著,就跳起來,將頭伸進了圈里。
正在此時,玥兒和玲兒找到了這里,正看到這幕,心中大駭,喊道:“主人!”
她們喊得那樣撕心裂肺,悲痛不已。但顧哲的心以隨皇帝死了,再沒有活的念頭。他的臉上留下了兩行淚。
他從未想到,在這個世界里的死竟會是這個原因,這種方式,生前最后聽到的聲音竟會是她們……
姚璐溪,你的記憶我找回來了,顧哲想。
過了許久,他都沒感受到脖子上應(yīng)有的痛意。
因為,他命不該絕。
而他,顧哲,的人生仍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