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人魚之淚
“人魚一族真正的名字發(fā)音，除了他們一族之外沒有其他種族能夠念得出來，這是因為人魚的聲音太過尖銳高昂，普通的種族是聽不到的，只有同為人魚一族的個體和被視為大海守護者的巨鯨能夠毫無阻礙地相互交流。”
“不過也正是因為能和巨鯨交流，外加人魚一族是海族里面智慧最高的種族，他們才能成為海族皇室最為古老的一支。并且，海族的王者一般都是人魚擔任，負責調(diào)停海族之間的沖突和與陸地上種族的交流?！?p> 談話間，費司佛和上官笙蘭離樓船又近了一些，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費司佛終于開始講起上官笙蘭心心念念的海族傳統(tǒng)和人魚的關(guān)系：“不過由于人魚一族某個特性，他們直到現(xiàn)在也是某些奴隸販子最喜歡的捕捉對象，這也是為什么海族這么厭惡路上種族的原因之一?！?p> “是因為那個人魚在臨死前流下的淚水，在岸上會化為絕世珍寶的傳說嗎？”聽費司佛講到這里，上官笙蘭終于發(fā)現(xiàn)有自己了解的海族傳言了。
“那個傳言，其實并不是傳言?！苯K于走回了樓船，費司佛急忙招手示意手下盡快給自己拿一杯水過來。
上官笙蘭也不急著催促費司佛繼續(xù)講，靜靜地等他喝完屬下拿來的水后才開口問道：“不是傳言？”
心滿意足地擦掉嘴邊殘留的水漬，費司佛點了點頭：“嗯，正如將軍你想的那樣。人魚如果是在陸地上的話，臨死前的確會誕下一顆被稱為‘人魚之淚’的珍奇寶珠，隨后人魚遺留下來的軀殼便會煙消云散。?！?p> “這顆寶珠據(jù)傳聞蘊含了死去人魚的靈魂，在回歸大海的時候就會讓人魚的靈魂得到解脫。這也是海族信奉的風俗由來，那就是無論海洋中的生物在哪里死去，只要回歸大海母親的懷抱，靈魂就會得到庇護和祝福。因此海族一般是不在乎生死，他們認為能夠英勇戰(zhàn)死，回歸大海的懷抱是一種榮耀，這也讓海族形成了崇尚強者的風氣。弱者不光對這種大魚吃小魚的血腥傳統(tǒng)毫無怨言，甚至以在和強者戰(zhàn)斗的過程中死去為自己畢生所求?！?p> 聽到這里，上官笙蘭一下理解了男性娜迦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但也開始糾結(jié)起來：“這樣啊……但是我總不能宰了海族使者的同行人員吧？”
翻了個白眼，費司佛對上官笙蘭的憂慮不屑一顧：“想什么呢將軍大人，要真是這樣見一個強者挑戰(zhàn)一個強者，娜迦早就滅族了好嗎？在沒有敵對行為的情況下，海族對強者是崇敬而禮貌的，并不會去騷擾他們?！?p> 意識到自己又被費司佛下套，上官笙蘭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腦，直接讓他撲倒在地，啃了滿嘴沙子。
“哼，又給我添堵，你成天不難為我一把就渾身難受嗎？”揉了揉眉心，上官笙蘭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么，低頭向呸呸從嘴里吐沙子的費司佛確認，“……但是我猜，‘人魚之淚’不光是好看，對吧？”
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水壺漱漱嘴里的沙子，費司佛也不生氣，反而對著上官笙蘭比了一個大拇指：
“沒錯，不愧是將軍，這么快就意識到問題的關(guān)鍵了?！?p> 見上官笙蘭對自己的奉承沒多大反應(yīng)，費司佛自討沒趣地一撐地面站了起來，隨手拍去身上沾到的沙塵。
“‘人魚之淚’這種寶珠不光美麗動人，碾磨成粉末后，也可以讓普通人延年益壽，保持面容不老。毫不夸張地說，死去的人魚殘留下來用以魂歸故里的遺物，可比活著的他們還要稀罕百倍有余。這也是為什么奴隸販子會去瘋狂的捕捉人魚，黑市上活體人魚的價格高到難以置信的原因?！?p> 瞇起眼睛避免直視被反射的陽光，上官笙蘭站在樓船欄桿旁，看著逐漸接近的巨型水晶罩，似乎是自言自語道：“真可怕啊，人性……”
沒聽清上官笙蘭的自言自語，費司佛正想抬頭問問她都嘀咕些什么呢，眼角的余光無意間卻發(fā)現(xiàn)巨型水晶罩似乎有些不對勁。
瞇縫著本來就快碰到一起的上下眼皮觀察著逐漸清晰的巨型水晶罩，費司佛終于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了。
瞪大雙眼，費司佛忍不住爆了個粗口：“臥槽，那倆人呢？！”
聽到費司佛的罵街，再想起自己臨走前居然把不諧世事的黑具留給了身為塞壬一族的瑟琳娜，上官笙蘭心里頓時產(chǎn)生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俐落地翻過扶欄，上官笙蘭輕盈落地后直奔巨型水晶罩，對氣喘吁吁推著它的男性娜迦連珠炮似的開問：“瑟琳娜使者呢？還有我給你們留下來的接洽人員呢？他們倆去哪里了？！”
松開推行用的手柄，男性娜迦做了一個之前上官笙蘭見過的手勢，不失禮貌地回應(yīng)了她的問題：“瑟琳娜大人覺得離出發(fā)時間還有不短的空余，就先帶著那個白發(fā)小子去集市上看看去。將軍大人請放心，他們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
面對這完全超出想象的回答，上官笙蘭和費司佛都感覺有些脫力，還是上官笙蘭反應(yīng)快，想起來塞壬的特性：“那瑟琳娜她不是離不開水嗎？這上街怎么辦？”
露齒一笑，男性娜迦做出一個憨厚的表情：“沒事，瑟琳娜大人是高等術(shù)士，可以使用蓄水咒來將透明的海水包裹住身子，足夠他們在開船前回來?！?p> 這才松了一口氣的上官笙蘭仍舊有些無語，但是又不好過多指責瑟琳娜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只能一把拿過推行手柄，以比男性娜迦快十余倍的速度將巨型水晶罩推到了樓船上安置完畢。
等她和費司佛再次轉(zhuǎn)過身來，卻發(fā)現(xiàn)男性娜迦站在碼頭邊緣，對著自己友善地揮了揮六只手，然后直接跳到海里游走了。
耳邊回蕩著他跳入海中前的那句話，上官笙蘭忽然有種把周圍一切都破壞掉的沖動。
“我已經(jīng)成功完成了自己的送達任務(wù)，接下來，瑟琳娜大人就拜托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