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化肥的價格
劉怡婷好奇地試過三樣用具，又在房里轉(zhuǎn)了許久，才聽見房外有人喊話：“五公主，太子殿下請您出門用膳。”
小玉連忙出門問清情況，回來后低聲嘟囔道：“怎么還要和仙師家的幾個男人一起用膳，好沒規(guī)矩?！?p> 劉怡婷好笑地拍了貼身丫鬟一下，輕聲斥道：“少抱怨，入鄉(xiāng)隨俗?！?p> 她知道哥哥這次帶自己來的目的，心里也說不上不情愿。
她從出生起，就知道劉家的女兒該是這樣的命，雖然家里如今是皇室，自己也貴為公主，但終歸只是凡人，能嫁到仙師家，也算是好姻緣了。
哥哥沒說要他嫁給誰，只說帶自己來看看，還笑稱她相中誰就是誰了。
但她知道，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她倒是相中那個英俊高大的曦仙師了，只是她一介凡人，想要嫁給仙師，恐怕是妄想罷了。
劉怡婷嘆口氣，招呼小玉出門，見著哥哥的隨從，輕聲說道：“這就走吧?！?p> 吃飯的地點(diǎn)設(shè)在一樓的廂房中，六丈方圓的房里擺了一張大圓桌，桌上擺放著插著梅枝的花瓶。
三叔熱情地招呼大家入座，劉策勛也不是第一次來，見龍曦坐好，便讓妹妹坐在自己和仙師中間。
他見上桌的只有龍家主事的龍坪三和龍坂，于是對曦仙師笑道：“上次來時，見著的昊總工呢？怎么不一起來吃飯，我還有些問題要請教呢?！?p> 去年劉策勛就打聽清楚，龍家這些稀罕物件，有一大半是出自龍昊之手，見過昊哥兒后，便留了個心。
龍曦聽到太子殿下相邀，便讓人去學(xué)校將昊哥喊來。
沒一會，龍昊就進(jìn)了門，劉策勛笑著站起來給他介紹自己的妹子和兒子。
劉怡婷見新來的青年也是儀表堂堂，又聽聞在龍家是個本事大的，她就知道哥哥的意思，于是整個飯局都將心思放在圓桌對面的龍昊身上。
劉策勛是何等會察言觀色的人，沒一會便清楚妹妹是對眼了，他知道曦仙師性格直爽，于是先借著敬酒的機(jī)會低聲問道：“昊總工可有婚配？”
龍曦一愣，也是低聲笑道：“尚未，殿下是什么意思？”
劉策勛見妹妹正豎起耳朵偷聽，于是稍微聲音放大些：“我家小妹芳齡十六，尚未許配人家，因此想讓曦仙師做個月老?！?p> “待我問問?！饼堦仡B皮心起，轉(zhuǎn)到桌對面，湊到龍昊耳邊問道：“昊哥，你覺著怡婷公主人品如何？”
“嗯？”龍昊有些詫異，打量了桌對面羞紅了臉的姑娘幾眼，有些尷尬地說道：“小曦，你這話問的古怪?！?p> 龍曦見兩人意思，知道此事成了，于是沖劉策勛舉了舉酒杯，兩人遙相慶祝了一番。
宴后，幾個男人都喝的醉醺醺地在侃大山，劉怡婷領(lǐng)著小玉先回了房。
丫鬟在陶瓷澡盆里放好水，又服侍公主寬衣。
待主子躺進(jìn)浴缸，小玉一邊幫著澆水洗頭，一邊撇嘴說道：“這酒樓的飯菜太不精致了，下人也不講究禮節(jié)，一點(diǎn)仙家模樣都沒有?！?p> 劉怡婷也覺著今天桌上待客的菜肴一般，食材既沒有山珍，也缺少海味，色香味遠(yuǎn)不如皇城里的御廚手藝，待客的茶也很一般。
看桌上人的穿著，也只有仙師的長衫材質(zhì)特殊，其他人的都十分普通，別說皇室著裝，連宮里的下人都有些不如。
不過她知道入鄉(xiāng)隨俗，固然這里有一些比不上【中州城】，但也有許多是勝過皇城的，比如這隔間里的用具，還有桌上紅布包裹的美酒。
況且衣食皆小事，自己嫁過來，讓父皇安排些廚子、裁縫跟著，怎么也不會過不好日子。
小玉肯定是要隨自己嫁過來的，不能由著她的性子，想到這里，劉怡婷說道：“我聽哥哥說過，仙家講究自然隨和，不拘小節(jié)。
你看今日，曦仙師不也是和藹可親。與凡人也無甚差別，更沒有傳說中的仙師架子。”
丫鬟聽主子說過皇帝陛下的安排，知道她是做好了要遠(yuǎn)嫁的打算，不由有些擔(dān)憂：“就怕公主您到時候住的不習(xí)慣?！?p> 劉怡婷笑道：“鄉(xiāng)人皆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都是人間，能有什么不慣的？”
這一夜，這對牽扯進(jìn)這聯(lián)姻之事的年青男女都有些失眠。
轉(zhuǎn)過天來，劉策勛上山拜見過龍坲后，才開始正式和龍家商討今年的生意。
聽說龍家愿意出售化肥，他很高興，但問明價格及能提升的畝產(chǎn)后，又十分遲疑。
龍曦看出太子殿下的疑慮，于是問道：“可是覺得這價格太高？”
劉策勛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有點(diǎn)，這兩年橫江都是豐年，米價不高，恐怕田里的產(chǎn)出不夠施用肥料的花費(fèi)。”
他又解釋了一番，才讓大家知道緣故。
原來，自從龍家在潮仙江南岸建了分基地，這四年間，低洼處的江堤、湖堤已是用水泥加固過，還新修了一些水利設(shè)施，避免了災(zāi)荒出現(xiàn)。
加上宋國立國后，對地主大戶做了些‘工作’，收攏田地重新分配，基本做到耕者有其田。
百姓安居樂業(yè)，天公又作美，連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加上初生的宋國為鼓勵耕種，稅負(fù)定的極低，使得粟米價格相比當(dāng)年的每石十兩，下降了許多。
如今城里賣米只要五錢一石，鄉(xiāng)人收米的價格自然更低。
按硫酸銨和鈣鎂磷肥的價格，一畝地要投入二兩銀，多產(chǎn)出的四石谷能舂出兩石米的話，不過也就多賺一兩銀。
對于種地的人來說，這價已是要虧本，絕不會買這勞什子化肥的。
幾個龍家人面面相覷，大家一算便知，恐怕只有成本價出售，才能讓宋國農(nóng)民有些薄利。
龍曦有些奇怪，出言問道：“怎么橫江米價波動如此之大？如果只是五錢一石，販賣到文川來，豈不是一石就能賺二兩銀？”
劉策勛對此也很是苦惱，今年宋國朝廷里還就此事做了數(shù)次討論。
有大臣認(rèn)為，這是地主聯(lián)手在故意壓低米價，以此漸漸讓種田的百姓窮困，好借著一些人急用錢的當(dāng)口，收買他們的田地。是所謂米賤傷農(nóng)。
有大臣則認(rèn)為，這是陛下治理有方，只有糧食不缺，米價才會降。如今天下太平，分明是盛世之景。
兩派都言之有物，一番爭吵之下，宋國太祖劉誠業(yè)也分辨不清誰對誰錯。
他又不敢隨意用朝廷的名義硬生生提高米價，生怕毀了這剛安定下來的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