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牢洞里躺了多久,除了呼吸還提示自己活著外,疼痛、饑餓、寒冷……江蕪已經(jīng)麻木地感受不到了。
牢籠被猛地拉開,強烈的光刺得江蕪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甚至都沒有力氣抬手去擋住光線。
“趕緊給我起來!”一道鞭子揮在江蕪的身上,身上的舊傷口在鞭子下裂開,江蕪卻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
看樣子是餓的沒力氣了,“來人取桶來!”手下的人立馬會意,抬著一個小桶過來。
幾個人把江蕪?fù)谐隼位\然后支起來,扒開嘴,把桶里的東西一股腦灌進(jìn)去。
江蕪根本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玩意兒,連味道也分辨不出來。因為灌得太猛,江蕪嗆得很厲害,在一旁猛烈的咳嗽。
“趕緊出來干活!”督工惡狠狠地說道。
江蕪試著自己站起來,發(fā)現(xiàn)給她灌的東西很有效果,喝一點就有了力氣,但是偏偏又沒讓你完全達(dá)到飽的狀態(tài)。
江蕪在督工刀子似地目光下,排隊進(jìn)大部隊頹喪地跟著走。
“你走快一點!”督工一個鞭子招呼到排在江蕪前面的人的身上。
打在人肉身上的響亮聲音,讓江蕪一陣后怕,趕緊加快了步伐。
江蕪跟著長隊伍來到開采黑礦的源頭處,只見很多個奴隸拿著鐵鍬不停地敲擊著黑色的巖石壁,敲擊發(fā)出“哐當(dāng)”的聲響此起彼伏。
排在長隊里的奴隸從一邊拿起空的籮筐,將礦石裝在籮筐里,裝滿后背在背上排進(jìn)隊伍里做人力運輸。
也有人故意裝少一點,督工便一頓鞭子招呼上去。因此為了防止奴隸偷懶,這里的督工數(shù)量是最多的。
江蕪跟著前面的人依葫蘆畫瓢也拿起空的籮筐上前去裝礦石,督工拿著鞭子刀子似的目光一個個掃過去看著奴隸的動作,“給我裝滿了!”說罷在地上揮了一鞭,立刻引得塵土飛揚,一旁的一個奴隸被弄得想打噴嚏。
“干什么?想偷懶嗎?”督工快狠準(zhǔn)的地?fù)]到那個打噴嚏的奴隸身上。
“饒命啊,饒命啊,我沒有偷懶!我沒偷懶!”奴隸被打了很多下,疼得立刻大叫道。
“還不快裝!”督工喊叫到。
被打的奴隸只能連滾帶爬地過去把籮筐裝滿。
江蕪面無表情的撿著石塊,眼耳卻一直在偷偷觀察四周,這里哪哪都是穿鎧甲的守衛(wèi)兵和揮著鞭子的督工,根本密不透風(fēng)。
“干什么呢!動作這么慢!”督工一個不順眼,鞭子便揮到江蕪的身上。
江蕪渾身一震,明明很疼,心里卻慶幸道,還好沒澤夜打得疼,也沒打到之前的傷口上,否則傷口又要裂開流血了。
江蕪趕緊加快了手里的動作,將石塊一股腦的放進(jìn)去,然后背在背上走進(jìn)了隊伍里。還好江蕪畢竟也是個修真者,有練氣六層的修為在,背這一籮筐的石塊并不十分吃力。
江蕪不緊不慢地跟著長長的隊伍走,礦洞里的路彎彎繞繞且非常長,有些地方很是昏暗,因此墻上會掛著月光石,不過外面包著黑鐵,想摳也摳不出來。
江蕪邊走邊觀察四周,不知不覺,只覺得背上的籮筐越來越重,自己的步伐越來越沉,呼吸也跟著變粗,江蕪提了提背上的筐子,還好,自己應(yīng)該還能堅持下去。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江蕪跟著前面的人,步履蹣跚地走著。江蕪盯著前方,眼看著有人因為太沉,偷偷趁督工不注意把籮筐里的礦石扔到地上。
督工并未注意到,江蕪心道,難道還可以這樣偷懶嗎?自己初來乍到,江蕪并沒有跟著做,只想待到目的地看這么做能不能成功。
突然前方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江蕪跟著隊伍繼續(xù)往前走,聲音由遠(yuǎn)及近,到了跟前只見一個奴隸被督工打得半死癱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是他栽贓我,我沒扔礦……我沒扔礦……”
也不知道這個人經(jīng)歷了什么,江蕪經(jīng)過時臉上并未露出任何同情的表情,救人者難自救,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還哪有心去關(guān)注別人呢?
快要接近目的地了,江蕪發(fā)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等臨到目的地跟前,江蕪終于明白為什么溫度變高了。
只見一團(tuán)巨大的火焰在熔爐中燃燒著,橙黃色的火光映照在人臉上,更加顯得整個場景異常魔幻,不斷有奴隸將背著的筐子里的礦石倒進(jìn)去,礦石外表的巖石會在火焰下被燒成飛灰,內(nèi)里的金屬則變成液體狀的熔漿,有修為的修真者做打鐵師,用器皿從熔爐中盛出火紅的熔漿,不斷地捶打鍛造。
督工在一旁死死地盯著奴隸的動作,江蕪看著前方那個半路上扔了不少礦石的奴隸,看到督工腿都不停地哆嗦著,督工一下子便注意到了他,“你的筐里怎么才這么點?”
“我沒有!我沒有!”奴隸嚇得腿一彎,差點跪在地上。
督工不與他廢話,直接祭出鞭子抽在他身上,“就讓他來告訴你們,半路偷懶是個什么下場!”
督工讓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三四個督工都跑到那偷懶的奴隸旁,一個接著一個把鞭子揮到他身上,慘烈的叫聲越來越弱,不一會兒,人就癱在地上動彈不了,血跡淌在礦洞的地面上,礦石顏色太深了,深到讓人分辨不是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奴隸軟癱在地上只有呼氣沒了吸氣,人是活不成了。
“把他扔進(jìn)去!”一個督工命令到,其余幾人抓住奴隸的四肢,貼著地面的頭露了出來,奴隸的臉已經(jīng)血肉模糊到看不清了。
江蕪掃視了一圈,每個奴隸的臉上都是一幅麻木到?jīng)]有任何情緒的表情,仿佛這樣的事已經(jīng)司空見慣。
一道殘影劃過,奴隸半死的身體被扔進(jìn)了燃燒著的熔爐內(nèi),火舌瞬間卷過,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見,除了火焰“噼啪”的嘶啞聲,周圍一片寂靜,奴隸只剩下小半截破衫掛在熔爐口,也在火焰下慢慢燒成了飛灰。
不一會兒,一雙手銬和腳銬從熔爐里掉了出來。
“看清楚了,這就是偷懶的下場!”督工凌厲的視線從每個奴隸的臉上劃過,江蕪死氣沉沉地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