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趙寡婦要死了
聽到陳小鹿的話，我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皺眉道：“你媽媽怎么了？”
陳小鹿緊緊的抓著我的袖子哭的泣不成聲，“我…我媽媽她…本來還好好的，剛才吃飯的時候突然…突然昏倒了…”
昏倒了？
聽到陳小鹿的話，我愣了一下，陳小鹿的媽媽雖然身體不好，常年窩在床上，但是身體大多數(shù)都只是虛弱，最多發(fā)燒感冒也是讓陳小鹿找我來拿藥。
像這種昏倒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陳小鹿見我思考，以為我是不打算救她媽媽，居然朝著我跪了下來，一面磕頭一面哭著求我，“求求你了徐宇哥哥，救救我媽媽吧！”
等我回神，看到這一幕，我被嚇得趕緊把她扶起來，“你快站起來?！?p> “求求你了，徐宇哥哥，我爸爸走的早，我只剩下媽媽了，如果媽媽也沒了，我就沒有家了。”
陳小鹿哭的撕心裂肺，我整個人的胸口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彎腰幫她擦掉眼淚。
“好，我一定會救你媽媽，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去?！?p> 我也不敢在等，嫂子聽到動靜出來，我打了個招呼，讓她等下喊趙思桐去診所拿好藥具來找我。然后牽起陳小鹿的手，馬不停蹄地往她家的方向趕，陳小鹿跟不上我的步伐，我干脆把她背了起來，一路狂奔。
趙寡婦的丈夫死的早，在陳小鹿八歲的時候上山結(jié)果遇到了山體滑坡當(dāng)場斃命，當(dāng)時聽到消息的趙敏也氣急攻心當(dāng)場昏死，從此落下病根，再難下床。
一家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一個八歲的女童身上，大山里的孩子早當(dāng)家，林小鹿靠著一雙稚嫩的臂膀，撐起了一個家。
村民也看不下去，每次見到陳小鹿總會或多或少接濟一些，陳小鹿每次都會彎腰道謝，過段時間用其他東西來還。
而且陳小鹿從來不收錢。因為她說，媽媽說過即便是再窮，也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
中間我曾經(jīng)來過趙寡婦的家，想要給她治療，但是她卻笑著婉拒了，按照她的意思，小鹿這個孩子在這么大的年齡已經(jīng)承擔(dān)了太多壓力，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病情，再拖累她。
即便我提出了免費治療，她也婉拒，最后我也只能在其他方面接濟一下她家。
但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惡化到這種程度。
等我?guī)е中÷冠s到屋子里的時候，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等我來到床邊看到趙寡婦的樣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壞了，我最擔(dān)心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
原本風(fēng)韻猶存的趙寡婦，如今身體瘦得皮包骨頭，眼窩深陷，嘴唇干裂，身下更是流著濃水，儼然一副油燈枯竭的樣子。
在古人口中常有一種說法，叫人有三魂七魄，現(xiàn)在的趙寡婦從外面看，跟魂飛魄散沒什么區(qū)別，就連呼吸都快停了。
“徐宇哥哥，你救救我媽媽好吧？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只要你治好我媽媽，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這輩子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
看到自己的母親變成這個樣子，陳小鹿淚水再也繃不住嚎啕大哭。
我深吸一口氣，趕緊搭脈，查看趙寡婦的身體，脈搏微弱，隨時可能停止。
“徐醫(yī)生，是你來了嗎？”
原本處于昏迷的趙寡婦不知道是被自己女兒的哭聲給吵醒，還是最后的回光返照，居然醒了過來，朝著我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媽媽，媽媽你醒了！”
“嗯?！?p> 看著自己女兒哭成了淚人，趙寡婦艱難的伸出胳膊幫她擦掉眼淚，“小鹿不哭，你先出去，我跟徐醫(yī)生單獨說幾句話。”
“可是……”
“小鹿聽話，乖，媽媽不會有事的。”
見到趙寡婦把陳小鹿趕出房間，我沒有說一句話，等到破房里只剩下我跟趙寡婦兩個人的時候，她這才語氣艱難道：“怎么樣，徐醫(yī)生我這身子還有的救嗎？”
“你剛才把她趕出去的時候，我想你心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數(shù)了?！?p> “說的也是?！?p> 聽到我的話，趙寡婦沒有憤怒，痛苦，反倒是躺在床上露出了釋然笑容，似乎她早就在等這一刻，“真的抱歉啊徐醫(yī)生，這么晚了還把你喊來，幫我這個早就該死的人看病?！?p> “應(yīng)該道歉的人是我，如果我一開始沒有聽你的話，或許能幫你多活幾年?！?p> 聽到我的話，趙寡婦輕輕搖頭，“就算能多活幾年又如何，我終究還是個累贅。其實一直以來我知道自己早就該死了，我能聽到我家那口子在地下喊我去陪他，但是我女兒還那么小?！?p> “我想看著小鹿長大，看著她嫁到一個好人家。不過現(xiàn)在看來，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p> 趙寡婦輕輕訴說著，似乎在交待著自己最后的遺言，看著她的笑容，我低頭緊緊握住了拳頭，“抱歉?！?p> “不，徐醫(yī)生這不是你的錯。”
趙寡婦捏了捏我的手，她的手是那樣的修長，可如今卻只能看到骨節(jié)，她呆呆地看著屋頂，小聲道：“徐醫(yī)生，我有一個過分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p> “你說?！?p> “我希望你能娶小鹿為妻。”
“什么？”
聽到趙寡婦的話，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娶陳小鹿為妻？這不是開玩笑嗎？她才十四五歲??！
趙寡婦似乎早就料到了我會是這種反應(yīng)，咳嗽了幾聲，整個人似乎又憔悴了不少，語氣艱難道：“徐醫(yī)生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等小鹿長大之后，你能娶她為妻。”
“小鹿這孩子太小，這些年我看著她吃了不少苦，她是個好孩子。我擔(dān)心我走了之后，再也沒有人會照顧她，村子里的其他人我信不過，只有你，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p> “這些年，我沒有給小鹿留下什么東西，只留下這間破瓦房，還有床下面的八百塊錢，如果徐醫(yī)生愿意的話，你看上什么東西就都拿走吧，就當(dāng)是我作為小鹿的母親，最后給她留下的嫁妝錢……”
趙寡婦的聲音越來越小，放在我掌心的手也逐漸用不上力，她的眼神逐漸渙散，但是她卻還在盯著我看，笑容溫柔，似乎在等著我的答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