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繁早已喝的暈頭轉(zhuǎn)向,李鳴扶著他,兩人走在街上低聲細語一陣突然哈哈大笑。
不少人都竊竊私語,這人從未見過,怎么和這跋扈少爺走到一起,而且看樣子反倒是路繁更囂張一些,一副游戲人間的模樣。
李宅!
看起來比王宅普通很多。路繁抬頭看去呵呵一笑。
這不就和那些自命清高的貪官一樣嗎?
這種事兒在他爸爸圈子里也見過一些,他可不相信李家清正廉明!
“你家怎么這么小啊,你父親好歹也是個地方官?!?p> “害,路兄弟,現(xiàn)在清官不好當!”
路繁酒勁上頭,眼睛微瞇,忍不住想給他一耳光。
大門外有一仆人看守,頂上懸著一塊牌匾。
“鎮(zhèn)主府?!?p> 吩咐幾聲,身后隨從扛著被路繁踢暈的那人快步進門,李鳴一路領(lǐng)著路繁,走進一間房內(nèi)時已有數(shù)位奴仆在打掃。
如果說王家有的是錢,那李家有的就是權(quán)。
仔細看去好些人身上都有著青印,如同古代發(fā)配囚犯的刺青,而事實也正如此。
李家的奴仆有半數(shù)都是重犯。
至于這罪有多重,只有李家家主,蒼狼鎮(zhèn)鎮(zhèn)長李俸榮知道。
路繁一進門就躺在床上,嚇得一年輕女仆連忙縮手倒退。
就這一會兒,房間已經(jīng)布置的差不多了,中央一張大床,床內(nèi)側(cè)一扇窗,一張低矮茶桌放在床邊。
路繁眼珠子向上一瞧,窗外藍天白云好不愜意。
該說不說,這李家房子還挺有格調(diào)的。
“沒想到這里還有這種雅致的屋子……”
路繁有氣無力的說著。
“路兄弟過獎了,我家……”
“呼、呼……”
眾人頓時表情一滯,李鳴愣神,反應(yīng)過來后表情更是快要抽搐了,路繁居然睡著了,還打著呼嚕。
“兄弟、兄弟?”
李鳴搖搖路繁,路繁不為所動,鼾聲依舊。
李鳴壓住火氣片刻,頓時臉色大變,死死咬著牙齒,“呸!”
李鳴起身,滿臉怒意,抖抖衣服撣撣袖子。
“把屋子收拾了就下去吧!這幾天先把他供著?!?p> “是!”
路繁本是裝睡,可后來真的睡著了,直到傍晚才醒過來。
天邊一抹火紅,給窗外的景色渲染了一層粉色水彩。
路繁征征的發(fā)呆,現(xiàn)在有好多事壓在心頭,思鄉(xiāng)、以及自己未來的方向。
好一會兒,路繁才回過神,自己這個臥底還要繼續(xù)當下去,曾經(jīng)在警匪片中看過的跌宕臥底劇情,沒成想自己也能體會。
刺激是刺激,弄不好身首異處哪能不刺激?
路繁推開門,兩個年輕女仆一左一右站著,皆是鄰家妹妹的氣質(zhì)模樣。
一拿著毛巾,一端著水盆。
兩年輕姑娘微微低著頭,趁著路繁洗臉彎腰時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偷偷撇一眼。
正巧被路繁發(fā)現(xiàn),如水似的眼神看向那年輕女仆,那小姑娘臉頰平添出紅暈,羞答答的低下頭。
路繁見她這樣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
兩個小姑娘只知道路繁是李家請來的幫手,并沒見過路繁之前的醉態(tài)。
有實力有顏值,這一笑哪個女子不出神。
“公子,少爺和家主已經(jīng)在正廳等候?!?p> “帶我去吧……”
正廳內(nèi),一張長桌上一男子負手而立。
鷹鉤鼻丹鳳眼,中等身材,一身黑袍。
此人便是李家家主——李俸榮!
“鳴兒,你肯定那小子是宗家后輩?”
李鳴眉頭一皺,“孩兒也不確定,不過看他那架子應(yīng)該不假!”
畢竟這蒼狼鎮(zhèn)地界,誰也不敢在李家面前豬鼻子插蔥。
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聲音,“怎么還沒到啊?”
“公子就快了,前面就是!”
這姑娘卻是突感意外,怎么剛才還斯斯文文的少爺現(xiàn)在卻發(fā)火了。
聽見聲音的父子倆相視一眼。李鳴快步上前。
剛才還低沉的臉色幾步之間便切換成了燦爛笑容。
“好兄弟,等你很久了!”
李鳴踏出門,嘿嘿一笑,路繁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抱怨著,“這個點是該吃飯了嘛?咱倆喝點兒?……”
路繁左看右看,嘴里絮絮叨叨。
“別急兄弟,好酒菜有的是,我父親還等著見你呢!”
