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金屬顫音迸發(fā),冰冷如地獄一般,絕世殺機溢出,讓熾蒼脖頸發(fā)涼,神魂凍僵。
暗紅色的鍘刀發(fā)出雪亮的刀光,伴著朦朧的仙霧,自上方轟然落下。
“轟!”
仙光飛射,血液濺起,熾蒼遭劫了,一片赤紅自那斬仙鍘刀之上一閃而過,這是無盡至強天驕的血,留在了鍘刀之上。
現(xiàn)在,熾蒼被鍘,脖頸斷裂之處的血液高高飛起,自然也被鍘刀吸收,成為了一種印記。
看起來,熾蒼沒有生還的希望了,因為他的元神和肉身在一同被行刑,本來就很破碎,如今更是遭了大劫。
然而,就在斬仙鍘刀要一鍘到底之時,卻突然驟停在了半空中,堪堪斬下去一半,也就是說,熾蒼丟掉了半條命,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了鬼門關(guān)。
那暗紅色的恐怖鍘刀瘋狂顫動,竭盡全力斬下,想要給熾蒼來個徹底。
但是,十多條雷鏈鎖住了它,緊緊勒住,令其無法繼續(xù)下墜,卡在了熾蒼脖頸的中間。
下方無法動彈的熾蒼松了一口氣,方才的突破,使得他對雷道天罰的掌控真正邁入了禁忌行列。
在斬仙鍘刀將要落下的千鈞一發(fā)之刻,他勉強催動雷鏈捆鎖住鍘刀,向上拉扯,阻止其下墜之勢,這才保住一命。
若是以往的他,亦或是其他的生靈,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只能生生硬挨這一鍘。
“噗嗤!”
鮮血四濺,如噴泉一般波濤洶涌,讓人頭皮發(fā)麻。
這些血液全部呈現(xiàn)雷池形態(tài),與天罰之力有關(guān),擁有神秘莫測的力量,澆淋在斬仙鍘刀之上,被鍘刀吸收之后,竟然讓其躁動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下來。
纏繞在斬仙鍘刀之上的雷鏈也在進行安撫,在一番緊張的對峙之后,顫動不已的斬仙鍘刀不再暴躁,被雷鏈緩緩拉了上去,脫離了熾蒼的脖頸。
它停留的位置,留下了一道黑黝黝的傷口,依舊有血液流淌出來,滴落在斬仙臺上。
終于,這恐怖的劫難過去了,斬仙鍘刀被安撫,不再行刑,回到了天穹之上的裂縫中,消失不見。
所有異象也都跟著消散一空,天地恢復(fù)了以往的寧靜,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唯有這滿地的狼藉見證了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熾蒼站了起來,后脖頸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脊椎都被徹底斬開,如果是普通人遭遇這種傷勢,恐怕頭顱都難以抬起。
他頭顱中的元神亦是如此,均遭了大劫。
熾蒼面色慘白,就地盤坐,默默的恢復(fù)傷勢,許久之后,熾蒼擺脫了那種萎靡不振的狀態(tài),臉色變得紅潤起來,傷勢完全恢復(fù)。
這便是他的逆天之處,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雷池液,在恢復(fù)傷勢這一方面,幾乎沒人能與之相比。
他一步回到石村,看到翹首以盼的眾人,熾蒼臉上露出微笑。
見他無事,石村眾人頓時放下心來,實在是剛才的雷罰太過恐怖,幾乎給渡劫之人下了死亡之詔。
讓人不得不擔(dān)憂熾蒼的生死。
好在,他平安歸來了。
眾人散去之后,熾蒼與柳神交流起心得,談及了恐怖的斬仙鍘刀。
得知熾蒼從斬仙鍘刀之下走了一遭,完好無損的回來,即便是柳神也一陣無言。
自古以來,引動斬仙臺的生靈就沒有活下來的記錄,無一例外,全部一鍘沒,或許更古老的時代有人逆天存活,但是,沒有記載留存,無可考證。
至少在仙古紀元中,引動斬仙鍘刀的幾個逆天生靈都死于非命了,本有仙王之資,被認為是未來注定會成王做祖,結(jié)果最后,因為太過自信,天不怕地不怕,觸碰禁忌,引來鍘刀,尸首分離。
所以,柳神驚撼于熾蒼的逆天,連那種必死之劫都能渡過,這種生靈,若是不夭折,走到最后,定然能俯瞰一切敵手,天上地下無敵。
二人又討論了關(guān)于十二洞天的事,柳神認為,既然走萬千偉力歸于自身這條道路,就不該有體外洞天,應(yīng)當(dāng)將體外的全部容納己身。
熾蒼對此很贊同,不過,就目前來說,他需要那些體外洞天留存,因為從中伸出的鎖鏈,是他汲取禁忌規(guī)則的手段與媒介,熾蒼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需要做什么,無論如何,先徹底成為這片天地天罰的源頭再說。
翌日,已經(jīng)是洞天境中期高手的石昊滿眼通紅的來到熾蒼與柳神的面前,怯怯的問道:“熾蒼叔叔、柳神,能幫我看看潛意識中的東西嗎?我很想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事?!?p> 他很緊張,害怕洞悉一個殘酷的真相,但又很希望了解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這些天,石昊多次詢問老族長和石村的叔叔嬸嬸們他父母的事,他終究是一個孩子,會思念自己的父母。
熾蒼看向柳神,記憶中就是祂幫助石昊探究的過去。
“可以!”柳神簡單的回應(yīng)了兩個字。
祂讓石昊準(zhǔn)備好,而后開始施法,焦黑柳木的主干散發(fā)出蒙蒙霧靄,五根嫩綠柳條溢出光輝,向外擴散,宛如混沌一般,一時間,整片世界都寂靜了下來,仿佛來到了開天辟地之前。
石昊一動不動,像是來到了世界的盡頭,那些曾經(jīng)被石昊看到過,卻因為太過年幼而不能記住的場景再現(xiàn)出來,呈現(xiàn)在石昊眼前。
“悠悠太上,民之厥初……”
……
……
當(dāng)石昊看完自己潛意識中的記憶后,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他孤零零的站立在那里,很孤獨。
熾蒼和柳神都不說話,讓石昊一個人靜一靜。
良久之后,柳神才出聲:“你感覺怎樣?”
“我很心疼,父親,母親,而今你們在哪里?”小不點說著,眼淚不停的落下來,看的人心疼。
在那記憶中,他看見了年幼的自己被大娘冷漠無情的帶到密室,挖去了那所謂的至尊骨,接在堂兄石毅的胸口之中。
他告訴大娘自己很冷,但是,等來的卻不是關(guān)心,而是冷酷無情,沒有絲毫憐憫,連最后一點殘留的真血都被殘忍取盡。
她明知若取了那僅剩的一點真血,石昊多半活不過兩歲,最后還是令人取走,冷漠的讓人發(f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