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走后,聽到外面沒有動靜了,江無羨方回眸過來,剛想發(fā)問,卻是言水涵含著淚花撞向自己的胸口。
江無羨先是一愣,言水涵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抱著他。
屋內(nèi)安靜了好一會兒。
“言姑娘!你沒有受傷吧?”稍稍時,江無羨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言水涵才抽離出他的懷中,望著他,言水涵淡淡搖頭,眸子里仍然掛著一絲淚花。
往日的冰美人依然在此,只是此時添加了幾分溫暖,格外的惹人憐愛,以至于江無羨竟對她產(chǎn)生了一種保護欲望。
之前就聽了她的故事,得知她多年的遭遇,與自己這十一年來,很似相似。
也許正因為這點,江無羨對她動了惻隱之心,但心中并沒有非分之想。
至少現(xiàn)在沒有!
男人還真是虛偽,是的!江無羨莫名的覺得自己有些虛偽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執(zhí)著于這些關(guān)系,人生在世,七情六欲又豈能由自己說了算,只要本心不變,一切順其自然吧。
“我還以為你!”
言水涵說話又突然止住,江無羨對她淺淺笑道:“言姑娘,衛(wèi)某讓你擔心了,對了,鐵狼兄弟他們沒事吧?”
言水涵似乎有一絲欣慰,他并沒有提到凌烏月,而是詢問了鐵狼。
“放心吧!他們此刻正在城外的破廟,我來時,他們已經(jīng)醒過來了?!?p> “好!太好了?!苯瓱o羨只淡淡迎合,言水涵也伴隨著溫暖的目光,看著他。
江無羨并不想糾結(jié)于她為什么要來這件事情,畢竟來都來了,當下要想個辦法讓她安全離開。
這才是頭等大事!
自己如今被這鐵鏈束縛,脫不開身,外面又有高手把門,若是她獨闖的話,恐怕是以卵擊石。
“你在想什么?”言水涵見他目光沉思,應該在思量事情,便向他發(fā)問。
“言姑娘,叫我水涵!”江無羨話還沒有落,只得喊道:“水涵姑娘,你聽我說!如今我們都被困在這里,少卿兄弟和鐵狼他們應該還不知道,你要想個辦法混出去,也好讓他們放心。”
“不,我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毖运纱啻饛停彩前呀瓱o羨給整不會了,她這算是跟自己撒嬌嗎?
想了想,自己曾救了她一命,按理說報恩是應該的,只是現(xiàn)在,好像莫名的多出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感覺。
與其說是報恩,倒不如……倒不如說成她似乎過分的在意自己了。
可是自己這心里!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先留下來吧,只要我還在這里,相信梅家老兒必定會守著我的,望永忠至今也動彈不得,倒也不必先擔心他們?!?p> 聽他說完,言水涵微微的揚起嘴唇,能看出她的笑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完全沒有一絲偽裝,目光也是。
江無羨也沒有辦法了,既然來了,就先幫她療療傷,待她功力恢復了,那蘭花娘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了。
正待這時,梅東來又推開門來了,身后跟著兩名小廝,端著一桌子酒菜。
江無羨瞄了眼,梅東來不敢靠近,今日看見他如此厲害,此刻也不敢多留,當下酒菜后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言水涵看的不解,這梅東來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剛才那人是梅東來吧?他不是梅府的主人嗎?為什么還要親自送飯?!?p> 江無羨一邊倒酒,一邊笑道:“梅老兒出山,他已經(jīng)不成氣候了,不過提到他,我倒是想起來了一件事!”
“什么事?”
“九鼎圖!”說著江無羨便要吞下酒杯,言水涵立刻攔住了他,道:“等等,你不怕有毒嗎?”
“哈哈哈,放心吧,如今他已經(jīng)沒地位了,梅老兒不發(fā)話,他不敢亂來的。”
“不行!”言水涵幫他搶過酒杯,有模有樣的拿出銀針,一一試探后才放心食用。
江無羨道:“水涵姑娘,你也不必多想了,既然來了就不用管他們,我們該吃吃該喝喝。”
江無羨倒是心寬,言水涵都擔憂的不行了,如今他根本就掙不脫這鐵鏈,也不知道那老兒要把他關(guān)到什么時候。
“剛才你提到九鼎圖,你打算怎么辦?”言水涵又突然想起了使命,在前一剎那,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不用著急,只要它還在這梅府里面,我就能把它拿到手!”滿上酒杯,江無羨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
他梅老怪不是個武癡嗎?那就用九鼎圖做餌,看他如何應對。
言水涵道:“可是明天那老兒又要逼你教他劍法,你又該如何應對?”
