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三命案以來,消息至今還未傳入臨縣,赤淵又另外派人前去京城打聽,至今都還沒有回來。
而此時,凌烏月三人自從收到書信后,便在京城中收拾了一番,與秋水二人便向這揚州臨縣而來。
本來,神捕堂內(nèi)需得留位探官把守,就算是沒有命案發(fā)生也不得離開,奈何凌烏月前腳剛走,白少卿自然坐不住。
還不等白文正說話,后堂牽了匹馬,一路追隨而來,剛出了安陽城不久,便追上了凌烏月她們。
此刻,三人也到了壽縣一帶。
“大美人,如今都到達(dá)壽縣了,我們不如找家客棧歇歇腳,好不好?”騎在馬上,白少卿招呼了句。
“好啊,那就去前面看看,若是有客棧的話,我們就停下來歇歇腳吧?!?p> 凌烏月猜測,如果那封信真是江無羨寫的,那么,他就曾經(jīng)來過壽縣。
一個陌生人來到壽縣,自然會在客棧里落腳,去打聽打聽也無妨。
只是好多天都沒見到他了,凌烏月竟然莫名的泛出一絲想念。
但并不是因為衛(wèi)無羨的原因,而是因為,他的面容確實很像當(dāng)初那將門小子。
每次凌烏月想到衛(wèi)無羨,他那張神情,就像小時候那江府小子一樣,只是衛(wèi)無羨比的他來,似乎判若兩人。
一個平靜,一個激情。
如果他還活著話,也該是這般年紀(jì),但凌烏月還是難以把他兩人的性格,聯(lián)想到一起。
壽縣不大,他們來的路線跟江無羨無二,自然碰見的,是那日江無羨和云雪相遇的客棧。
走入門去,那位掌柜還是一副尖相,見他們?nèi)簧碇凰祝阕邅韱柕溃骸皫孜豢凸?,快快有請!?p> “先來壺酒,小爺要解解渴?!眲?cè)胱咨偾浔阆蛘乒窈暗馈?p> 稍稍會,酒菜上全,凌烏月沒有吃酒,秋水也沒有吃酒,白少卿倒是自己獨飲了三杯。
“小二哥!能向你打聽個人嗎?”還未動筷子,凌烏月便向秋水拿出一張江無羨的畫像來,別提這小丫頭畫的還挺像。
不說這凌烏月挺聰明,帶著畫像來找,只要他確實來過,那么一定會留下足跡。
小二哥一看,“敢問幾位是?”
“哦!在下姓凌,這畫中之人是我的朋友,我們要趕緊找到他,否則,他可能會有危險。”
聽凌烏月說完,小二哥又道:“這位大俠確實來過我們這里,前些天在我們小店里,他還打跑了一眾土匪。”
這時,白少卿突然插嘴道:“喂,你沒看錯吧,確定是畫像之人嗎?”
“哎喲,客官說的哪里話,我又不瞎,又怎么會看錯呢?”小二哥言辭鑿鑿,正是當(dāng)日在這里,質(zhì)問獨眼龍還有沒有王法的小硬漢。
聽他說罷,白少卿心中暗嘆:沒想到,這江無羨真的在揚州,如此說來,這大美人必定是為他來的,自己真的就比不上他嗎?
秋水笑道:“少卿哥哥,看來你又輸給凌姐姐了,如今這揚州一行啊,你可要聽從姐姐的吩咐了,可不能反悔哦?!?p> “放心吧!小爺一言既出,十馬都難追。”白少卿還是很重感情的,別看他平時裝瘋賣傻,其實他聰明來著。
只是在凌烏月身前,他從不顯露自己的才華,盡量用自己的方式來愛護(hù)喜歡的人。
否則又怎么會襯托出她的美。
原來,在來的路上他們就曾打賭,白少卿硬要賭江無羨不在揚州。
無奈,凌烏月只能與他定下賭約,誰輸了,揚州一行,就聽從誰的安排。
白少卿早就打定主意了。
無論是輸是贏,他都不虧本,贏了就能使喚美人,輸了就被美人使喚。
如今他輸給凌烏月,此去這揚州一行,恐怕都要聽從凌烏月的安排了。
不過能被美人使喚,也是一種幸福。
見他這番模樣,凌烏月和秋水也只笑了笑,又問向小二哥,道:“敢問小哥,剛才你說他打跑了土匪,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小二哥仔細(xì)想了想,現(xiàn)下正直上午,客店里也沒有什么客人,小二哥索性搬了張凳子坐在一旁,與他們細(xì)細(xì)道來。
掌柜的也只瞟了一眼,也不管他,想來,這小二哥該是他家中的親戚。
他們?nèi)诉叧赃厗?,小二哥把江無羨救下小乞丐的一幕說給他們聽。
“后來呢!”聽他說完,凌烏月又問:“他們離開了嗎?”
