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酒烈,速戰(zhàn)速決(一更)
墨子痕轉(zhuǎn)身,低頭就看到她吃痛的揉著鼻尖,有些好笑,“江小姐,怎么跟三弟一樣,你走路也不看路?。俊?p> 他伸手過去,替她輕輕的揉著額頭,動作親昵無比,“這里也撞到了嗎?疼不疼?”
“…你這不是廢話嗎?”江徊壓根沒想到她居然能看著這個男人的臉發(fā)呆。
她瞪了墨子痕一眼。
這人明明比她還體虛,怎么肉就這么結(jié)實,可跟她以前撞到墻那會差不多疼了。
墨子痕無奈得笑,也只能放低音調(diào)接著哄,“行行,墨二公子跟你道歉,還疼嗎?”
他都能看到江徊的鼻尖被她揉紅了一塊,忙把她的手摁下去,然后順理成章的牽著,“進去吧?嗯?”
小祖宗的這具身體比他想象中還要嬌氣,這段時間好吃好喝的供著,也沒見胖多少,還是瘦成將近紙片一樣弱。
這要放在之后,還不知道要跟他遭多少罪。
“走?!苯菜尚搁_他的手,改做推他。
墨子介都早就進去了。
就他們兩還站在門口這邊被人當猴看。
墨子痕這才掀開帳簾,拉著她走進去。
里面的人一下全都看了過來。
墨子痕面不改色道:“我突然想起了點事,跟阿徊在門口耽擱了一下?!?p> 他徑直拉著人去墨子介跟墨子卿中間空著的那個位置上做。
江徊對這些位置的信息并不敏感,只是跟著他一個勁的走。
沒注意到季淵跟墨子介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一般按江徊這種也是奉旨來的應(yīng)該也是單獨坐的。
季淵身為率領(lǐng)御林軍的大將軍,自然是在主位。
副將坐在了他的右手邊第一個位置。
墨家三位自發(fā)選了左手的地方。
季淵原本以為江徊會去副將隔壁的地方坐,沒想到直接跟著墨子痕坐了一個地方。
他這邊并未收到任何圣旨,原先還覺得這姑娘許是墨家人尋來的能人異士,只是看著柔弱。
哪成想居然會是墨子痕的入幕之賓。
季淵臉色不變,抬起酒杯朝他們先敬了一杯,隨后一飲而盡,“三位此次前來,可是有何計策要商討?”
“接了圣旨來的?!蹦忧渥援敾鼐匆槐?p> 直到?jīng)鏊牒?,他才發(fā)覺這不過是并非烈酒,只是平常慣喝的涼水。
他神色放松了些,說話也沒了多少顧及,“傷亡情況怎么樣?”
季淵下意識看向一邊的江徊,后者正在偷偷摸摸的拿起一邊的酒瓶給她自己倒了滿杯。
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該直接說。
江徊小小的抿了一口,才發(fā)現(xiàn)居然不是酒水,只是普通涼白開,她的神色僵了一下,又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去。
墨子痕在一邊托著臉,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知道里面不是酒,所以才放膽讓她喝。
此時瞅著她的神情,墨子痕只覺得可愛極了,伸手越過她拿過酒杯,一口喝完之后,朝那邊的副將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見人走過來了,他還不忘低聲問道,“想喝酒???你喝過酒嗎就想喝?”
江徊:“……”
墨子卿也注意到季淵的眼神看著江徊,他偏了一下頭,聲線清冷,“季將軍,但說無妨,都是自己人?!?p> 季淵這才收回目光,那姑娘在墨家人心中的位置,看來比他想象中還要重要些。
他也不做其他多想,摒棄掉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就坦蕩說起這段時間的事。
副將拿著他那邊的酒瓶走過來,給墨子痕倒上了滿滿的一杯,“墨二少騎馬來的,也要喝點酒清醒一下嗎?”
墨子痕把酒杯遞到江徊唇邊,毫不在意的答道:“小孩喝,不是我喝?!?p> 再說他不需要清醒,有這么個溫軟香玉在懷,怎么能不清醒,再說他也不是一杯倒的人。
副將:“……”
就連季淵都硬生生卡停了話,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墨子痕哄小孩一般哄著江徊喝酒。
墨家三個人里,就墨子痕每天都是擺出一副溫和的笑意,溫潤的翩翩公子模樣也是迷倒了不少為他一見傾心的小少女。
雖然是見過他溫柔的跟姑娘說話的畫面,但都是禮貌拒絕那群姑娘要跟他握手或者吃飯的事,說的話也是得體找不出毛病破綻的。
哪成見過他成這般模樣的時候。
江徊微微張開唇,還是小抿了一口,一下就被這酒辣到了咽喉,捂住嘴別過臉就開始咳嗽起來。
墨子痕早有預(yù)料,愉悅的彎了彎唇角,“徊徊還喝嗎?”
