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追光4
鳧并不會月下舞,僅是使出了‘蕩別離’而已,連出三式,以為掩護,再以一刺制敵,這卻讓小胡子誤以為是月下舞。
“呼……呼……果然,一下使出三次太勉強了么……”鳧起身將劍拔出,閉上眼睛,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呼吸……
是夜,明月皎潔。
而月下,寒光凜冽。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使臣的身上已遍布刀痕,刀口處衣物被鮮血浸染,在這夜里化為了烏黑。
老劉沒有答話,緊握著刀柄,只聽一陣喘息,一聲急徹,刀劍并,風(fēng)聲再起。
“殺!”
“死!”
此刻的二人都已殺紅了眼,老劉本想等小胡子,聯(lián)手刺殺,可‘莽夫’卻不給絲毫的機會,再留手,便真要將命搭去。
已無關(guān)目的、也無關(guān)打算,死戰(zhàn)的二人,只求能殺死對方,哪怕舍命。
“啊哈哈,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天公不作美,這夜,絕不會這么平靜!你說是不是呢?小貳貳?”走出山林的長逢,只和貳貳在一起,長逢一邊回望身后,一邊又轉(zhuǎn)看著貳貳,可貳貳不愿搭理長逢,兀自的走著,逼的長逢只能自語。
“要是沒有昨夜的那場雨的話,我們可以在山林里放火,逼著大營里的出來,然后老劉他們在趁機在大營里燒糧,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向現(xiàn)在這樣了。”
“……”貳貳依然是沉默。
長逢是清楚的,他們計劃有所缺陷,缺陷就在于能動手的人太少。如若刀疤他們沒失蹤,平城兩隊都在,由刀疤和那些替補的負責接應(yīng),南宮要負責壓陣,那刺殺使臣的,便會有六人,布陣圍殺,一合而已。
想到此處,長逢嘆了口氣。
“貳貳,就這里吧?!遍L逢說完,拿起了個火把,點燃轉(zhuǎn)身向身后山林揮舞,片刻后,山林中也有火點回應(yīng),那火點便是貳一所在之地。
“嗯,情況照舊?!眲傉f完,長逢便將火把踩滅,遠處的火點也隨之消失。
“小貳貳,記住,只有半刻,若老劉他們不能按時來到這里,我們即刻返回,畢竟,我懷里這東西,要比我們的命重要得多?!闭f罷,長逢回看了眼大營的西門方向。
在大營里,行刺洵的刺客已被伏誅,楚軍將士們,或是救火,或是清理尸體,而洵躺在地上接受軍醫(yī)的包扎。
“刺客……是怎樣進來的呢?”洵眼睛無光的望著夜空,心里在那沉思著。
“從哨騎被殺,就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的地方……但又說不出是那里不合理……”
“為何帶著哨騎頭顱的戰(zhàn)馬能直接來到大營……”
“哨騎……直接……哨……是哨兵?”突然間,一個念頭,讓洵的神色一凝。
大營重地,豈能沒有哨衛(wèi)?但凡通往大營駐地的路口要地,都會被派有斥候,以明哨或是暗哨的形式,負責大營外圍的戒備,哨騎被殺,戰(zhàn)馬能夠直接來到大營,便說明,在哨騎被殺前,負責外圍的哨兵就已經(jīng)遇害。
“芽城用兵,起事突然,故大部分分散在外的斥候并不知情?!?p> “人員大幅調(diào)動,原有的交接被打亂,刺客很有可能通過斥候這個口子混入大營……”
“可即是如此,大營外多是山林,找到斥候談又何容易……”洵不顧自身傷痛,猛然坐起,咧著嘴,軍醫(yī)想勸,卻被示意退下。
“不對,關(guān)鍵還是行刺,若是這樣,那芽城遭賊,也只是個鋪墊,可若只為行刺,為何刺的是我?”越來越近真相,洵腦袋上冷汗溢出,遠超與成嬰打斗時。
“怎么可能!就為了殺我?還只派一人……一人……難道!”忽然間,洵似乎找到了問題的核心所在,洵他已經(jīng)想到了這個大營里,究竟有誰是值得賊人們?nèi)绱速M心竭力刺殺的,是使臣。
“那么將帳刺殺,是為了……”
將帳刺殺,正是為了引起混亂。
“除卻新卒,守營千人,后營兩百、前營兩百、軍械糧倉各百人、東西兩門各百五、斥候、傳令接應(yīng)及留在中營別動共五十,還有……巡夜……五十……”洵的腦袋飛快的轉(zhuǎn)著,想到此處,洵急忙抬眼看著周圍的楚軍士卒。
多年帶兵,洵一眼便望知,將帳這里聚集了多少人,約七行,也就是說,大營里能動的人手全都聚在此處。
“傳令!”洵驚得起身大喊,卻因傷勢差點摔了下去。
“不用管我!所有人……去……去使臣那里!”洵下完令后,終因傷重而暈厥倒下。
在此刻,察覺事情不對的不單單只有洵,還有因王離將令,緊急回撤的張遠。
為了加快速度,張遠一只手斜舉著火把,一面低身伏在馬背上,盡管如此,身上還時不時的被樹枝掛到。
他想明白了,來時的林中,除了哨騎的尸身,還多了一具有頭顱的尸首,那是斥候的。
“將軍急回,說明大營出事,可無論這伙賊人再怎么厲害,也無法針對大營做什么,只能針對大營里的某個人……”
“如果說,針對大營的某個一人能給將軍造成損害,那也只有……也只有……”猛然間,張遠想到了一個最壞的結(jié)果。
“斥候……可……入營……”張遠冷汗疊出。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