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從朝堂上云蔚甩下那么幾句話后就相當(dāng)于和季邱撕破了臉,要是以前還能充充面子,眼下卻是誰都不敢在云蔚的面前提季邱這兩字,連帶著季俢崖這些天也出奇的安靜,往常常去的酒樓花樓都不去了,父子兩算是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
再次上朝時董方卿說還未找到兇手時季蕭也只頷首表示知道了,并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退朝時單獨留下了云蔚說有要事相商。
周翊雖然不放心但也做不了什么和董方卿一起走了,整個朝堂只剩下云蔚和季蕭兩人。
“不知陛下對臣有何吩咐?”云蔚時刻注意與季蕭保持距離,他近一步云蔚就退一步。
季蕭淺淺一笑顯得不以為然但語氣卻重了一些“右相最近仿佛和蘇卿走得很近?”
云蔚一驚以為他知道來了些什么“都是為了陛下,有些往來也屬正常?!?p> 季蕭自然聽出了這敷衍的態(tài)度,他倒不以為然只是那日他瞧見了,在大殿上周翊替她擋的那一下可不像‘有些往來’
再有季邱這人他極為了解,除了權(quán)財大概放在心尖上的也就只有他這個寶貝兒子了,他這么一口咬定云蔚便是那個兇手,便有了九成的概率,奈何他的腦子跟不上竟然和云蔚面對面的在朝堂上對峙,這顯然就不是云蔚的對手。
“看來最近右相和蘇卿是在商討什么大事?。 奔臼捬哉Z輕佻,眼神也很不正經(jīng)的上下打量了面前日思夜想的人。
要說云微的長相那在世家小姐中算是翹楚了,按理說想要結(jié)親的應(yīng)該都從府門口排到城門口了,奈何云微這張臉成天板著,不怒自威的樣子光這么站著就嚇退了好些人。
但季蕭是那種迎難而上的,越是這樣的他越喜歡。
“陛下嚴(yán)重了。”云蔚有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一而再再而三的這般季蕭終于不再拘泥表面功夫,猛地上前一步攔上云蔚的腰往自己身前一帶眉頭微蹙帶著怒意看她“微兒到底喜歡怎樣的?難道朕不行嗎?”
云蔚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wěn),她沒想到季蕭會突然這樣抱她。
“陛下!”她有些急了雙手下意識的擋在季蕭和她之間“君臣有別。”
季蕭輕笑顯然沒有想理她而是自顧自的另一只手摸上了云蔚的后背,明明隔著好幾層的衣服但云蔚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季蕭的手一寸一寸的在她后背游走,所到之處泛起一陣陣的雞皮疙瘩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掙脫。
“陛下......!”季蕭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就在他越來越得寸進尺的時候云蔚終于沒忍住暴怒道“季蕭!放手!”
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猛的掙脫出了季蕭的懷里。
季蕭被猛地一推差點沒站穩(wěn),不敢相信云蔚竟然直呼了他的姓名,一向在他面前永遠(yuǎn)禮節(jié)在上的云微會直呼他的姓名。
“季蕭,君君臣臣有禮有別,你我之間除了君臣之外再不可能有別的身份,我云微從長公主府到將軍府再到這如今的相府做的都是我云微這個人,行的都是云微該做之事,我自認(rèn)為從未做過任何愧對天下之事,但從今日開始若你還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不介意行長公主之事再做一次當(dāng)年之舉!”
季蕭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她,即使在當(dāng)年四面楚歌群臣要罷黜她的時候都未見過她這般惱怒,如今這模樣當(dāng)真的讓季蕭有了那么一絲的懼意,不知是來自她口中的長公主還是來自于眼前的她。
“如此。”云微雙手作揖草草一拜轉(zhuǎn)身便走。
季蕭愣在原地,劉公公被嚇得半死愣了好久才敢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扶著季蕭“陛下......”
“她方才是要造反?”季蕭不確定跟劉公公重復(fù)道“她要反了不成!”
“陛下息怒”劉公公自然知道兩邊都不好惹,只能先安撫季蕭道“右相大概是氣急了,有些口不擇言?!?p> 季蕭才沒管他說什么,一甩手將劉公公摔在了地上“滾!都給朕滾!”
方才這番話在季蕭耳中猶如尖刺,刺得他雙耳流血,又想起了那年剛坐上皇位的他聽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全是諷刺和嘲笑,折磨著他的每個夜晚。
云蔚出了宮門才意識回籠,漸漸的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說了什么,腦中仿佛有另一個聲音在叫囂在怒吼,然而這聲音只有她一個人聽得見,煩的她直甩腦袋想把腦子里的東西全部甩出去。
“怎么了?”周翊同董方卿走了之后不放心自己有折回來在宮門口等著,等了好久才見云蔚步伐渙散的從里面出來,仿佛極其不舒服一個勁的在甩腦袋。
“周...翊?!痹莆德犞曇糁朗侵荞矗凵窬褪蔷鄄涣私?,只覺得眼前一個恍恍惚惚的人影“我有些難受。”
“來,別怕,我在?!?p> 云蔚仿佛找到了依靠,眼睛一閉就徹底沒了知覺。
青峰今日外出置辦兵器和一些暗器便沒有跟著,接到周翊的信時已經(jīng)是午后了。
周翊從宮門口直接就將云蔚抱上了自己的馬車,但凡看到的難免不會多想,因此這件事傳遍大街小巷的時候云蔚還躺在蘇府里昏睡不醒。
這是她第二次這樣了,第一次還是在信春樓,那時候她還差點要了周翊的命。
周翊自然不敢馬虎忙命人請了大夫。
大夫診治了一番卻說沒什么大問題,許是云微時常習(xí)武的關(guān)系她的身子格外的好,大夫只說大概是氣急攻心一時緩不過來才導(dǎo)致的暈厥。
周翊送走了大夫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云蔚,他總覺得反常,心中有一絲答案但總是抓不住這答案,頻繁嘆氣。
過了一會比青峰先到的竟然是董方卿。
他一見到云蔚真躺在周翊的床上,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氣勢,抓著周翊就往外面走,便走還邊說“那晚在和你一起去信春樓又傷了季俢崖的人是不是右相?”
周翊沒想到董方卿猜出來了,既然這樣他也就沒想瞞著點了點頭。
“你...你...”董方卿原只是猜測卻沒想到周翊回答的這么干脆,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勁的在原地轉(zhuǎn)圈“你...我...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離右相遠(yuǎn)些。”
周翊又點頭。
“那?......那眼下是怎么回事?”
“額,救人一命是造七級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