江徊看了眼杯里滿滿當當?shù)木?,等緩過來之后,接過來,很豪氣的學著他們之前的模樣一飲而盡。
墨子痕拿起自己的酒杯,里邊裝的是涼水,給她喂了點,“緩緩,這酒烈?!?p> 江徊:“……”
這還需要說酒烈嗎,她都已經(jīng)感受到了。
墨子介看她還在咳嗽,拿起自己的酒瓶,探過身子,大義凜然道:“徊徊,直接灌!你要是不習慣下次就別喝了,或者喝我們自己釀的酒,那是清甜的,不辣喉?!?p> 墨子痕朝他擺手,“得了你,坐回去好好聽季將軍講什么,別又聽著聽著睡著了?!?p> 墨子介這才老老實實的哦了一聲,帶著酒瓶又做了回去。
副將一看應(yīng)該不需要他跟他的酒了,連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著。
墨子痕抬了抬眼,散漫的給江徊拍了拍后背,“季將軍,你繼續(xù)說,不用管我們?!?p> 季淵都已經(jīng)卡了殼,哪還記得自己剛剛說到哪處了,想了一下,還沒等他問自己方才說到何處。
江徊已經(jīng)告訴他了,“講到對面用巫術(shù)傷你們士兵了,傷口潰爛,還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嗎?”
季淵更意外了,他回想了一下那些士兵的癥狀,磕磕巴巴的說了一些。
倒跟風城那些人染上的病差不多。
江徊拿到了對面射過來的箭,只看一眼就知道確實是烏頭堿。
只不過這邊的劑量明顯大了不少,她也并無那些備好的草藥在身。
剩下活著的都是茍延殘喘,救不回來只能等死。
墨子卿看向江徊,屈指敲了敲桌面,“怎么樣?”
“救不了,”江徊用手帕把滲了毒的那一端包起來,放到一邊,“這箭心也不知道在毒里呆多久了,劑量一大,這些人救不回來,只能死。”
小溪里的毒只是微量,跟這里的沒法比。
墨子卿心下一沉,卻也知道她這么說,就算再怎么救,也只是延長他們的痛苦讓人茍延殘喘的屈辱活著。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又能怎么打?”墨子介不理解。
如果對面使的毒真的這般厲害,那他們又能怎么打?難不成要他們以命抵命?
“對面能用毒,為什么我不能用?”江徊已經(jīng)緩過來了,她覺得唇瓣現(xiàn)在特別干,就舔了一下,“我手上有的可比他們毒上千萬倍?!?p> 季淵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等他好不容易理解了意思,差點失手打翻了酒杯。
副將也大概反應(yīng)過來。
他一開始也抱著跟季淵一樣的心態(tài)。
只不過江徊這番話說出口,他就覺得并不是那么簡單了,趁著幾人都沒說話的空檔,他試探性開口。
“不知這位姑娘是……”
江徊傲氣的抬了抬下巴,“風城江家?!?p> 副將心下一驚,風城的江家他知道。
江家的大少爺跟墨家人那是一個關(guān)系親近啊。
只是江家從未對外說過有什么姑娘…這……
季淵不關(guān)心朝中之事,他不過只是一個圣上隨意操控的棋子,這些事就算他知道來也無用。
他只聽副將說過幾句。
“這段時間才尋回來的,江曜的親妹妹,會些醫(yī)術(shù),也是受了圣旨來的。”墨子卿出言,簡略的解釋了一句。
季淵這么一聽,就明白了不少,朝著江徊又舉起了酒杯,“看來還同是局中被困之人。干了?!?p> 江徊;“……”
啥玩意?
她什么時候入局了?
墨子痕舉起自己手里的酒杯懶洋洋的,“我替她喝了,省得小姑娘路上要去茅廁。”
江徊:“……”
我可去你的吧。
江徊瞪著他,伸手要去奪他手里的酒杯,“你有?。俊?p> “我不本來就在病著嗎?”墨子痕理所當然的回她,借機低頭蹭了一下她指尖,“阿徊身為醫(yī)者,是不是該有仁心,把我治好?嗯?”
江徊的指尖被他蹭得有點發(fā)麻。
她猛地收回手,冷笑道,“滾,自生自滅去?!?p> 愛誰治誰治。
頂著墨衍的臉,干的全不是人事。
她都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面對墨衍那種性冷淡的臉了。
墨子痕特別可憐的低低嘆了一聲,“真的要讓我自生自滅???那你不就得自己騎馬了?怕摔嗎?”
江徊:“……”
她特別不留情的指了指墨子介的地方,“弟弟在呢?!?p> 墨子介似懂非懂的點頭,“對,我在呢?!?p> 這下輪到墨子痕啞口無言了。
他也知道不能逗太過,無奈的聳了聳肩,“行了,繼續(xù)說吧,別說其他的了。速戰(zhàn)速決。”
無緣無故像是當了一回電燈泡的季淵:“……”
這時候你倒是挺會說?。?p> 還速戰(zhàn)速決。
他嘴角扯了扯,也沒真的把心里的話說出來,“江姑娘剛剛是說,你有辦法能跟他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