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走訪民間
蘇任啟與于成志出京城后帶領上官箐、秦少英、吳永純及李、張、顧、汪四護衛(wèi)先一步趕往隴右道。蘇任啟認為使團遇害一案，既然官方?jīng)]收集多少有用的消息，那么他想走民間途徑暗訪查看是否有收獲。蘇任啟自然知道‘出門十里不同天’的道理。這么大的國家，再英明的皇帝統(tǒng)治下，也會有陰暗的角落。之所以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它很可能是來自官場方面的，也有可能來自民間，那些不受王化的地區(qū)。
皇帝給于成志等人破使團被害一案的時間不多，所以在規(guī)定的時間以內(nèi)，哪怕完成不了任務，也要先一步趕往大食國。但蘇任啟認為：倘若不能破獲使團被害一案的話，即使去到大食國，也會受到許多不明因素干擾。所以說破案對于他們來講是一件勢在必行的事情。
蘇任啟等人先行一步以后，袁勛在后面也不是拖延時間，只不過是他率領的部隊有八百多人，在飲食住宿等方面，肯定會消耗的時間多一些。
蘇任啟一行離開京城后進入關內(nèi)道這段路還算順利，但是越是往西北地區(qū)前進，地理環(huán)境是越來越惡劣了。他們進隴右道東測以后的路基本上都是戈壁沙漠，加上是秋天的季節(jié)，氣候非常干燥。蘇任啟與于成志倒是影響不太，但是上宮面箐和吳永純的嘴唇都開裂了。蘇任啟則有先見之明，早在出發(fā)前吩咐上官箐購買路途必備用品的時候已經(jīng)備有相關的用品。不過令他們難受的并不只是這些，隨著沿途地勢的抬升，白天和晚上溫差很大，白天的時候是妥妥的夏天炎熱氣候，天黑入夜以后溫度急劇下降，不穿大棉襖根本受不了。
于成志是撐握上批使團途經(jīng)路線的，只是這一路上咨詢當?shù)厝藭r，知道有這回事的人并不多。蘇任啟根據(jù)他們出發(fā)時間和出事地點推算他們每天的行程狀況。這是基本的推理，用它與他們每天所走的距離比較，如果出現(xiàn)相差甚遠。那么中間對不上的環(huán)節(jié)可能便是他們出事的時間。
于成志帶領的小隊伍快馬連續(xù)走了八天以后，進入墩煌地區(qū)。這個地越發(fā)荒涼，有時候走半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到了這里以后，蘇任啟建議于成志放慢腳步。他知道越是接近出事地點，他們就不能錯過與使團被害案的任何蛛絲馬跡。
蘇任啟推算：他們這支小隊伍來到距離墩煌以東兩百里的地方，需要的時間為八天，那么被害使團走路來到這里的時間應當比他慢三倍，也就是說他們到這里要花二十四天左右的時間。然而他們出事的時候已經(jīng)是距離出發(fā)時間一個月有余了。也就是說他們至少已經(jīng)來到這里附近有十余天了才出事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他們逗留在這附近的？其間又沒有消息傳遞出去，以至最后被人全部殺害。誰能解開這幾個疑問，就能解開使團被害之迷。
墩煌這個地方是邊防重要城池，由此往北三百便可抵達武周與突勒邊境，往西五百里入龜茲國。所以在這里武周長期駐扎十萬將士，只不過在這樣地廣人稀的地方，也只有人口聚集多的鎮(zhèn)甸才有王法管制。
這天中午于成志、蘇任啟等人來到一個叫作云州的小鎮(zhèn)。他們打算進去好好打探來自江湖方面的消息，路上卻遇見一群迎親隊伍。于成志平生遇到過的迎親隊伍無數(shù)，但是象這樣有上百人拿刀護衛(wèi)的迎親隊著實少見得很，心中不禁打起幾個疑問。
“阿信，你看那個迎親隊伍與中原的迎親隊伍有何不同？”于成志問道。
“單看他們戒備森嚴，難道這附近有匪患不成？”蘇任啟說道。
“我看是八九不離十，要不咱們跟著他們，等他們進門后，找個機會進去，順便打探消息，你看怎么樣？”于成問道。
“好主意?！碧K任啟說道。
“我們?yōu)楹尾滑F(xiàn)在過去加入他們，而等到他們進了門才想辦法進去？”上官箐問道。
“你現(xiàn)在過去，人家理你才怪?！庇诔芍菊f道。
“于大哥，這是為何？”上官箐問道。
“阿信，你來跟她解釋好了?！庇诔芍菊f道。
“嗯，這迎親隊伍在民間都是有講究的，中途是既不加人也不減人，否則被視為不吉利，用年輕人的思想去理解的話就是要專一?！碧K任啟說道。
“你這人心有不專，知道的倒是不少。”上官箐說道，
上官箐說完自己倒是有點臉紅了，估計是因為想到蘇任啟先娶了宇文萱以后，自己才跟著蘇任啟的。而蘇任啟知道她之所以這么講是因為上次在蘇州城里‘華東仙飲坊’的時候，去私會吳英越的事情。
“弟妹，話雖如此，但是民間的規(guī)矩便是如此，咱自若是現(xiàn)在過去，不但打聽不到消息，還惹人嫌。”于成志說道。
