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病嬌鬼王的黑月光(2)
下課鈴響起,任要蓁悠哉悠哉收拾背包,舒緩從容的動作在一堆急色匆匆的學(xué)生中顯得格格不入。
“你好磨蹭啊……陶芷,明天周末誒,你一點(diǎn)都不急著回家嘛!”范娜娜有些按耐不住了,定睛一看任要蓁的桌面,她崩潰捂臉:“啊,你怎么連筆袋都還沒收??!”
任要蓁抬眸瞥了她一眼:“你先走吧?!?p> “那我先走啦!不等你了,反正你有私家車接送……”范娜娜嘀咕著沖出教室。
待噪雜聲與道別聲漸散,四周變得空蕩寂靜,任要蓁垂頭片刻,忽地站起飛挎書包上肩,健步如飛地往外走去。
“ook,你看好了,接下來我的行為可不算Out Of Character?!?p> ook攤手。
[宿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呢~但那的確是OOC。]
任要蓁讓它閉嘴,再不挽救一下,她甚至都活不到能刷分的那一天。
很快,她來到了公告欄周圍,視線捕捉到了在垃圾桶旁堆堆散散的零碎紙片。四下無人,少女走近幾分,將校服裙擺壓住后緩緩蹲下,隨后探出微微泛紅的指尖。
指腹穿過空氣中滿盛的暖色夕陽,她將地面飄散的碎紙片一絲不茍地攏聚在一起。對于其上沾染的泥土和塵埃,少女的臉上沒有泛起絲毫不適,她只是靜靜地將它們拾起握住,指尖緊扣掌心。
任要蓁忍不住呢喃,聲音被微風(fēng)帶走:“賤不賤吶,早上撕人家情書的也是你,下午跑回來撿的也是你。嘖嘖……”
ook捂臉哭泣。
[宿主,你OOC了。]
“沒人看見,不算OOC?!?p> 教學(xué)樓建筑的墻角一隅,一個少年直挺挺地站立著。他勾著頭,一只眼透過發(fā)隙死死盯住少女。他的影子在落日余暉的照耀下反向拉長,落在建筑棱角的轉(zhuǎn)折處,被扭曲得不成樣子……
?。劭墒恰輔ok小聲抽泣,有人看見了呢!
后面的話語被任要蓁密集的嘴炮攻擊無情打斷。
最終,ook落敗,委屈巴巴地開口:[宿主要時刻注意人設(shè)!這里是正式的任務(wù)世界,和新手任務(wù)世界完全不一樣,沒有新手保護(hù),要是被原世界發(fā)現(xiàn)宿主是外來者,這個世界很可能會發(fā)生崩塌,這樣宿主就會永遠(yuǎn)被困在這里了呢……]
“知道了,啰嗦死了?!边@句話ook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了。
對話間,任要蓁來到了校門口。
一個面色和藹,體型中等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伸手接過了她的背包:“小姐,上車吧?!?p> 任要蓁下巴輕點(diǎn),很快坐上汽車揚(yáng)長而去。
少女不知少年尾隨其后。
那少年扶著校門口的欄桿,捂住胸口痛苦喘息。蒼白如紙的瘦削下巴上,一張削薄的嘴唇劇烈顫抖著……
他低下頭,偏執(zhí)地念道:“沈陶芷……”
很久很久,當(dāng)少年再抬頭時,唇角慢慢抬起,眼底是一片偏執(zhí)暴戾的血紅……
輕雅的古典音樂舒緩流淌,汽車平穩(wěn)前行,車身微微搖晃,讓人昏昏欲睡。
“小姐,您手里攥著什么?”司機(jī)的語氣隨和又自然,并不讓任要蓁覺得唐突。
閉目側(cè)頭的少女動了動,纖長的睫羽撲閃:“一個重要的東西。”
回到家,管家推開了華麗的木制大門,任要蓁一進(jìn)門便上了樓。
在書房的書桌前坐定,她攤開嫩白掌心,一頓七拼八湊,又用透明膠帶反復(fù)粘纏,終于將情書大致還原。
末了,任要蓁嘆了口氣,面色惆悵。
“ook,你說我還有機(jī)會嗎?”
?。蹤C(jī)會總是有的!]
“機(jī)會都是給有準(zhǔn)備的人?!?p> 任要蓁拿起那兩頁情書,目光停頓在紙面角落的署名上:葉邊……
葉邊,一個命運(yùn)多舛的可憐少年。母親是賣身的妓女,父親是嗜酒的賭徒,這樣的出身注定了他的成長荊棘塞途。
深陷骯臟泥沼,又怎能輕易洗得干凈?
更好況葉開13歲便喪了命,上蒼殘酷到甚至沒有給他努力改變命運(yùn)的機(jī)會。
促使他走向死亡的推手很多。母親身染性病不治身亡,父親嗜賭嗜酒被債主追趕;缺少陽光和關(guān)愛,倍受白眼和欺辱,校園暴力,以及……告白失敗,被沈陶芷當(dāng)眾羞辱。
葉邊的父親叫葉中翔,他欠債的對象可不是一般人。
那人白道黑道都有涉足,違法的交易買賣干了許多,根本不知道“良心”二字如何書寫。
一天夜里,債主派人找到了葉邊一家的住址,以為家中無人,他們便封-鎖出口,縱火欲將葉中翔的居所燒毀,想著給這只臭老鼠一個警告,好讓他早些想辦法還債。
哀莫大于心死,當(dāng)時的葉邊在多重的打擊下已然失去了生存的信念和動力。
睡夢中被濃煙嗆醒的他沒有驚慌,也沒有求救,只是靜待死亡的降臨……
那時的他,心底醞釀著一個可怖的念頭,那就是化身厲鬼復(fù)仇。
被凡胎肉體禁錮的軀體太過弱小,在沒有神明救贖的日子里,他愿自為神明!
葉邊的確做到了,并且效果超出他的預(yù)期……
而他離世那晚,葉中翔正躲在不知名的陰溝里茍且偷生。
當(dāng)然,發(fā)現(xiàn)端倪的債主很快就帶了一幫練家子找到了他。
但他們只找到了一具尸體。
葉邊早在他們找到葉中翔之前,親手了結(jié)了父親的生命。
葉邊死亡以及殺死親生父親的那一夜正是月圓之夜。
滿月至陰的力量助長他心中積壓的龐大的仇恨與怨念,毒子弒父的嗜血與狠厲也為K市鬼王的誕生奠定了基礎(chǔ)。
而對于葉邊之死,校園的學(xué)生持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葉邊曾經(jīng)的鄰居偶在飯后茶余談?wù)撈鹚麜r,也只會冷淡地說一句:
“哦,葉邊啊,我記得,他媽媽是妓女,爸爸是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