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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魔教鼎爐到萬古共主

第五十三章 父心狠,先下手為強

從魔教鼎爐到萬古共主 白蘸糖 4757 2021-09-06 23:58:30

  陸沉回到燕閥外宅。

  返程的路上。

  他已經(jīng)撕掉了易容的面皮,換上了二房公子的綢緞衣服。

  剛進門,就吩咐下人燒些熱水,準備沐浴。

  這一身火鍋氣味,給玉丫頭聞到了,肯定又得怪自己偷跑出去不帶她玩。

  片刻后。

  “三天的時間,足夠再換一次血了?!?p>  熱氣騰騰的浴桶里,陸沉兩只手搭在邊上,整個人浸泡進去。

  比起尋常的武者,自己換血的效率只會更快。

  畢竟。

  有著燕天都、燕明誠這兩個勤勤懇懇的三境武者。

  在他的身后默默耕耘付出。

  其苦修而來的精純真氣。

  勝過無數(shù)的壯骨丸、精元丹。

  “四次換血,足夠發(fā)揮出所會武功的威力了?!?p>  陸沉閉目養(yǎng)神。

  他不止把《種玉功》第二層結(jié)鼎篇練成了。

  而且,還嘗試著將體內(nèi)的陰陽二勁,轉(zhuǎn)化成《道胎種魔大法》里的陰陽二氣。

  前者是用百損丹刺激血肉,催發(fā)潛能所產(chǎn)生的勁氣。

  握拳出掌,蘊含一剛一柔兩重力道,威力不俗。

  后者則是化用男女的至陽、至陰之氣。

  有滋養(yǎng)肉身,開發(fā)七竅的妙用。

  只要練到第三層結(jié)成魔種。

  屆時。

  一舉一動自帶邪性。

  有勾動七情,引動六欲之異力。

  輕而易舉就能令人沉迷,不可自拔。

  等同于修煉了精神攻伐之術(shù)。

  極為難纏。

  “兩相比較之下,《種玉功》是速成的武功,主要提升五感,增加精神屬性,視萬物為波動,感知一切。”

  “缺陷是過程極為艱難,需要付出極大地代價,且最多只能抵達武道五重天?!?p>  “《道胎種魔大法》則更為全面,增幅效果更好,未來成就也更高。”

  “除了加強了感知能力,個人魅力,更徹底地開發(fā)肉身、精神,從而做到以身合道,以心馭魔?!?p>  “缺點在于條件太苛刻,一個人無法完成,需要上乘的‘鼎爐’作為輔助?!?p>  “而且風(fēng)險極高?!斗N玉功》練不成,充其量走火入魔,至少還有得救。”

  “《道胎種魔大法》練不成,就是身死道消,形神俱滅的下場?!?p>  陸沉記得很清楚,羽清玄交給自己的那枚翠綠玉簡里,開篇就是《道心種魔大法》的總綱要。

  里面詳細寫了各個層次。

  所能得到的各種蛻變。

  “無怪乎能被稱為‘寶典’。同樣的武道境界,參悟絕學(xué)很難勝過神功、寶典,因為隨著境界的突破,逐漸會拉開差距?!?p>  “因為品階越高的武功,提升屬性越全面,增幅效果越強大?!?p>  陸沉總結(jié)道。

  對于此方天地的“武功”、“武道”。

  他似乎有了更深的理解。

  “這樣說來,羽清玄她修煉了至少兩門寶典級武功,所得蛻變眾多,修為深不可測?!?p>  “萬壘關(guān)之前,言師落敗只能說是魔漲道消,難以避免?!?p>  “由此可見,羽清玄內(nèi)心其實很自負,喜歡行險?!?p>  “為了再進一步,絲毫不懼走火入魔。”

  “為了練成大法,寧愿冒著養(yǎng)虎為患的風(fēng)險,跟我拔河較力?!?p>  “正好,《道胎種魔大法》以人心作藥引,欲望層出不窮,最容易引動魔念!且看誰都能斗贏這一局!”

