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究竟娶不娶
想當(dāng)初,葉云煙之所以能從一個小小的姨娘,到現(xiàn)在堪比主母的地位,可是少不了沈汐的“助攻”。
原因就是她腦子不太靈光,經(jīng)常被葉云煙當(dāng)槍使。
遇事又不懂的變通,氣的沈由對她非打即罵。
從而越發(fā)的寵著懂得隨機(jī)應(yīng)變的葉云煙母女。
可是今天……
在聽到沈汐自己要去祠堂罰跪的時候,葉云煙不由得愣了一下。
沈汐何時變得這么精明了。
只是這樣一來,她也確實(shí)不好再說什么了。
她露出了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剛想開口,卻聽見沈由說道:
“行行行…下去下去,別在這兒煩我。”
聞言,葉云煙只好斂眉,放任沈汐去祠堂了。
……
沈汐到了祠堂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屋子正中間的蒲團(tuán)上。
她早就瞄上這個地方了,這里地處沈府的邊緣地帶,陳設(shè)簡單,經(jīng)常有人打掃,簡直比她的閨房還干凈。
旁邊就有一處池塘,在這炎熱夏季,里面就跟有天然空調(diào)一樣,一陣風(fēng)吹過,涼爽的很。
而且待在這里總好過受罰挨打。
低頭認(rèn)錯嘛,有什么。
活著才是硬道理。
……
另一邊的流楓,如實(shí)的向穆司辰匯報(bào)他打探到的信息。
“聽聞那沈家長女,自小體弱多病,因此鮮少出門,也沒聽說過同哪家交好,只是……”
說到此處,流楓抬眸看了看穆司辰,只覺得這話不好說。
怎么說這沈汐也快要成為將軍夫人了。
穆司辰看他停頓后欲言又止的樣子,厲聲道:“接著說?!?p> 流楓快速在大腦中組織了下語言,回答道:“就是之前有傳聞這沈汐是圣上欽定的太子妃,如今不知道她為何會…”
聽完之后,穆司辰狹長的眼眸瞇了瞇,手指在桌面上時不時地敲著,頓了兩秒后,說道:“那她與太子感情很好?”
流楓聽的冷汗直流,立馬說道:“并無,兩人都沒怎么見過面,而且聽說太子后院美人無數(shù),之所以要娶沈汐,也是因?yàn)樯蜃?。?p> 哦?這就有意思了。
穆司辰揚(yáng)了揚(yáng)眉,薄唇吐出幾個字,“繼續(xù)觀察?!?p> 又過了兩日,眼瞅著離當(dāng)初定下的成親日子沒有幾天了。
流楓看著荒蕪的院子,和已經(jīng)掉了漆的大門,瞥了眼一臉淡定的將軍。
穆司辰在邊疆呆了多久,這房子就廢棄了多久,如今,這將軍府也只是空有一個殼子。
院子里連個下人都沒有幾個。
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兒住著還好,可是過幾天不是就要成親了嗎,那個嬌滴滴的沈大小姐能受得了這個?
流楓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
“將軍,這房子…我們還用收拾收拾嗎。”
穆司辰抬頭睨了他一眼,并沒開口。
流楓心中犯難,一般情況下,將軍不開口,意思無非是:這還用問我?
可這到底…
思來想去,流楓決定換一種說法問,“咳…將軍,這沈家長女,您究竟娶不娶啊?!?p> 這次穆司辰終于是開了口,冷聲道:“不然違抗皇命?”
流楓聽到這幾個字差點(diǎn)跪下去,連忙搖頭。
恰巧此時,門外來了人,及時止住了這個話題。
流楓去而復(fù)返,“將軍,陸尚書的人,說請您去玉樓小敘。”
玉樓也算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每次將軍回來定會與陸尚書聚上一聚。
這次應(yīng)該也不例外吧。
流楓頓了頓又道:“那我去備馬?”
穆司辰直接往門外走去,“一起。”
……
待兩人到了玉樓后,正好是晌午,里面可謂是人滿為患,其中也不乏在朝為官的人。
穆司辰不欲與人攀談,目不斜視,打算直接上去找陸長風(fēng),可有的人偏不讓他如愿。
孫昌璞在穆司辰進(jìn)門后,就注意到他了。
“呦,這不是穆將軍嗎,真是巧啊?!?p> 挺著肥圓的肚子,孫昌璞幾步來到穆司辰面前,擋住兩人的去路。
流楓一看是那姓孫的,心中暗道不好,這人向來與將軍不對付,這次肯定也是來找事兒的。
果不其然,孫昌璞接著說:“聽聞穆將軍得了圣上的賜婚,怎么此時不在家準(zhǔn)備迎娶新婦,還有功夫來玉樓啊。”
話音剛落,他又接著說:“別是對圣上的賜婚不滿意吧,哈哈。”
孫昌璞這兩日才回京,聽說穆司辰得了賜婚,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一打聽才知道居然是沈家的。
京城里有才有顏的貴女不少,沒有的卻不多,沈家大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聽說那女人體弱多病,平日里根本不出門,指不定長的多丑呢。
這穆司辰平日處處壓他一頭,這下可好,還以為他能得個多厲害的夫人呢,也不過如此。
玉樓里本就人多口雜,這下一聽說有八卦,全都豎起耳朵等著看。
穆司辰只淡淡的瞥了眼孫昌璞,面上一點(diǎn)兒沒有被惹怒的意思。
語氣冷漠的說:“孫少將不用羨慕,你也可以去跟圣上要?!?p> 說完轉(zhuǎn)頭便上了樓。
孫昌璞本以為能看見穆司辰發(fā)飆,見他如此云淡風(fēng)輕,簡直要被氣的七竅生煙。
又是這樣!
