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廢話忒多
猛然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窮奇眼簾的便是一張有著古怪大笑傷疤的臉。
眨巴了半天眼睛,窮奇才迷迷糊糊反應過來這張臉的主人是誰,但還沒等她繼續(xù)想下去,黑具忽然伸出手,溫柔而熟練地撫摸著窮奇的額頭。
就像是父母對待大病初愈的孩子一樣,只不過黑具的手法甚至更加老練。
更加奇怪的是,窮奇對黑具的舉動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甚至打心底的感覺到了心安和一絲……熟悉?
就像是這種情況已經發(fā)生了很多次一樣。
“你醒了?身體怎么樣?”
然而,還沒等窮奇好好享受一把,一道聲音便從外面?zhèn)鱽?,而黑具的手也在聽到這句話后如同觸電一般縮了回去。
窮奇下意識想要伸手捉住黑具離開的手掌,但渾身的劇痛卻讓她不得不放棄了這股莫名其妙的沖動勁兒。
上官笙蘭仍舊是那副渾身披甲的穿著,鏗鏘鏗鏘地走進屋子后,卻感覺屋內的氛圍甚是古怪,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黑具和窮奇,上官笙蘭清了清嗓子:“咳,窮奇,今天在街道上多虧了你把刺客扔向空中,讓炸彈爆炸造成的損失降到了最低。巡邏隊的隊員和他們的家屬都很感激你用身體護住了他們,我個人也很感謝你……”
話沒說完,窮奇就不耐煩地一挑眉毛:“上官笙蘭,怎么今天廢話這么多?不像你啊?!?p> 被窮奇這話嗆得直接卡殼,上官笙蘭沉默了一下后也不裝了,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主要是因為這次襲擊的主謀應該是沖著我來,結果卻讓你,黑具和無辜的百姓們承受了無妄之災,所以……”
窮奇都快被上官笙蘭這番話逗樂了,但是剛笑兩下,就扯到了傷口開始呲牙咧嘴:“哈……嘶——!你這話不搞笑嗎?明明是搞襲擊的主謀不對,他們什么都不在乎,反倒是你還責怪自己?”
就連坐在窮奇床榻的黑具也點頭表示同意:“的確,笙蘭你一直……咳,要把責任劃分清楚啊,不歸自己承擔的責任就不能放在心上。”
然后黑具就被上官笙蘭一巴掌拍到后腦勺上:“你才認識我?guī)滋???p> 拍完黑具,上官笙蘭還是有些不解氣:“我還沒說你呢,隨便出去溜達都能引發(fā)一場爆炸,要不是窮奇在指不定還會造成多大破壞呢!”
然后窮奇一聽到這里忽然來勁兒了:“上官笙蘭,要老子說啊,這不得給老子好好獎勵一下?起碼得讓老子把你替代了,成為四象軍的領袖吧?”
看著異想天開的窮奇,上官笙蘭只是冷冷吐出兩個字:
“呵呵。”
隨后不等窮奇想說什么,上官笙蘭面色一肅,認真地說道:“這次引發(fā)襲擊的人是刁家少爺的仆人,而刁家少爺也在炸藥爆炸的時候因為震蕩波從酒樓高層失足落下,目前已經確認死亡。”
“但我總認為事情沒這么簡單,別的不說,他這些炸藥是哪里弄過來的?你要說他爹刑部尚書搞到手我還信,但是當街引爆炸藥這種事的性質和謀反也差不多了,搞不好就是滿門抄斬?!?p> “堂堂一介刑部尚書會讓自己兒子這么亂搞?”
窮奇倒是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說不定就是他兒子自作主張,偷了點炸藥出來胡搞,結果順帶把自己也給搞死了?!?p> 上官笙蘭氣得抬起手就想給窮奇一下子,但考慮到她現在還是個傷員,只能悻悻地把手放下:“沒你想像得那么簡單,而且剛才我不是說了嗎,他一個刑部尚書囤積炸藥,想干什么?”
隨后,上官笙蘭長嘆一聲:“雖然我并不關注朝廷里的事情,但自己兒子涉及到這么大的事件,刑部尚書怎么說至少都得告老還鄉(xiāng)。”
“可惜了,本來京城就沒幾個外地晉升上來的官員,現在又走了一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黑具聽到上官笙蘭這句話忽然瞇了瞇眼睛,若有所思。
但很快,他就拍了拍自己的頭,嘀嘀咕咕些什么:“怎么回事,自從集會后老是被殘渣的記憶影響,這可得盡快處理啊……”
可能是對黑具習慣性的自言自語產生了抗性,上官笙蘭已經懶得搭理他了,繼續(xù)對著窮奇說道:“總之,鑒于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沒法讓你一個人獨處,所以在你好起來之前,先住在我家吧。”
隨后,上官笙蘭不等窮奇表態(tài),直接強行扛起她躺著的大床,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撓了撓下巴,黑具看著上官笙蘭離去的背影有些無語:“她現在行動力……怎么這么高了?”
……
就在上官笙蘭扛著窮奇離開太醫(yī)署之際,太醫(yī)署院中另一間房子里,太后,狄任皆和刑部尚書三人圍在刁公子骨骼盡斷的尸首旁邊,看著他凄慘的死相深深皺眉。
良久,刑部尚書看著自己兒子的尸體低聲說道:“無論如何,引發(fā)爆炸的都是我刁家的仆人,而且我的孩子一死,此事更是死無對證。”
狄任皆微微嘆氣,安慰性地拍了拍刑部尚書的肩膀:“節(jié)哀?!?p> 隨后,狄任皆揉著眉心甚是煩悶:“但是這樣一來,無論怎樣老刁你的下場都至少是告老還鄉(xiāng),還真就隨了京派的心意?!?p> 刑部尚書聞言無奈搖頭:“這京城的水……實在是太深了?!?p> 一言不發(fā)的太后忽然一揮手,極為不耐地訓斥:“你們兩個人加起來都多少歲了,怎么還像兩個被冤枉了的小孩子一樣?”
隨后,她轉身看向刑部尚書:“而且誰說你就得告老還鄉(xiāng)?你是不是忘了這次受傷的還有誰了?”
被太后說得有些抬不起頭,但聽到還有一位受傷的人時,狄任皆頓時眼睛微微亮起:“是啊,這種事情我們不好插手,但是身為當事人的窮奇和黑具可以提出異議的?!?p> 此時刑部尚書也回過味兒來了:“然后就可以把案情交給窮奇的上級,黑具的妻子上官笙蘭處理。在朝廷里一直以來上官笙蘭都是無人擔心她會有所偏頗的存在,這樣既不用擔心派系之間產生紛爭,也不用擔心案情拖沓查不出來真相!”
摸了摸自己的一把胡子,狄任皆苦笑著自嘲道:“太后說得對,我們兩個真的是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