  陸沉全身浸在熱水,思緒卻飛散開來。

  ……

  ……

  翌日。

  外城的老鼠巷。

  這里聚集了不少人。

  多是看熱鬧的圍觀者。

  巷子里面有一老一少兩個捕快。

  老的那個,其實也談不上年紀很大,約莫四十許。

  更準確點說,應(yīng)該是正當(dāng)壯年。

  只不過他頭發(fā)花白,生得老相。

  若非身材高大,雙目銳利,還真像個古稀之年的長者。

  “鐵捕頭,死了四十九人,殘了六十五人,還有兩個被嚇瘋了,說話前后顛倒,胡言亂語,沒什么用?!?p>  年輕的捕快按著腰刀,把現(xiàn)場的情況說給頭兒。

  華榮府衙門有三班捕快,皂班值堂役,快班司緝捕,壯班做力差。

  他就是快班,專管城中盜匪,偷雞摸狗,殺人搶劫這些事兒。

  “死傷眾多,算是幾年難得一見的大案了?!?p>  鐵捕頭走進對門的一間鋪子,里面桌子、凳子翻倒破碎,顯然是經(jīng)過了一場混亂打斗。

  “過了一天才報案,看來碼頭幫和武館也沒查出什么有用的線索?!?p>  “也是,一幫下三濫能做成什么事?!?p>  “小徐,問清楚了嗎?是尋仇殺人,還是其他的路子?”

  須發(fā)皆白的鐵捕頭掃視一圈,彎腰檢查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年輕的徐捕快跟在后頭,詳細說道:

  “死者叫宋吉,綽號‘矮腳虎’,是永清河碼頭的一個頭目,平日里幫怒海幫做點小活?!?p>  “他私底下糾結(jié)了一幫同鄉(xiāng)兄弟,在老鼠巷橫行霸道,和威福武館的弟子一起共分這塊地盤。”

  “這廝欺男霸女,與人結(jié)仇不少,但又因為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混江湖的狠角色絕不敢惹,所以一直以來也沒出過什么事。”

  “據(jù)幾個活口說,兇手是個十三四歲的小煞星,拿了一錠金子進門坐下,然后……就這樣了?!?p>  鐵捕頭望著胸口塌陷,雙眼暴突的尸體,眼里透出一抹驚色:

  “十三四歲……若真是如此,這件案子咱們就別追查下去?!?p>  “照老規(guī)矩,江湖仇殺,死于非命,寫份公文呈上去。再讓碼頭那邊發(fā)點錢,把人安葬就行了。”

  年輕的陳捕快皺起了眉頭:

  “這么草率,上頭不會怪罪?碼頭幫應(yīng)該也不會罷休吧?”

  鐵捕頭站起身,擦了擦手走出鋪子:

  “大人巴不得少惹麻煩呢,至于這些下三濫,真以為自己是什么良善人家?不肯罷休,那就自個兒去查!”

  “你看清矮腳虎的傷勢沒有?被人一拳錘中胸口,氣力之大,把他內(nèi)里的筋骨砸了個粉碎,連脊柱大龍都給打成三截?!?p>  “雙眼充血,暴突而出,估摸著落地就死了,當(dāng)場氣絕,神仙都救不活的那種?!?p>  “很兇猛的一拳!但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那人只發(fā)力,沒有運勁?!?p>  “否則,深厚的勁力打入血肉,摧殘筋骨,會在矮腳虎的胸口上應(yīng)該留下一記烏黑的拳印?!?p>  年輕的徐捕快瞥了一眼,傷口沒有明顯印記。

  他沉吟了片刻,很快想通此中關(guān)節(jié),倒抽了一口涼氣道:

  “捕頭是說,那人僅用一拳就活活打死了矮腳虎,根本沒有動武?”

  鐵捕頭站在巷子中間,望著地上拖著幾道長長的血跡,還有散落的棍棒利器,點頭道:

  “從傷勢判斷,的確如此?!?p>  “只用拳腳殺人,這人氣力之大,氣血之強,匪夷所思?!?p>  “牛力、虎力、象力、龍力……看他年紀,應(yīng)該是最末等的牛力?!?p>  他指了指或斷裂,或粉碎的柴刀、棍棒。

  大盛王朝禁刀不禁劍。

  這等底層幫派,斗毆自然要用一些趁手的“武器”。

  結(jié)果在那人的拳頭面前,都像紙糊的一樣。

  “捕頭你該不會想說,那人是化勁層次吧?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打從娘胎里開始練拳,也不可能??!”

  年輕的徐捕快驚詫之余,有些不敢相信。

  “都說剛勁傷筋骨,柔勁傷肺腑,這一拳把人打死,里頭血肉似爛泥,骨頭寸斷,確實也像是化勁——人比人,氣死人??!我如今二十三歲,苦練十年的拳腳,還沒把化勁琢磨透呢!”