永遠(yuǎn)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孫昌璞大罵一聲,“媽的,別有一天讓老子抓住你的軟肋?!?p> 穆司辰上樓后,徑直推門而入,入眼便是陸長風(fēng)一襲白衣,正端著茶杯品茶,一副陶醉的樣子。
“你倒是有閑情逸致”,說完穆司辰便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
陸長風(fēng)放下茶杯,“怎么著,誰又惹你了。”
穆司辰冷著臉,抬眼看了看他,反問道:“你說呢?!?p> 陸長風(fēng)拿起折扇搖了搖,故作沉思道:“莫非你是因?yàn)橐⑵?,每晚興奮的睡不著覺?!?p> 穆司辰拋過去一記眼刀,“說人話,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陸長風(fēng)放下折扇,看了眼門外。
穆司辰知道他的意思,“流楓在外面?!?p> 兩人所在的包間有三面墻都是直接接觸室外,所以只要守住門口,便不會有人能進(jìn)來。
陸長風(fēng)一改剛才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探聽到的消息跟之前一樣,雖說體弱多病是假,不出門卻是真的,其它的跟市井傳言區(qū)別不大?!?p> 說完之后,看向穆司辰,見他一臉不信的樣子。
正色道:“我聽風(fēng)閣探聽的消息絕不會有假?!?p> 穆司辰手臂輕搭在桌上,食指不經(jīng)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桌面,聽完陸長風(fēng)的話后,依舊默不作聲。
看他這副樣子,陸長風(fēng)嘆了口氣,悠悠說道:“我說你是不是警惕心太強(qiáng)了,就不能人家姑娘是真心愛慕你,你何必把人想的那么復(fù)雜?!?p> 穆司辰冷笑一聲,“你不知道沈家是誰的人?會有這么簡單?!?p> 陸長風(fēng)搖了搖頭,“這倒也是,那你打算怎么辦,之前圣上給你塞人,你都拒絕了,這次直接給你塞個夫人,要不要?”
頓了頓,陸長風(fēng)眼里閃過一絲精光,又說道:“不行就……”
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穆司辰深深看他一眼,“不是她也會有別人?!?p> 陸長風(fēng)點(diǎn)頭,似乎明白他想怎么做了。
……
另一邊,沈汐在祠堂待了兩天后,預(yù)感風(fēng)聲已經(jīng)過了,便溜回了自己那兒。
平時她在沈府就是透明般的存在,此時整個沈府的人都去哄沈琴了,更是沒人在乎她。
小桃正在小廚房收拾給沈汐的食盒,聽到院子里有動靜,便出去看了一眼。
“小姐,你怎么回來了?!?p> 小桃既驚又喜,趕緊拉著沈汐進(jìn)門,“是老爺讓你出來的嗎?”
沈汐擺擺手,接過小桃手里的食盒,把菜擺到桌子上。
她隨手捏起一個白饅頭,嘴里含糊不清的說:“沒有,他們哪里顧得上我啊。”
聽到這話,小桃頓時笑不出來了,再看一眼狼吞虎咽的沈汐。
小桃忙給她倒了杯水。
“小姐你這…吃相,哎呀,還是注意點(diǎn)吧,這讓別人看見了可怎么得了。”
沈汐笑了笑,“哪兒那么多規(guī)矩,你也坐下,跟我一起吃?!?p> “奴婢…奴婢哪能跟小姐一起吃飯,小姐快別說笑了?!?p> 看著小桃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沈汐干脆把她按在凳子上,不給她拒絕的機(jī)會。
“吃,我看著你吃。”
小桃真是不知道小姐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先是在圣上面前求了個賜婚,現(xiàn)在一點(diǎn)兒規(guī)矩都沒有了。
“小姐,嫁給穆將軍的事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
沈汐云淡風(fēng)輕地說:“自然吶,你沒看見圣旨都拿回來了?!?p> “可是…可是太子那邊,能善罷甘休嗎。”
沈汐冷笑了一聲,整件事就是個陰謀,何況就她這個身體,再在沈府待下去,怕是都沒有命嫁給太子。
嫁給穆司辰不過是釜底抽薪之計(jì)。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只問你,我出嫁時,你要不要跟我走?!?p> 小桃連忙點(diǎn)頭,“當(dāng)然了?!?p> 沈汐若有所思道:“那就好,其他的你就別管了,現(xiàn)在先陪我去趟后山?!?p> “???去后山干什么,小姐你過不久就要成親了,在家安心待嫁才是正理?!?p> 沈汐知道她又要開始長篇大論,無奈的按了按額頭,這小桃哪里都好,就是每天都把女德掛在嘴邊。
“行了行了,快跟我走?!?p> ……
皇宮里。
“什么?不是皇上安排沈汐嫁給穆司辰嗎?”
麗妃尖叫著出聲,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激,趕緊看了看周圍,在確認(rèn)屋子附近沒人后,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水。
思緒兩秒后,對著太子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周淳煩躁地在屋里踱步,眼中閃過一絲陰戾,“那還有假?這可是父皇親口說的,他本來是準(zhǔn)備把顧若雪賜給穆司辰的?!?p> 麗妃一聽,頓時慌了,“怎么,該不會是沈由那老東西想反水?”
聽到這,周淳冷笑一聲,“就他?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
這個他還是有把握的。
麗妃聽到這松了一口氣,“那這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把那沈汐哄的服服帖帖的嗎,這樣一來,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jì)劃?!?p> 周淳手里攥著茶杯,突然用力將杯子拋出窗外,杯子頓時變成粉末狀。
“母妃不用擔(dān)心,不聽話的棋子,廢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