路繁沒有回答,看向李俸榮,笑瞇瞇的做了個嗨的手勢。
李俸榮看后摸不著頭腦,不過反應(yīng)迅速的露出笑容。
這爺倆是變色龍成精的吧!
路繁背著手,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頗有一副小領(lǐng)導(dǎo)的模樣。
父子倆雖然不滿,卻也不能說什么。
“伯父好!”
路繁大跨步,一搖一擺,走到李家主跟前輕輕的彎了彎腰。
李俸榮嘿嘿一笑,“小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路繁眉眼一彎,禮貌一笑,片刻后又恢復(fù)正常,父子倆看著嘴角一抽。
你說沒放在眼里吧,招呼也打了,笑臉相迎了??赡阏f放在眼里了吧,又始終有哪里不舒服。
這種場面功夫路繁可不比他們?nèi)酰诘厍蛞菜銈€不大不小的公子爺。
“那就入席吧,父親!”
李俸榮微笑著,點點頭,“你帶這公子先去,我還有點事情,隨后就到!”
轉(zhuǎn)頭之間,目露寒光,嘴角冷冽一笑……
路繁滿懷期待,拿著筷子的一只手早已蠢蠢欲動。
李鳴收入眼中,客氣兩句后也動起筷子。
萬靈界內(nèi),廚子不多,幾乎不會有人會拿成為一名廚師做理想。根本原因還是人們對于食物的要求不高。
對于食物的評判標準重點幾乎全在于食材的品質(zhì)。
虎豹財狼鳥獸魚蟲無一不食,越是稀有,實力越是強勁的味道越好,對修煉、身體的裨益也越大。
在王家不是沒吃過野味。
“這是什么?”
“紫魔狼!”
“這個呢?”
“石甲象!”
“這呢?”
“青魚?!?p> ……
李鳴維持著笑容,路繁仿佛沒見過世面,路繁眼珠子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用筷子戳戳那個。
“兄弟你沒吃過這些?”
“還沒有,不過來鎮(zhèn)上時吃過燒雞,我家沒吃過這些的!”
“這……”
李鳴尬笑著,也不知道是自己見識少安排的檔次太低,還是路繁裝大尾巴狼。
“對了,還不知道兄弟你姓名?”
“路繁?!?p> 李鳴故作思考,點點頭道:“好名字啊,一路繁華!”
路繁呵呵一笑,自己可沒想這么多。
“不知,路兄弟家住何處?”
“北暮城!”
父子倆臉色微變,勇士之城!
此地謂何名?南陽國蒼云城蒼狼鎮(zhèn)。不得不牽扯歷史!
之所以為南陽國,其原因是第一代國君原為南陽部落首領(lǐng),憑借一族之力震懾千里,被舉薦為國君,而后開疆擴土。
討伐途中,唯獨對北暮之地束手無策,北暮之師強悍,久攻不下,可北暮族長心軟,不忍心百姓死傷,拱手讓出土地。
南陽國君珍惜這雄獅部落,便立北暮城。
據(jù)說兩地誕生的家族大都天賦異稟,戰(zhàn)力也是強悍,北暮在邊境也保了南陽國許久安寧。
可以這樣說,北暮之城,人人皆兵。
而其中家族更是戰(zhàn)力雄厚。
父子倆一聽心頭一跳。
“哈哈哈!看來北暮城也不全是五大三粗的莽漢??!”
路繁夾起菜,正欲送到嘴里。
聽見這話動作一滯。
“這次我就當沒聽見,以后莽漢這種詞不要用來形容北暮男子!”
路繁淡淡說著,微微一笑看向李鳴,平靜如水的眼眸下似乎是噬人漩渦……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李俸榮連忙打著哈哈緩和氣氛,“好好!不聊這個,吃飯,喝酒!”
傳聞中的北暮人的確如此!這下李俸榮已經(jīng)基本相信路繁的來歷了!不然也不會冒冷汗。
殊不知,這些都是王賢提前交代的。
果然,不管有沒有破綻,實力當前他們定當有所忌憚。
“路公子,剛才冒犯了,我自罰一杯!”
李鳴表情復(fù)雜,賠笑著灌了一杯酒。
路繁回以一笑,若無其事的夾菜
……
“路兄弟,你早點休息,明天就是會武開幕了!”
路繁長靴一甩,坐在床邊抬起腳,兩奴仆利落的端來一盆冒著熱氣的洗腳水。
路繁舒服的長嘆一聲,“好好,你也去睡吧。”
出了房門,李鳴快步的離開,他與父親還要為比賽做最后的準備。
此時的王家也同樣如此。
躺在床上的路繁又怎么睡得著呢。
次日,李鳴親自進屋叫醒了路繁,路繁雖面露不滿,卻也將就起床。
心中確實忐忑無比。確實是,說來自己還沒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搏斗,甚至連全力以赴都未曾出現(xiàn),如今初涉一方就得步步為營。干著掉腦袋的事兒!
