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梅云奇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可是受衰神眷顧的天選之子,在他這里,從來沒有一帆風(fēng)順這四個字,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他自認為跟他脫不了干系。尤其是看到林坤的一剎那,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時,他忽然想到自己身邊還有個人民安全守護神的‘警察叔叔’,情況不算太壞,至少比前兩次要好得多。他是這么認為的。
林坤他們同樣一驚,啐了一口唾沫,罵了句晦氣,變得更加謹慎,特別是有個‘警察’一同出現(xiàn)。不過警察完全當(dāng)他們是空氣,正眼都沒瞧他們一下,他們也搞不懂為什么。
梅云奇也察覺到這個警察此刻行為變得更怪異,也不能說怪異,就是無作為而已??伤蔷煅?,如此情形下,一個正常的警員的正常反應(yīng)不應(yīng)該是一馬當(dāng)先,以守護平民百姓為己任,以維護正義為職責(zé)嗎?一直不動聲色算是怎么回事?
與梅云奇不同的是,周安琪簡單掃了一圈現(xiàn)場,先是一怔,隨后目光定在最遠處的一男一女身上,高興興奮的興致又重新回到臉上。她興奮得跳了起來,朝著他們不停招手,沖他們喊:“爸,三姑,爸,三姑……”
遠處一男一女自然是看到了周安琪,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刹坏人麄冸p方有所交***神小伙以此為切入點,藏在背后的五根手指似在撥弄琴弦,整個人一躍而起,直取古物,同時背后手指橫掃而出,對準古時鐘位置一凝,一連串若隱若現(xiàn)的細絲直奔目標(biāo)。
電光火石之間,鬼盜冼忠和富貴優(yōu)雅女俠同時出手。冼忠一個箭步,原地只留下一個黑色殘影,身形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精神小伙一側(cè),手上一把鋒芒畢露的軍用匕首迎面而去。
同一時間,古時鐘底部托盤位置似有一連串金屬聲,是細小釘子裝訂的聲音,古鐘已被固定在原地,觀之,古鐘好像被一排細小銀針與地板縫合一處。是乃女俠的手筆。
精神小伙手上似有細絲與古時鐘相連,但因為這一手,無法將古物拉扯近身,更壞的情況是迎面閃現(xiàn)而來的鬼盜冼忠。
“叮當(dāng)”一聲,冼忠手上的匕首不知與何寶物一個接觸,精神小伙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一記旋風(fēng)腿踢出,冼忠不退反進,同樣一個三百六十度轉(zhuǎn)身踢出旋風(fēng)腿。雙腳即將碰撞時,那精神小伙一改腳風(fēng),借著對方來勢,用力一蹬,成了借力腿法,整個人如加滿燃料的火箭,朝周安琪他們方向飛沖而去。
還以為對方目標(biāo)是古時鐘,冼忠確實沒想到對方竟然虛晃這么一招,原來目標(biāo)從來不是古物,而是人。
梅云奇三人大吃一驚,受驚之際,鄧靈心警官終于有了動靜,他竟然能看清對方來勢,一拉二人,馬步一扎,雙臂豎在面前。精神小伙身形如飛,借著冼忠的腳力飛身出來的這一記旋風(fēng)腿,比之之前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語。
一攻一防,拳腳接觸之時,打出飛沙走石的震撼感,鄧靈心整個身體不停往后拖出,地上被鞋底摩擦出一條剎車帶,從梅云奇和周安琪中間飛過,直到背靠墻壁定身時,腳底不知是在冒煙還是卷起了灰塵,有淡淡灰煙。
鄧警官死死盯住精神小伙,非常生氣,“你”了半天卻沒說出第二個字。
精神小伙卻始終沒有停止動作,伸手一抓周安琪,手指變換幾個動作,已將人用無形的細絲捆綁。他提著人,朝著直升機方向一躍而去,回頭看了鄧警官一眼,為自己的計謀得逞滿意一下。
“阿妹!”梅云奇大喊一聲剛欲沖出去,立馬被鄧警官拎了回來。
精神小伙自然不會去管梅云奇,正在這時,他忽然留意到警察裝束男人意味深長的一抹一笑容,暗吸一口氣,心說不好,回頭一瞧,一個沙包大的拳頭迎面而來。他嗅到了一絲死亡的味道,只能松手放開周安琪,交叉雙手,擋在胸前。
“放開我女兒!”