  鐵捕頭目光凝重,嘆氣道:

  “化勁?我看他已經(jīng)沖開氣血大關(guān),踏入武道第一境了?!?p>  “要不然,這么多人一擁而上,各個手持兇器,那人拳腳再厲害,以寡敵眾,不可能輕輕松松就全身而退?!?p>  他也是老江湖了,深知街巷亂斗和捉對廝殺的區(qū)別極大。

  碼頭幫眾,大多是練過莊稼把式的成年壯漢。

  二十幾號人堆上來,用柴刀砍,用棍棒砸。

  不僅要招架,還得提防偷襲。

  再厲害的化勁高手,打倒十幾個人。

  一身氣力、氣勁也會有所衰弱。

  再被堵在巷子里面,遲早都要掛彩受傷。

  鐵捕頭早年聽說,那些將門子弟頭回上戰(zhàn)場。

  往往都要帶著大批親衛(wèi),貼身守護。

  專門用來擋冷箭,防刺殺。

  否則,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

  人的精力有限,奮勇殺敵的同時,怎么可能顧得了流矢弩箭!

  “十三四歲的入境武者?若真有這樣的人物?他干嘛殺一個碼頭幫的矮腳虎?那不是殺雞用牛刀!”

  年輕的徐捕快仍是有所懷疑。

  “沒見識!江湖六大家,大業(yè)四閥,那些少年英杰,青年俊彥,人家日夜服用丹藥大補,吃穿用度精細無比,學(xué)得更是入流、上乘的武功。”

  “十三四歲沖開氣血大關(guān)的武道大材,三四個總歸是有的?”

  “當(dāng)年威震華榮府的燕五爺,二十歲就闖下了蒼龍問天的好大名聲,那才叫真正的天縱之才!”

  “老鼠巷這個人,還差點意思?!?p>  鐵捕頭腳尖一挑,握住一根碎裂的竹槍。

  手腕運勁,往前一戳,直接把磚墻劃出深深地溝壑。

  “這些街頭幫派不敢用刀,劍又太貴,一口五兩銀子起步,他們買不起?!?p>  “所以巷斗就用竹槍,街斗就用棍棒?!?p>  “這種竹槍,選那種有韌勁的,只把一端削尖?!?p>  “十幾個人前后堵住去路,往前刺擊?!?p>  “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化勁層次也要被戳成一個血葫蘆!厲害得很!”

  年輕的徐捕快望著尖端裂開的竹槍,若有所思道:

  “除非他沖開氣血大關(guān),筋肉堅韌,骨骼堅硬,否則不可能活著走出去?!?p>  鐵捕頭目光銳利,把墻上的斑駁血漬,掀翻的鍋爐盡收眼底,而后感慨道:

  “那人出了鋪子,有人靠過來,他就一拳將其打死。”

  “死了五六個,碼頭幫眾便用竹槍攢刺?!?p>  “可沖開氣血大關(guān)的武者,一身筋骨堅硬如鐵,傷不得分毫?!?p>  “他就這樣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后面威福武館的人趕過來,也沒什么用處,一并打死打殘了?!?p>  “十三四歲啊……這人是個天生殺胚!”

  年輕的徐捕快跟著走到巷子口,回頭望去,一片狼藉。

  他仿佛瞧見了一個半大少年,把沖上來的碼頭幫眾、武館弟子,打得吐血倒地,筋骨寸斷的暴力場景。

  “那我回去稟報,把公文寫了。”

  徐捕快半是震駭,半是羨慕道:

  “這樣的本事,這樣的年紀……也不知道日后會變成個何等的人物!”

  鐵捕頭撓了撓頭,霜雪似的白發(fā)抖動著,笑道:

  “江湖上哪年哪月缺過少年天才,活到揚名立萬,威震天下的又有幾個?!?p>  “你要想練武有成,學(xué)到入流的功夫,去邊關(guān)就是。”

  “加入靠山王麾下的那支龍武軍,過個十年沒死,就是拔尖的高手了?!?p>  徐捕快苦笑道:

  “我老娘還指望我傳宗接代呢,邊關(guān)可去不得?!?p>  兩人談笑了幾句,走進對面的茶寮,要了兩碗茶水。

  “老丈,你在這兒支攤子做生意,有沒有看見昨天行兇的那人?”

  鐵捕頭坐在長凳上,望著正對面的老鼠巷,心頭微動。

  “客官說什么?”

  斷了一條腿的茶寮老板好像耳朵有些背。

  “我問你有無看見昨日行兇之人!”