洗漱時,那年輕女仆意料之外的開口了。
“公子可要小心少爺?shù)牡に?!?p> 路繁早已緊繃起來,倒不是為這話,甚至他根本就沒聽仔細,而是為這次行動。
這種事兒擱誰頭上誰不心慌?
視線掃在她身上,“小心什么?”
“公子屆時小心便是?!?p> 女仆輕輕說出兩句話,已是額頭冒汗,甚至臉色都有些發(fā)白,還提溜著眼珠看看周遭。
路繁沒有多說,嗯了一聲,整理了衣領(lǐng),大步邁開……
此時正廳門外已有三兩年輕人,不過看上去卻是路繁最為年輕。
李鳴,一身輕便盔甲,手握亮銀長槍。
另兩人約莫二十幾,重重的胡青,衣物簡單寬大,長相看來是兄弟兩。
還一人長衫,面容貴氣,負手而立,最后一人左顧右盼,上下打量著路繁。
剩下的都在三三兩兩聊天,甚至可以說根本融入不了李鳴身邊,倒也是識趣,沒什么吸引力可言。不用想也知道,都是些雜魚。
李鳴見路繁似是沒任何準備,有那么一瞬間的遲疑。
“來,兄弟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兩位是羅家兩兄弟,大羅二羅,一位靈體九重,一位半步地靈境;這是我堂弟李銃靈體九重,這位是父親故交的徒兒,緋恒師弟?!?p> 李鳴笑容燦爛,客客氣氣的一一介紹著而后轉(zhuǎn)身,一只手搭在路繁肩上。
“各位,這位是來自北暮國的路繁路公子。這兩天的磨難還請各位團結(jié)鼎力了!”
李銃看看眾人,“不知打大家都是哪門哪路?彼此一無所知?!?p> 緋恒依舊一言未發(fā),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大羅搶先出頭,“我倆兄弟善使大刀,有幾把子力氣,沖前面沒問題?!?p> “劍客!善單打纏斗,計劃什么的都不用問我,我只負責出手?!?p> 解人心不一定善計謀,不善計謀必不解人心,路繁打量著,緋恒一雙眸子雖說冷漠,但不失純真善良。反倒是李鳴這等“君子”,熱情洋溢,背地里不知道耍什么花花腸子。
路繁這才細細思量,還不知道那姑娘口中的藥是什么意思呢?
“我與堂哥一樣使槍,不過我的是雙尖槍。”
眾人看著路繁,路繁云淡風輕一笑。
“路繁,區(qū)區(qū)靈體六重,沒什么本事,不過就是來湊湊熱鬧?!?p> 見幾人神色中有些許輕蔑,李鳴尬笑:“陸公子雖說年輕,但人家可是北暮少爺……”
李鳴戛然而止,這“年輕”二字也是頗得路繁的心,兩字輕松緩解了實力的尷尬。只可惜這腦子沒長在別人腦袋。
下一刻路繁便想到一句梗,哥哥還年輕需要時間……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賣李家面子的!幾人聽這話提了不少興趣,這興趣之中自然少不了結(jié)交,一個北暮人沒什么,可如果是北暮城中的少爺,那可不只是天壤之別。
獨獨這大羅,抬手一拍胸口,“李公子,你不是說這六重站那兒去嘛?這小少爺怎么和我們一起打頭陣!”
這個話乍一聽是貶低路繁,可仔細一想并非如此。路繁抬頭看看這大漢,倒也是個心直口快熱心腸的人物,頭陣對頭陣,六重若是對上八九重豈不吃虧,弄不好出人命。真不知李鳴籠絡(luò)人心的本事是何等高明。
“大羅兄,你可不必擔心,這兄弟境界弱,可也是對得上李青虎的?!?p> 李青虎,幾乎是七重之下無敵手,雖然境界較弱,但刀法刁鉆,畢竟是老刀師的弟子,足以配得上天才二字。
其實路繁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實力已達七八重有余……
想想一路過來遇見的那些人物,王雷、王落落、王銳、李青虎,哪個不是這方圓百里年輕一輩的天才。
就連王銳李青虎都有輕松越級挑戰(zhàn)的實力,他路繁又怎會弱于七重八重?
這話聲音不小,聽到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自然有那么幾個自認為實力不錯的六七重想要證明證明自己。
當即有一位公子扮相的年輕人說話了。
“李兄,不知你看得起我否?”
“那是自然趙兄弟?!?p> “那不知我可否試試這小兄弟的實力?”
“這事兒還得問路兄弟啊!”
李鳴故作猶豫,呵呵一笑……
有人挑了頭,人群中開始議論起來。
“如若沒有實力,憑什么拿最高的酬勞!”
“就是就是。”
“還是和我們站一堆吧!傷殘了你也不好?!?p> ……
大都是看不起路繁的話。
李鳴故作尷尬,皺起眉頭,“兄弟,你看這……”
他為何這時不幫路繁說話大家都心知肚明,簡單來說就是看看路繁的底細。
看來這架不得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