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江蕪的攝魂,云仙一下子清醒過來,正好看見江蕪和一個半蛇半人的妖物逃竄而出,“不好了。”云仙看著還在進階的陳書羽,柔聲道,“少爺,你好好進階,我一定會好好守著你的?!?p> 江蕪一臉懵逼地跟著夜司乘著御風(fēng)訣向前奔,“我攝魂是不是失敗了?我會不會被反噬?”
“不會?!币顾境谅暣鸬?,“快!”
江蕪也知情勢危急,同運起御風(fēng)訣飛快趕到地點,結(jié)出手印默念法決,之間那塊石頭果然顯出來了。
夜司大力一揮,石頭被掀起露出底下的凹槽。
江蕪只覺得后腦勺的方向吹來一股涼風(fēng),轉(zhuǎn)過頭看去只見一個金色的掌印,仿佛裹挾著無窮無盡、填山倒海的力量而來,威力未至,其浩大的聲勢也讓人感受到毀滅的死亡之意,手榴彈爆炸也不過如此了。
“這啥玩意兒?。俊苯彽穆曇粲行╊澏?。
夜司一把將玉佩扔給江蕪,“金丹修士,快打開!”這幾個字都是從夜司牙縫里勉強一個個蹦出來的。
江蕪連忙手忙腳亂的對準好位置,將玉佩按了下去。一個大坑猛地在腳底下出現(xiàn),千鈞一發(fā)之際,江蕪趕緊抱住一旁夜司的蛇尾巴,讓他跟自己一起掉下去。
金色的掌印擦著兩人,連衣服的邊角料都沒有碰到,打了寂寞。
江蕪跟著夜司不斷向下墜落,只聽得上方金色掌印爆裂開來,發(fā)出“轟隆”的一聲巨響,隨后又是一連串機關(guān)槍一樣“轟隆轟隆轟隆……”的聲音。
因不斷向下墜落而產(chǎn)生的巨大的風(fēng),讓江蕪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后,兩人終于落到地面上,江蕪驚魂未定地望著上方圓圓的洞口,“怎么回事,剛剛是那個金丹修士是朝我們轟轟轟,轟了幾十個金掌嗎?”
“不是?!币顾痉穸?。
“那是什么?剛剛就好像……”江蕪仔細想了想修辭,“就好像幾十個炸彈挨個兒爆了一樣。”
“是我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在陳府不同的地方埋了很多含藥粉的小陣法,剛剛我引動了這些陣法,現(xiàn)在陳府怕是人都瘋了?!币顾局v解了一番。
江蕪聽完,驚得說不出話來,難道數(shù)十年后陳府所在的地方,所有人都成了行尸走肉是因為這個嗎。這發(fā)生的一切,都不能說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甚至自己在其中還是推波助瀾的關(guān)鍵人物,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江蕪?fù)兄林氐纳碥|一步一步向前方行去,身后洞口射下的光亮一點點地被黑暗吞噬,直至泯滅。前方一直有一個光點,仿佛在不停地告訴她,去往那里一切都會好起來,那里便是充滿希望與光明的地方。陳府所經(jīng)歷的一切、那些或喊的出或喊不出名字的人的面孔,一張張像褪色的照片般,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我要拋下這里的一切,我要出去,可是出去的我,便真的是江蕪嗎?一瞬間,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她向身旁看去,托著蛇尾的夜司走在自己的身旁,他出得去嗎?一切是可以改變的嗎?
原本在掌心只是一顆紅色的痣,不知走了多久,紅色的痣顏色變得越來越深,像是有活物般要從中破出,一道紅色的光驟然亮起。
夜司想將手指握住,掩蓋那光芒,可是這光芒仿佛帶著溫度般,灼得指尖一陣疼痛。
“到了?!币黄饬留贼缘亻W著,江蕪再定睛一看,一片好大的水域,“這是……到頭了?”
“嘶——”夜司仿佛承受著什么莫大的痛苦一般。
察覺到夜司的異常,江蕪趕忙問道,“師父,你怎么了?”那道紅光實在太過灼眼,“這是什么?”
明明還是那張臉,卻仿佛換了一個芯子,“你逃不出去的?!?p> “師父,你在說什么?”江蕪對夜司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有些猝不及防。
“白燦,你應(yīng)該留在這里的?!币顾竞芫枚紱]有喊出過這個名字了,不,這個人根本不是夜司。
“不,我不是白燦,我是江蕪,我不要留在這里,我要逃出去,就算要死我也不要死在這里!”也許之前還有還有些莫名的情緒讓江蕪有些悔意甚至想停下腳步,可是在巨大的求生欲下,這一切都蕩然無存了。
劇情,如果你真的這么強大,就帶我去到該去的地方吧,無論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面對這全然變了的夜司,江蕪只能寄希望于這玄而又玄的小說世界了。
“不!”夜司的臉上掛著痛苦的神色,一會兒又掛著一張莫測的笑容,亦或是在兩者之間不停的轉(zhuǎn)換,而手心的紅光不停的閃爍著,像是帶著某種不祥的征兆。
那紅光有問題,江蕪伸出一只手在地面上蹭上一層泥土,然后沖向夜司,緊緊握住他那只閃著紅光的手。
夜司的臉上露出片刻的清明,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快走!”
一陣刺痛從手心處傳來,江蕪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正汩汩地向外冒著鮮血。
片刻的清明一下子便消失了,夜司的臉上露出一股兇狠的神色來,猛地抽出手抓住了江蕪的脖子。江蕪的腳步不斷后退,直到退到河邊,只覺渾身使不上力氣,大腦一片空白,那些五行術(shù)好像一下子通通忘了個干凈。
水流的聲音在耳邊激蕩,夜司的表情不再變幻,似有一層薄霧在眼中盤旋不散,“夜司,你永遠都擺脫不了,你給我的痛苦,你以為你能償還得了嗎?”
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還是在跟誰說話。持續(xù)不斷的缺氧仿佛讓江蕪產(chǎn)生了幻覺,一瞬間,余稍仿佛瞧見不斷蕩漾的水面上,支離破碎地映照著一張美麗又陌生的女人的臉。
這張臉絕對不是自己的,看著夜司薄霧彌散的瞳孔,江蕪情不自禁地心中默念起攝魂之術(shù)的法決,囈語道:“回石像去,記住千萬別愛上一個叫裴若情的人……”
說完,江蕪便漸漸失去了意識,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她感覺自己仿佛沉淪入無際的大海之中。
“攝魂,這就是攝魂反噬的后果,你將不再是你自己。夜司,當(dāng)年你欺我負我,用攝魂引誘于我,現(xiàn)在就讓我永遠成為你的心魔,與你共生,你本不該這么快蘇醒,不如你就忘了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