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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是無痕

二 天涯相憐

翩翩是無痕 櫻小潔 1817 2021-07-31 14:20:05

  斐然是茗悠在這個城市里唯一的好友,她的丈夫這些天也出差了,正好可以與她共日。

  她的新家在距離機場不遠的小區(qū),環(huán)境清雅。茗悠之前也沒有去過,按照斐然給的地址,她經(jīng)過了一條鋪滿黃色鵝卵石的小路,踩在上面的人就會有莫名的輕松。茗悠覺得周圍的樹木恍若被雨水淋得煥然一新,那些綠色,讓人想起稚嫩的筍。

  叩響斐然家房門的時候,斐然的臉上布滿了倦容,凌亂的卷發(fā)隨意的披落在肩后,卻仍然藏不住她天然的秀美??匆娛擒?,她轉(zhuǎn)身就繼續(xù)忙著洗刷去了,茗悠這才恍過神,送完云天,也只不過是些許光景,于她而言時光如梭,于他人,她世界里的東西都是隱晦之物,即使她們近在咫尺,也不存在感同深受。

  斐然的一天儼然才剛開始。

  斐然的父親是一個俄羅斯人,母親是一個愛好寫詩的女人。正因如此,在斐然二十歲的時候,她的母親回應(yīng)了她生命的召喚,在確定了斐然的年齡應(yīng)當已經(jīng)長大成人之時,她終于也選擇了重獲自由……這個無數(shù)婚姻無法救贖的魔咒在她母親的身上被詮釋,她選擇了離婚。

  斐然的家里收藏著為數(shù)不多的一張全家人的合影,在茗悠一進門的時候就倏爾映入眼簾:她的母親穿著一襲紅色的長裙,像火焰,寫滿了倔強,她懷里抱著的孩子應(yīng)該就是斐然。斐然的父親比母親高出一個頭,帥氣而憂郁,眼神里閃爍著一種桀驁——也許只有這種氣質(zhì)才能吸引到一個愛寫詩的女人吧……

  照片上,他們的笑容也是寫滿了爽朗和快樂的,照片反面,有幾行小字,筆跡雋秀,是一首詩,不仔細看是難以察覺。

  錦匣

  千葉,流紅,飛花

  細風,軟柳,白砂

  碧海,奔云,翠瓦

  踏浪打馬,紅豆深臥錦匣

  茗悠很好奇,因為之前從斐然口中了解的她的母親是喜歡寫現(xiàn)代詩的,詩的篇幅多的都可以出上一本詩集,可是斐然說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自己家的全家福照片上竟然是一首古體詩。

  斐然的母親現(xiàn)在居住在國外,父親也回到了他的故鄉(xiāng)。他們一家像是偶爾聚在一起的旅人,相聚相慶然后相離,但依然保持著聯(lián)系,仍然在一個世界中存在著,只是他們的生活不再有交集。

  其實她的父母婚姻結(jié)束的時候斐然還是幼小的,至少在心理年齡上。以至于現(xiàn)在她自己雖然已經(jīng)結(jié)婚成家但卻堅忍不拔得愛上了一個苦等了她八年的男人,從她畢業(yè)等到她完婚,還要繼續(xù)等下去的人——林遠航。

  這世間存在很多種不公,有人生下來,生命就注定是為了另一個人存在。等待,是一種華麗的奢侈,大部分人消受不起。

  天下最凄苦的事情莫過于此,更何況這樣的等待還要附上一個遙遙無期的符號?

  倘若深愛,一個男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將摯愛拱手?可林遠航做到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的人和別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說上一些驚天動地的情話,然后再苦苦等待。

  然而他是其中幸運的一個,他是換來了斐然的愛了——也許斐然覺得缺失的太多,也終于選擇了不顧一切的向外界竊取著愛,只有當所有的愛要被她納入囊中,她才夠溫暖。

  她一廂情愿的享受著劉子牧給他的安穩(wěn),林遠航給她的熱情。她不是張愛玲筆下誘人的紅玫瑰或者凄美的白玫瑰,她覺得這跟身份無關(guān)。有時也會驚厥,仿佛那是對她靈魂的背叛,可是,她就是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而且她和她固執(zhí)而倔強的母親一樣,做不到自欺。

  她經(jīng)常對著茗悠說著些抱怨自己母親的話,卻不知自己的形神,像極了她那任性的母親。

  茗悠對于斐然的行為是不認同的。忠貞和永恒是她的夢。每個人心中都有屬于自己的一份崇高的愛情,茗悠知道,斐然的感情觀和她看似相去甚遠,可相通點都是矢志不渝。也正是這樣,她們才能成為朋友的吧。

  交到一個無話不談的朋友其實和找到人生的最佳伴侶一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江云天走了嗎?”斐然開口便問。

  “走了……”

  “這次他要去多久?”斐然拿著一支桃紅色的唇蜜在涂著,那顏色飽滿年輕。

  “大概半年……”茗悠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悲傷,眼神也隨即游向窗外。

  雨停。

  “夏茗悠,這么遠,這么久,你就不怕他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斐然的聲音顯得尖尖的,狐疑的語氣,她對著鏡子,隨意勾勒著自己已然清秀之極的眉梢——天生的美人胚子。

  茗悠的思緒還沒有回來。斐然的話好像是她世界之外的一道風,經(jīng)過了她的耳,卻吹不進她的心。待她回過神來,已是半分鐘以后。

  “他不會的?!避葡癖淮林辛塑浝摺UZ速急轉(zhuǎn)直下。

  “別人會,但是他不會?!彼V定的眼神一眨一眨,像是夜空中的星子。

  “會不會是一種自欺或是一種盲目的樂觀?”斐然笑道。

  “多余的笑容和樂觀,有時候也是一種能力……”茗悠說。

  “夏茗悠,我看你是瘋了,你這樣愛著你的江云天是一種病!”

  “你又何嘗不是呢?”茗悠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是一彎淺淺的笑。

  斐然被茗悠氣得目瞪口呆,她不曾料想一向順從的茗悠竟然也有反駁的能力!她順手拎起沙發(fā)上的一個心型抱枕向茗悠擲去。

  有人曾說,女人間的情誼很容易始于討厭同一個女人而終于愛上同一個男人。而對于茗悠和斐然,她們的感情更像是同樣類似的成長環(huán)境無意中給了她們相近顏色的羽毛,她們看起來更像是棲息在同一片林子中的患難摯友。

  殊途,但注定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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