“咳咳!”掌柜的走出來柜臺,連著說道:“那位大爺打跑了一眾土匪后,他就離開了,小乞丐也跟了上去,就在沒見他們二人。”
問話歸問話,白少卿和秋水都撐飽了,凌烏月卻始終沒有動筷。
白少卿見她暗暗思索,又趕忙招呼道:“快別想了,菜都涼了好久了,先吃點東西吧。既然知道衛(wèi)無羨來過這里,那么他應(yīng)該是去了臨縣了?!?p> “是呀凌姐姐!這些天都在忙著趕路,一路上都是吃些干糧而已,如今停下來了,你就先吃些東西吧?!?p> “沒關(guān)系,你們先吃,”說著凌烏月站起身來,走向掌柜去,“敢問店老板,從這里到臨縣,還有多遠(yuǎn)的路程?”
“臨縣啊?”掌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怔怔道:“你們要去臨縣???”
“怎么了,臨縣不能去嗎?”見他驚訝的模樣,凌烏月閃現(xiàn)出一絲疑惑。
搖搖頭,掌柜又說:“不是不能去,只是一路上有水鬼霸占水湖,還有土匪占山為王,你們要想過去,嘖嘖嘖,恐怕只能繞遠(yuǎn)路了?!?p> “水鬼,土匪!”白少卿笑道:“那就讓他們看看小爺能不能過去。”
“哎喲,小客爺,您可不能瞎說,”掌柜急忙走出來,勸道:“不瞞小客爺說,我們壽縣往南,便是去臨縣的路。幾十里外有片青龍湖,湖中常年有水鬼霸占,他們異常兇惡,殺人如麻。近年來,沒有人敢從青龍湖過去,我勸各位客爺還是另外繞條路吧?!?p> 秋水聽入耳邊,聽到水鬼作怪,頓時就感覺到窒息感襲來。
凌烏月身為神探,自然不信鬼怪之說,剛要開口,白少卿搶先笑道:“不用擔(dān)心,那是他們沒有碰到小爺,不然小爺就用這把劍,刺穿他們的心窩窩?!?p> 見他拔劍,掌柜的也不好在說下去,自道是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你們碰到了,就知道了。
坐回桌旁,秋水說道:“凌姐姐,小時候我聽村里的老人說過,這水鬼擅藏于水中,能在水里呆上個把月吶,要不然……我們還是繞過青龍湖吧?!”
“不怕!”白少卿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安穩(wěn)道:“放心吧,有我白少卿在,誰都不能傷害你們?!?p> 秋水“哼”的一聲,“少卿哥哥,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我聽老人說過,那些水鬼最喜好美男為食,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和凌姐姐救不了你。”
“不怕,小爺打小就修煉了“大內(nèi)神功”,體內(nèi)有真氣護(hù)體,只怕當(dāng)時候它們牙口不好,被小爺蹦壞他們的牙。”
聽秋水和他拌嘴,一旁的掌柜暗暗罵道:好個狂傲的小兒,若是碰到了,你這小身板恐怕還不夠給他們?nèi)揽p,既然還想蹦掉他們的牙,豈不是笑天下之大話?
搖搖頭,也不多嘴,任由他們談?wù)摗?p> 二人拌嘴拌了小會兒,秋水又怎能斗的過他,氣哄哄的向凌烏月喊道:“凌姐姐!你評評理,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繞路。”
“大美人,千萬不能繞,若是真遇上水鬼,你們只管跑就行。”
“哼……!”