于成志、蘇任啟等人遠遠跟著這支迎親隊伍約三四里路以后，進入云州鎮(zhèn)。這只是一個邊垂小鎮(zhèn)，它沒有城防，不過在路上倒是偶爾遇見官兵。這可以證明它還是有官府管制的。
這支迎親隊伍剛進到一個刻著“趙府”門牌字樣的大院。蘇任啟看見那個趙家門囗還站著不少人。只是他看見即是結婚的宅子門囗竟然沒帖有迎親的對聯(lián)，這讓蘇任啟感到有些奇怪。
“大哥，你看人家娶親門囗居然不帖新聯(lián)，你覺得奇不奇怪？”蘇任啟問道。
“哦，是很稀奇，走咱們過去瞧瞧?！庇诔芍菊f道。
“瞧，有人朝咱們這邊過來了?！鼻厣儆⒄f道。
那人來到蘇任啟等人跟前張口就問。
“幾位先生，你們可是讀書人？”來人對于成志問道。
于成志與蘇任啟對視了一眼后都會意：機會來了。
“對對，我與他是讀書人?！庇诔芍局钢K任啟說道。
“那冒昧問一句你們可會寫對聯(lián)？”那人又問道。
“略知一二，哈哈……”于成志挺了挺胸笑道。
“那好，來來，幾位請移貴步過來看一下?！蹦侨苏f道。
于成志與蘇任啟等人隨那人走到趙府門囗。他們看見門囗旁掛著一幅懸賞告示。蘇任啟看了一下其意思是：求姻聯(lián)兩付，每付懸賞十兩白銀，另求一首姻緣詩一首，懸賞二十兩。
“諸位相公，我乃趙府一管事，名叫趙勤?！壁w勤說道。
“今天是我們家公子大喜之日，我家老爺本想在門囗懸賞征聯(lián)?！壁w勤又說道。
“誰曾想云州地處偏僻，這懸賞已掛了三日竟然沒有讀書人路過，眼看新娘已經(jīng)到了，我家主人甚是著急，還請二位相公幫幫忙?！壁w勤繼續(xù)說道。
蘇任啟想：按理說這種情況姻緣聯(lián)應該是大門一付，正廳門一付，正廳中央一付加一首四句詩，外加一首司儀主持用的才是，不知道現(xiàn)在這兩聯(lián)加一首詩是什么意思，除非他們正廳內(nèi)是以畫代替了，那么求懸賞的詩就應該是司儀用的了。
蘇任啟認為于成志常年讀孔孟，也許他對這些事情更熟悉一些。
“那好趙管家，我們兄弟試試看。”蘇任啟說道。
“小的先替我家主人多謝幾位了?！壁w勤說道。
“于大哥，你來試試?！碧K任啟說道。
“在這都聞到酒香了，讓我作對行酒令還行，讓我對對子怕是不行了。”于成志說道。
“還是兄弟你來好了，哈哈……”于成志笑著又說道。
“也好，那就讓小弟試上一試，不過，我來作，于大哥你來寫如何？”蘇任啟說道。
蘇任啟知道于成志的字寫得不錯，所以才這么說道。
“嗯，也好，那咱兄弟今天就給這段姻緣錦上添花?！庇诔芍菊f道。
“來，來，筆墨侍候。”于成志又說道。
趙勤見于成志和蘇任啟能寫，可高興壞了。這是江湖救急的事情，所以馬上叫人來給于成志準備筆墨。
蘇任啟見于成志已經(jīng)握筆在手，略想了想，哎！有了。
“喜今日銀河初渡，愿他朝玉樹添枝?！碧K任啟念道。
于成志的字寫得相不錯，唰唰很快便寫下來。
“好，兄弟你這聯(lián)掛在大門著實不錯，哈哈……”于成志笑著說道。
正當于成志寫字的功夫，旁邊不知不覺從府內(nèi)來一群人圍觀。他們見于成志說好都鼓掌起來了。
“百年好合兮鴛鴦比翼，洞房花燭兮滿堂生輝?！碧K任啟繼續(xù)念道。
蘇任啟念完還沒等于成志寫完，因為當中已經(jīng)有‘百年好合’‘洞房花燭’這樣的詞在里頭，在場人便很容易明白其中的意思，頓時鼓掌叫好。
“哥，你真文武全才，小弟甘愿一輩子當你跑腿?！鼻厣儆⒄f道。
“少英，少崇拜他，你都不知道他靠這些禍害多少女孩?！鄙瞎袤湔f道。
“弟妹，你可別這么說，正所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我這兄弟才高八斗，這副聯(lián)子掛在正廳門囗沒得說了。”于成志說道。
“于先生，為什么這付比上一聯(lián)長呢？”秦少英問道。
這次是微服暗訪，所于秦少英只能叫于成志為先生。
“因為房子前低后高更吉利，所以有三進宅的家庭，下個門聯(lián)要用十一個字?！庇诔芍菊f道。
“也有的聯(lián)子前門和前廳字數(shù)一樣也沒關系，但是不能前門比前廳長。”于成志繼續(xù)說道。
蘇任啟并沒有與旁人說話，因為他念完第二聯(lián)以后，在想給司儀寫一首什么詩好。人們見蘇任啟的輕輕地拍了兩下額頭后，忽然眼睛亮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射屏得鴿，種玉有緣。秦晉之好，是為渠成。良時吉日，指此婚姻。禮樂修備，宜爾室家。心心相印，連理交枝。夫婦相敬，琴瑟和諧。緣結百年，五世其昌。正好是:花好月圓姻緣美滿，地久天長鸞鳳和鳴?！碧K任啟念道。
當于成志寫完，連他都被驚嘆到了。
“好詩啊，好詩，兄弟，你這才華，不去考功名實在可惜了?！庇诔芍菊f道。
其他聽到于成志這么說，圍觀的人們頓時發(fā)出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