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貝殼
隱秘的林中有間小屋,屋外栽著各色各樣的花兒。
‘簡陋’的屋內(nèi)。
雨表情微微僵住,保持著目瞪口呆。
安木卻裝作看不見她,神情自若把最后一張椅子收到儲物戒指里,環(huán)視著空空如也的竹屋,心里甚是滿意,拍了拍手緩步踏出竹屋,轉(zhuǎn)身對著屋內(nèi)的雨喊道:
“走啊,傻愣做甚?”
雨勉強冷靜回了神,邁步走了出去。
安木動作利落地關(guān)起門,開始上鎖,在給竹門上著第三道鎖時,一旁的人兒終于不淡定了,雨忍不住發(fā)問:
“你這是搬家呢?還是窮瘋了?鍋碗瓢盆椅桌床這些都帶?一個空屋子還上那么多道鎖?”
這話一出,安木就不愛聽了,她很是正經(jīng)回答:
“這都是我用心血買的,要是有賊人盯上我的房子,進去偷了怎么辦?要是有人見這房子許久沒主人,進去住怎么辦!要不是這房子實在是太大了,我還真想一起收在戒指空間里呢?!?p> 雨啞然,扯了扯嘴角,自己一向說不過她,還是保持沉默好,免得最后又被說笨,她伸出右手召喚出一把長劍,等著安木準備一起御劍飛行。
安木正上著最后一把鎖,也就是第四把時,余光瞥了瞥雨的長劍,微微抿唇,問:
“話說,咱一定要御劍嗎?就不能走路或者騎馬?”
雨一聽就糊涂了,直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路程多遠,就算是騎馬那也得十天半個月的,到時時間都來不及了,再說了,咱們得先到那里養(yǎng)精蓄銳!我們光鮮亮麗了,才能氣死那只蛾子,你可懂?”
安木掃了一眼長得很不錯的雨,嘆了一口長氣,這閨蜜當真好幼稚,算了算了,自家的自家的,幼稚也得忍著。
把手上的四把鑰匙收了起來,左手隔著衣裳捂著心臟上方的戒指,右手喚出一把木劍,安木轉(zhuǎn)身走來幾步,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氣到那個人的,盡量在十句話內(nèi)暖她一整天!你…”
“打住,打住,先別說暖不暖的,你拿著這把比你還大的劍作甚?”雨又開始無語了,以前的安木拿的木劍比她大一點,她能接受,現(xiàn)在這比人還大的木劍算什么?
此時的安木身著酷颯的黑衣,左手托著下巴,右手緊握著一把極長,且看上去有些笨重的木劍。
木劍有多長?
大概比自己還高一個頭這樣子。
木劍有多笨重?
劍身大概比自己的身子寬那么一點點而已。
這劍…主要是她失憶之后,修為不太受控,在空中跌落也是時有的事情,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她可是在半年前就打造好這把獨一無二的木劍。
用這大到離譜的木劍來御行,確實…好像…有一點點失儀,安木淡然的神情有些松動,尷尬地笑了笑:
“這劍,當然是…拿來飛的?!?p> 雨眨了眨眼,想不通好好一個颯氣十足之人,會拿著一把‘有失身分’的木劍,自己知道安木法術(shù)經(jīng)常失控,但這劍太死板老氣了,不行,絕對不行,雨走上前與之商量,道:
“可別,你可別騎著它,太丟人了,我?guī)е阌鶆托辛?,你抱著我,這可好?”
安木低眸看了看雨那把小巧玲瓏的利劍,緊皺眉頭‘嘶’了一聲,心道太鋒利了。
要是不小心卡襠了,那自己可得了?
還是木質(zhì)的劍安全些,安木咳了咳,道:
“男女授受不親?!?p> 雨當即翻了個白眼給她:“你扮男裝后,還真把自己當男的啦?”
安木搖頭‘嘖嘖’了許久,沉思了片刻,還是覺得很不靠譜,便道出心中說想:
“你這劍太鋒利了,我怕你給我顛下去,我兩腿一坐,整個人就沒了。”
安木的語氣過于一本正經(jīng),讓雨都能想象到那個場景,不由夾緊雙腿,心里想著好想是有幾分道理,要不,自己以后也制作一把木劍?
啊,不對,跑偏了。
雨搖搖頭,讓自己神思回歸,道:“你一個洞虛修為的人,你怕這,不怕被人笑話嗎?”
安木聳了聳肩不以為然,甚至邀請她一起:
“笑就笑唄,安全最重要,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坐?”
“坐?”雨疑惑。
“算了,你那么在意形象,肯定不坐,走啦?!闭f話間,安木施靈一甩木劍,一躍而上。
眸光流轉(zhuǎn)間,一陣風兒吹過,發(fā)絲呼在雨的臉頰上,抬眸看著空中的安木,雨也明白她說的‘坐‘,是什么意思了。
黑衣女子也揮出長劍,腳下輕輕用力一躍,腳尖穩(wěn)穩(wěn)當當立在長劍之上,站定身形御劍緊隨安木身后。
看著安木以騎馬的姿勢,跨坐在木劍上,兩小腿還悠閑地晃動…
雨止不住嘴角一陣抽搐,算了算了,自家的閨蜜,心中認定的未來嫂子,就這缺點,也不是不能接受。
雨控制著腳下的長劍與安木并行,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心想,總算是把她騙出來了。
轉(zhuǎn)眼間,天色昏暗,月色朦朧。
天空中一大一小的劍氣劃過,女子身姿矯健站立在黑色劍身上,飛馳在前方帶路。
男子一手抬高攢緊劍柄,連一只手枕在后腦勺,左腳微微曲起,愜意地躺在木劍上,打了個哈欠,幽幽喊道:
“雨兒啊,你知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是在疲勞駕駛啊,好累的,要不休息一下唄?”
雨側(cè)身看著身后的安木,自然是不相信她的鬼話,她回頭繼續(xù)看著前方,也沒減速,徐徐道:
“我信你飛三天也不會覺得累的?!?p> “不是吧,你可別告訴我還要飛三天!也汰狠了吧!”安木激動地側(cè)起身子,抬眸看著前方的雨。
安木郁悶,三天對于修者是輕松的,但自己還是習慣一天一睡,一天四頓這種日子,算了算了,自家閨蜜有事,能幫則幫。
雨道:“你猜對了,越過這片海就到了?!?p> 安木撐起身子,盤腿而坐,聽到回答直直搖頭:
“造孽啊?!?p> 沒有人發(fā)現(xiàn),少年左眼角下開始泛著微弱的藍光,且隨著木劍的快速移動,愈來愈亮。
深海底處,一顆海螺貝殼發(fā)著幽光,正極速向海面浮升。
空中的安木吹著涼風,忽地覺得眼角下方微癢,抬手揉了揉,可揉著揉著就有些不對勁了。
疼。
好疼。
腦袋亦疼,像是有什么記憶要涌現(xià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