  鐵捕頭不得已提高了聲音。

  “昨什么?”

  “昨日!行兇!”

  “行什么?”

  “行兇之人!”

  “什么人?”

  鐵捕頭連問了幾句,也沒有得到明白答復(fù),頓時沒了脾氣:

  “老丈,結(jié)賬?!?p>  茶寮老板堆笑道:

  “客官,兩文錢一碗?!?p>  徐捕快皺眉道:

  “這倒聽得清楚?!?p>  鐵捕頭眼皮一跳,目光掃過茶寮老板的斷腿,隨后道:

  “咱們回衙門吧,江湖仇殺的破爛事也報案,真他娘晦氣,非得讓我跑這一趟。”

  返程的路上,徐捕快擰著眉頭:

  “捕頭,我覺得那茶寮的老者有古怪。他怎么會不知道昨天發(fā)生的慘案,就算怕事……”

  鐵捕頭平淡道:

  “那老人叫陳貴,原來是老鼠巷賣餛飩的。”

  徐捕快訝異道:

  “捕頭你認識他?”

  鐵捕頭嗯了一聲,眼神復(fù)雜道:

  “他此前上過衙門報案,說自己兒子在碼頭被人打死,媳婦也被凌辱投河自盡了。”

  “來過兩次。后面那回斷了腿,硬生生爬到衙門?!?p>  “我也是看見他有殘疾,方才想起?!?p>  徐捕快雙眼怒瞪,按住腰刀:

  “好大的膽子!殺害無辜,凌辱婦女,按大盛律例要打入死牢,秋后問斬的!”

  鐵捕頭眉毛往上挑,輕聲道:

  “犯案那人就是被打死的矮腳虎宋吉?!?p>  徐捕快愣了一下,隨即問道:

  “這……捕頭沒查到證據(jù)?還是……”

  既然那廝昨日才被人打死。

  之前的案子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辦不了他,碼頭的管事說陳貴的兒子是搬貨時,不慎被砸死,船老板賠了五貫錢了事。”

  鐵捕頭臉上露出一抹苦澀:

  “他兒媳是自己投河,扯不到矮腳虎的身上。仵作、門子、皂班,都跟碼頭幫有來往?!?p>  “大人和師爺都懼怕怒海幫,不愿惹麻煩?!?p>  “畢竟三幫四會后頭,是……燕閥。”

  “雖說矮腳虎只是小角色,可陳貴也談不上什么大人物,為了一個賣餛飩的,沒必要。”

  徐捕快好像吞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他面色漲得通紅,只是瞪著上司,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案子就這么結(jié)了?”

  鐵捕頭沒有說話。

  走過了兩條街。

  快到衙門的時候。

  他才回頭道:

  “小徐,你剛穿這身袍服,佩這把刀,骨子里可能還有點熱血?!?p>  “這是好事,但別太上頭,不然就成壞事了?!?p>  “天底下沒什么公道,只有規(guī)矩?!?p>  “咱們升斗小民,得小心翼翼守著規(guī)矩過活。”

  “像三幫四會,燕閥,六大家,平天寨,他們才有資格不講規(guī)矩?!?p>  徐捕快垂頭問道:

  “憑什么?總有個講公道的地方吧?”

  鐵捕頭滿臉滄桑,默默道:

  “出了華榮府,外面也一樣。以前有個人,他不想講規(guī)矩,想講公道……后來死了?!?p>  徐捕快忽地苦笑道:

  “也許,也許我真的應(yīng)該去邊關(guān)?!?p>  鐵捕頭拍了拍有些心灰意冷的年輕人:

  “看得多了,你以后就會習(xí)慣了?!?p>  烏北一域,大業(yè)天下,哪里不是如此。

  ……

  ……

  月上中天。

  燕閥。

  雅言居。

  一身華服的燕天都腳不沾地,沒有驚動任何人。

  穿廊過道,來到了燕明誠的住處。

  他抬掌發(fā)巧勁震斷了門閂。

  走進靜悄悄的房屋臥室。

  坐到了燕明誠的床邊。

  輕輕喚了一聲:

  “誠兒。”

  燕明誠好似猛地驚醒,卻見父親眼中一片暗紅,直勾勾盯著自己。

白蘸糖

ps:感謝【Kendrickgu】1500點打賞,【*藥鬼*】500點打賞,【不知火番茄】100點打賞,比心~   ps2:這周五上架,雖無存稿,絲毫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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