秋水又要爭論,凌烏月道:“你們不必爭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們繞路走?!?p> “哈哈!少卿哥哥……!”喊了他,給他扮了張鬼臉,炫耀凌烏月站在自己這邊。
“哎,也罷!”說著,白少卿嘆道:“你才是老大,一切由你說了算?!?p> “知道就好,下次等你做老大了,你說走哪里,我便不與你爭論了?!?p> 秋水還不忘調(diào)侃他。
白少卿無奈,本來還想如果遇見水鬼了,也好試試自己的武功,近日來有沒有見長,如今看來,這水鬼怕是遇不上嘍。
凌烏月并非是害怕水鬼擋路,所謂的水鬼在她看來,只是人言作祟,至多是水匪而已。
只是秋水尚不懂武,倘若真遇見水匪,和一眾山賊強(qiáng)盜,到時候也不好應(yīng)付。
畢竟老話說的好,‘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這些人,大多都是常在刀尖舔血中討日子,雖然并不懼怕他們,但此時也沒必要去招惹他們。
畢竟此來揚州,還有更重要的事。
只是,這揚州的地方官吏,是該好好的管管了,也只能回去以后,在想辦法上達(dá)天聽,估計這事,也只有皇帝派出來的人,才能管的了。
不得不說,凌烏月的決定還是非常正確的,那青龍湖的水鬼,前些日子被江無羨幾乎打殘。
此刻他們正需要劫奪過往之人,來彌補(bǔ)其中消耗,所幸凌烏月選擇繞路,雖然遠(yuǎn)是遠(yuǎn)了點,不過也保證了安全。
于是,在客棧里吃了飯,備足干糧,打聽好路線,三人便又向臨縣出發(fā)。
此去他們繞向北上,估計要多晚兩天才能到達(dá)臨縣,不過她此刻,也不知道江無羨在不在臨縣。
為了暗查赤候府,此行他們?nèi)?,皆以便裝平民的身份來的。
只怕到時候查出什么,被對方發(fā)覺,需要用到武力的地步,到時候,只怕她和白少卿應(yīng)付不了。
如果江無羨也在的話,心中也就有了底氣,想到這里,她問向秋水,“秋水,你覺得衛(wèi)無羨會在臨縣嗎?”
秋水應(yīng)道:“既然無羨哥哥來過這里,凌姐姐也認(rèn)為那封書信是他寫的,那么他就一定會在?!?p> 常年跟在凌烏月身旁,秋水已經(jīng)成了她的問話對象。
凌烏月道:“你說的不錯,我就是認(rèn)為這封書信是他寫的,這才叫你描繪了他一幅畫像。但是關(guān)于書信的事,你可不能再告訴別人,明白了嗎?”
“少卿哥哥也不行嗎?可他已經(jīng)知道無羨哥哥在揚州了?!鼻锼謫枴?p> “不是不行,而是不可以,”話到這里,她接著壓低聲音,又說:“你想想,衛(wèi)無羨既然沒有留名,自然是沒有證據(jù)。若是讓旁人得知此信出自我神捕堂的門客,難免會有些小人會利用書信來做文章?!?p> “啊,就這么一封沒有姓名的書信,還能做什么文章?”
凌烏月道:“誣陷諸侯王,勾結(jié)縣候,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你想想,這事情能讓別人知道嗎?”
連連點頭,秋水道:“對對對,凌姐姐提醒的對,在沒有證據(jù)確鑿之前,它就是一封沒有姓名的誣告信?!?p> 這下她總算開竅,要不然甄泰怎么能不管呢?只因他看到信后就知道是這么回事,別說沒有留下名字,就算證據(jù)確鑿,想要審這件案子,也沒那么簡單。
罷卻別的不提,光說說那諸侯王,就算赤淵把他招認(rèn)出來,那是說審就能審的嗎?
別忘了,人家可是割據(jù)一方,番地稱王,手底下的家伙可不是些燒火棍。
就算文王有心滅他,也要掂量掂量,一旦發(fā)動戰(zhàn)事,十一年前的前車之鑒,很有可能再次上演。
因此,成王也只能慢慢削番,一層一層的把兵權(quán)收回來,只要成了光桿司令,倒時候一個縣府的兵力,就把對方給辦了。
如此兵不血刃,就收復(fù)了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