“衛(wèi)某這套劍法,可不是他想學就能學的,你不必多心,明日你且看好就行?!?p> 瞧他胸有成竹,言水涵也不在過問,只是總想靠近他,便不由的往他身邊坐過去。
這里面空蕩蕩的,地板倒是光滑的很,見她靠近,江無羨也不多言,此刻權(quán)當她是撒嬌的丫頭罷了。
其實仔細想想,她也只是個傻丫頭罷了,不過她生性要強,一向不會在旁人面前外漏。
如今江無羨在她心里留下影子,自然而然的顯出了女兒本柔的一面。
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此時,梅老怪和禿驢兩人,各自卻在房里打坐療傷。
梅老怪受傷輕了些,若不是江無羨傷勢未愈,發(fā)揮不出巔峰狀態(tài),恐怕他二人也要一頓好受。
此刻梅老怪只想趕緊把傷勢恢復,等到改日,就可以去讓他教自己不敗劍法了。
想到這里,老怪還暗自得意,今天幸好有這女娃出現(xiàn),否則還不一定拿的住他。
就這樣,言水涵也到了梅府里面,她自從破廟離開以后,一連近兩天沒有消息。
凌烏月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言水涵也就罷了,江無羨呢?他已經(jīng)三天沒有消息了。
此刻在破廟里,凌烏月說什么也待不下去了,她要去找江無羨。
無論是生是死,她必須知道。
“大美人,你要去哪里???”白少卿隨時注意她,見她一會憂愁,一會開心,也不知道一整天都在想什么。
凌烏月道:“我要去找他!秋水,他們兩人就交給你來照顧了,三日內(nèi)我必定回來。”
“凌姐姐,你別去!”秋水立刻攔住她,含淚道:“凌姐姐,你別去了好不好,秋水不想再……!”
說到這里,小丫頭不禁的支支吾吾,當時趕來時,凌烏月差點就死在望永忠的刀下,秋水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所以無論說什么都不能讓她離開。
“好了好了,不哭了??!凌姐姐不走?!绷铻踉铝⒖躺锨芭c她相擁,心中卻十分復雜。
秋水和她雖無血緣之親,但早已有了姐妹之情,她若去冒險,秋水當然不放心。
白少卿見秋水把她攔下,也不在出聲,心中總算是提了口氣。
但鐵狼卻擔心自家小妹,便向白少卿問道:“少卿兄弟,你說俺家小妹怎么還不回來?她不是說了去去就回嗎?”
但是白少卿哪里會知道?
其實鐵狼心里也清楚他不知道,只是擔心一個人的感覺很難受,總想找個人說說。
哪怕對方什么都不知道,假裝說兩句安慰話也行,也不至于心亂如麻。
凌烏月挽著秋水走來,她道:“放心吧,言姑娘冰雪聰明,應該不會有事的!你們從前不都是分開的嗎?那時候她不也好好的嗎?所以你還是好好養(yǎng)傷吧?!?p> 凌烏月說完,鐵狼才暗暗點頭,只是她這個小妹,有時候很容易感情用事,當初在“大召”時就這樣了。
這些年來一點也沒變,如今鐵狼不在身邊,她若感情用事,受別人欺負。
到時候又該怎么辦?
不過鐵狼至今也動不了,即便擔心也沒用,只得希望她早點回來。
凌烏月坐下來后,白少卿問道:“大美人,你說咱們神捕院,真的會派人來嗎?”
“當然!”凌烏月確定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甄泰還沒蠢到有膽量隱瞞陛下。只要一旦被陛下所知,那他一定會派人前來?!?p> 秋水插了句嘴:“可是距離三江潭過去已經(jīng)這么多天了,我們至今都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p> “好妹妹,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白少卿道:“倘若陛下要管,明著管就是出使欽差,欽差大臣一路有衛(wèi)隊互送,他們先到達揚州府衙,然后在轉(zhuǎn)向臨縣?!?p> “少卿說的不錯!”凌烏月補充道:“如果是暗中吩咐人來,那么應該只有神捕院可用,甄泰是陛下一手提拔起來的,傳聞神捕院的十八騎,只聽命于陛下一人?!?p> 話到這里,白少卿怔了一下,“大美人,你是說陛下會派十八騎來?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神捕中的神捕啊?!?p> 凌烏月點頭道:“除了他們,我實在想不出別人了,但如果真是他們,那么肯定也要先到揚州府衙,這樣才名正言順?!?p> “小爺早就聽聞這十八騎的厲害了,個個都是萬中無一的大內(nèi)高手,你說他們能對付的了梅老兒嗎?”話到一半,白少卿又道:“對了!還有那位禿驢,也是個高手。”
凌烏月淡淡一笑,“我也只是聽聞,并沒有見過這十八騎,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既然他們敢稱之十八騎,想來應該是有些本事的?!?p> “也罷!不管他們有沒有本事,這梅老兒就交給小爺了!”秋水見他都這副樣子,既然還敢叫囂,索性走過去掐了掐他,“少卿哥哥,你還是先把傷養(yǎng)好吧?!?p> 任由他們二人玩鬧,凌烏月走到門前,似乎她心事重重,凝望天邊,心中暗道:
衛(wèi)無羨!不,應該是江無羨!
你究竟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