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云煙是被吵醒的。
罪魁禍首,便是床邊的籠子里關的那只朦雀。
很難得,這只吵醒有起床氣的云煙的朦雀沒有被云煙記恨上,反而還讓云煙對它升起了感激之情。
原因無他,正是這間陌生的房屋。
這讓云煙跳過了起床后的迷糊、智商不在線階段,直接進入了正常狀態(tài)。
‘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在這里?我昨天明明上在自己的房間里入睡的?。 茻熀ε碌乜s回了被窩,閉上眼睛,假裝自己依舊處于睡夢之中。
‘難不成,是那群要錢不要命的綁匪,綁架了我?我看可能性非常大!畢竟娘是遙溪島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富豪,他們費大功夫抓我,反過來威脅娘拿錢給他們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云煙稍稍松了一口氣,被子下,緊繃的身體也稍稍放松了些,畢竟如果是這樣,那么他的生命安全倒是無需擔憂了。
而且就目前沒被綁起來一現(xiàn)狀來看,真相是這樣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不過,要是娘突然覺得錢比我重要,不肯給綁匪錢怎么辦?這也不是沒可能,畢竟娘昨天就突然轉了性子,同意我煉靈了?!?p>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這么想著,云煙爬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想找些什么能夠用來防身的東西。
“雖然我踏入了煉靈,但,年齡擺在這兒,被發(fā)現(xiàn)醒了的話,反抗的可能性不大,可是,聊勝于無嘛?!狈浅S凶灾鞯脑茻熯@樣安慰自己道。
突然,云煙察覺到了些不對勁,‘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安靜了?!’他猛地回頭,果然,那只朦雀沒在叫了!
云煙見狀,右眼皮狂跳,雖然綁匪這只鳥“商品”睡著叫,醒了不叫的操作有些迷,但還是讓云煙在心里直呼:‘完了!’
不敢多停留,云煙瞥了眼房門,嗯,關的,估計也是鎖的;一個“二段跳”爬上桌子,猛地一把扯開簾子,預想中的鐵欄桿居然沒有出現(xiàn)!這讓云煙不禁大喜,但俗話說得好“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的同時,‘會把窗戶也給你關上!’”(原話不是這樣的哦?。?p> 果不其然,剛剛把頭探出窗戶,云煙的心就涼了半截——至少是在百米高空!‘完了,徹底完了!’云煙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煙兒,你趴在窗上干什么?”
突然從身后傳來的聲音讓云煙嚇了一跳,不過,‘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呢?’
沒等云煙多想,他就被人抱回到了床上。
看著來人的面龐,云煙愣了愣神:“娘?!你,也被抓了?”
聽到云煙的話,婉寧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么?”
“啊,不不不,沒什么,沒什么。”云煙訕訕地搖了搖頭:“我什么都沒說?!?p> 看著兒子這么可愛的反應,婉寧也不禁暫時將那些煩惱事拋置腦后,開心地笑了。
“對了,娘?!痹茻熗蝗幌肫鹆耸裁?,好奇地問道:“這飛梭,是哪來的?。课覀兗揖退阍儆绣X,這種被大宗門、世家壟斷的靈器也是買不到的吧?”
話剛說出去,云煙就后悔了,‘記得小時候就好像有個誰告訴過我,娘的身份恐怕不簡單,而且娘最討厭跟別人談論自己的過往,這下子,娘肯定又要生死了。’
哪曾想,婉寧居然沒有猶豫,脫口而出:“是你爹當年送我的。還有,它不是靈器,是仙器哦,雖然并不完整。”
這下,云煙徹底震驚了?!善??一般宗門都連半仙器都是沒有的吧?!不不不,重點不是這個,娘剛才……是不是提起了爹?!不是吧?!果然,娘從昨天開始就不正常了!’
云煙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不僅是出生后從沒見過,就連在母親腹中時都沒聽到過他的聲音。以前在遙溪城的時候,看著別家小孩都有爹,他也曾去問過母親,但母親一聽到自己問父親,就會生氣地離去,也不回答他。不過這種沒父親的感覺,云煙倒是出奇地熟悉,好像以前,在另一個地方,也沒有……
雖然這次是母親現(xiàn)提起的,但云煙也不敢追問下去,生怕母親生氣。
看著兒子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婉寧只覺得心疼。
只因為以前打算讓兒子一輩子當個普通的富家少爺,所以一直以來,關于修真的事,除了如修煉會走火入魔,然后死掉;提升修為要渡劫,可能死掉;有了好東西,會引來人殺人強劫,然后死掉;過于優(yōu)秀,會被暗殺;過于弱小,會被同門欺凌……諸如此類的事,其他的事,哪怕是自己的過往,兒子的父親,都不肯告訴他。
直至昨日,自己那可笑的幻想才破滅,終于愿意對兒子吐露心事,才發(fā)覺自己過去翻下的錯誤。
‘不知道,現(xiàn)在開始改正,還來不來得及……’
忽的,婉寧突然覺得渾身無力,一股寒意從腹部開始向全身擴散。
‘不好!該死的,怎么這么快就又發(fā)作了!’
婉寧強撐住面色不改,摸了摸云煙的頭,“煙兒,娘得去駕駛飛梭了,你自己洗漱好,要記得去吃早飯哦?!闭f罷,便要抽身離開。
云煙也很配合,沒有耍賴,懂事地笑著回答道:“好的,娘?!?p> 只有籠子里的朦雀看到了,云煙臉上的笑容在婉寧離開的一瞬間煙消云散。
‘娘是怎么了?沒聽說過修真者的體溫會突然驟降啊,搞不好,這就是娘突然轉性的原因,難道是,奪舍,不成?……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
于是乎,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臨走前,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家伙——那個打攪了他美夢的朦雀。
就在小朦雀還沉浸在對新一代變臉大師的震驚中時,常年在野外生存的經驗令它感受到了一絲殺氣,羽毛登時全都豎了起來。
只見,面前的那個小兩腳獸,正兇惡地瞪著自己,還說了些什么。就算它聽不懂,也在冥冥之中理解了,那是一種名為威脅的話語。
“敢出聲亂叫的話,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