沙包大的拳頭直襲精神小伙胸膛,就像是大號鐵錘重重砸出,一陣沉悶的響聲后,不知是其身上那幾根骨頭的碎裂聲緊緊伴隨,精神小伙如斷了弦的風(fēng)箏,直飛出去,腳上拖出更長更直的一條剎車帶。直接接觸的雙臂瞬間多出一個大紅印,他嘴角滲出血來,外有‘大風(fēng)車’朝他刮著凌亂的大風(fēng),狼狽不堪。
救周安琪的,當(dāng)然是她老爸周老板,只此一擊長拳,似乎耗盡了其周身氣力,吃力地喘息著。
這還不算完,在周老板身后,女俠一個跳躍,飛身到周老板的頭頂,腳尖在寬大的肩膀上用力一踩,迎著風(fēng)在空中翻滾一周,朝著精神小伙灑出一連串金針銀針,人影也一同隨針飛馳而去。
精神小伙剛受到重創(chuàng),再無身法閃躲,只能連翻后滾,動作拙劣,身上接連中了數(shù)針,雖然不算太疼,傷害不算太大,但轉(zhuǎn)瞬發(fā)現(xiàn)銀針影響了周身氣脈運行,禁錮了他的行動,而最要命的是,還有從天而降的倩影。
正當(dāng)女俠的小腳要踢中精神小伙時,忽然一條若影若線的細絲從直升飛機處飛射出,將人生硬拖出一段距離,方才讓他躲過一劫。原先位置被女俠硬生生踢出一個腳印,那可是水泥地板,若是這一腳踢在精神小伙身上,有可能讓他去領(lǐng)殘疾證。
直升機里一陣危險氣息席卷而出,女俠感應(yīng)到里面坐了一位真正的高手,不是她這種級別可以染指的,故未乘勝追擊,轉(zhuǎn)身朝周安琪他們位置而回。
周安琪呆呆看著這一切,整個人都懵了,傻了,瘋了,有這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完全不認識這兩位至親,她還清晰記得前一日送她到下社時老爸是什么模樣,還記得前夜跟三姑視頻聊天時,睡衣下三姑的模樣,僅僅只是一夜間,她的認知一次又一次被刷新,如夢如幻。
若不是她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眼前這個男人是那個從小到大愛跟自己斗嘴,睡覺呼嚕聲跟發(fā)動機一樣,保溫杯里泡枸杞,市場幽怨自身小肚腩……的人嗎?這個女人是那個優(yōu)雅端莊,一心撲在衣服堆里的知心三姑周雅玲嗎?自己還是老周家的人嗎?老周家究竟還藏著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正當(dāng)周安琪凌抓狂之時,周老板氣定神閑,對著女兒送了幾個秋波,然后擺著各種神勇的姿勢,洋洋得意問身旁的女兒:“怎么樣?老爸帥不帥?”
“額……”只此一句話,將周安琪瞬間拉回現(xiàn)實,她已百分百確定,是自家老周無疑,她嘆了口氣,指了指直升機,又指了指耳朵,裝作聽不清。
“我問你帥不……”
‘帥’字還沒喊出來,被走過來的女俠周雅玲一句話堵死:“哥,你這老胳膊老腿,幾年沒見你動手,這么快就不行了。”
男人最是忌諱別人說不行,無論是指哪一方面,強行平穩(wěn)自己的氣息,揚著他那沙包大的拳頭,狠狠說道:“什么不行,你讓他出來,我教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行還是不行?!?p> 可剛憋一會兒,周老板氣血更是不足,剛放完狠話,喘得更厲害,周安琪扶著額頭,長嘆一口氣,安慰道:“行行行,大爺,您歇著吧”
“……”
周安琪這邊家人重逢,溫馨之至,梅云奇一眼認出周老板,一想到他與周安琪的關(guān)系,這周老板有可能是自己的未來老丈人,他自然要去站邊??僧?dāng)他準備過去時,那個鄧靈心警官依然拎著他不放,甚至是要將他強行拎上直升飛機的意思。
“你不是警察,你是什么人?”梅云奇一路以來的懷疑確實是有道理的,哪有警察會這番行徑,說句不好聽的,這叫完全沒有職業(yè)素養(yǎng),除了動動嘴皮子,完全沒有職業(yè)操守。從一開始他就有疑慮,剛剛那個精神小伙對他們出手,他還一度以為自己錯了,如今回想起來,此人身份是什么刑警,這是不符合常識的,刑警是處理刑事案件,滲透救援作戰(zhàn)這種事當(dāng)然是屬于武警、特警干的工作,別當(dāng)他梅云奇真的腦殘。估計‘鄧靈心’這名字亦是個假名。至于對他們出手,要抓周安琪,估計是另有原因。
那個‘鄧靈心’警員冷冷地看著遠處周安琪,依舊滿臉氣憤,對于梅云奇,完全當(dāng)他不存在。
梅云奇又問了一遍,拼命掙扎,奈何對方力氣之大,抓著他手臂的大手就好像是鐵鉗一般,根本無法掙脫。
正當(dāng)他們別扭時,守在一個虛弱小生旁的羅杰忽然將目光從老周家那邊轉(zhuǎn)了過來,瞬間與‘鄧靈心’警官眼神發(fā)生碰撞,二者就像是天生的死敵,眼神中似藏著萬千刀子,恨不得要致對方于死地。
“帶上人,先撤!”鄧警官手上呼機一陣聲音傳出。
鄧警官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一眼周安琪,又看了一眼直升飛機窗門陰暗處,拿起呼機說道:“可是……”
“那個你不用管,東西已經(jīng)得手,警察馬上就到,帶上人,撤!”
鄧警官無奈地點了點頭,拎著人,疾身沖向直升飛機位置。
與此同時,羅杰指著梅云奇,大聲對一直立于身前保持警惕的劍佚名說道:“那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之一,快,別讓那些人抓走了?!?p> 那劍佚名一直保持待戰(zhàn)狀態(tài),當(dāng)機立斷,健步如飛,速度要比拎著個‘包袱’的鄧警官快上無數(shù)倍,呼吸間眼看就要追上。只見直升飛機內(nèi)再次射出一連串若隱若現(xiàn)細絲,欲封住他前進的腳步,電光火石間,他前方響起無數(shù)個星星點點,那些疾射而來的細線攻擊被無數(shù)銀針阻擋,不用側(cè)眼看他亦知道乃是女俠周雅玲所為。前方再無阻礙,他手握‘皮帶劍’,已死死鎖定目標(biāo)。
對方亦早有防備,觀之神色,不憂反是興奮之極,一臉狡黠微笑,見劍佚名近在眼前,他甩手一推,竟是將梅云奇拿做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