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有些驚愕,哪里又多出一個小公子?
她試圖爬起來,可是她太虛弱了,連說話都是氣若游絲的,哪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
“什么小公子?”溫苒問道。
這時,柳含音走了過來,拍了拍吳頌的肩膀,輕聲道:“你先出去吧,我來說?!?p> 溫苒見兩人這幅樣子,心中更加害怕了。
難道君烈動手殺人了嗎?是誰?
柳含音坐在床邊,眸中灰暗,看著溫苒,像是用盡了平生所有的勇氣一樣,閉眸之后,一句話脫口而出。
“孩子沒了?!?p> 溫苒傻楞了幾秒,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問道:“你說什么?”
柳含音睜開雙眼,這個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竟然掉下了眼淚。
“你懷孕了,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p>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溫苒覺得眼前的光瞬間消失,她掙扎著要起來,想要好好確認(rèn)這句話的真實性。
可她一用力,小腹就一陣疼痛,瞬間有股大姨媽來時,山洪崩塌之感。
她頹廢的躺回床上,癡癡的看著眼前。
“沒了,沒了,什么都沒了?!?p> “你要振作,我一定研究出藥,讓你能再體會做母親的快樂的。”柳含音急忙說道。
“再?”溫苒看向柳含音,目光歸于平靜,似乎失去了生的希望。
柳含音慌了神,捂著臉,眼淚從指縫間流出。
“以后恐難有孕?!?p> 溫苒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吐出,昏死了過去,好在柳含音及時施針保住了性命。
某一間房中,君烈的叫陰沉到了可怕,面前的暗衛(wèi)單膝跪地,將眼見之事,一字不落的稟報。
“你是說她會武功?”君烈問道。
“是的,手下看得清清楚楚。”暗衛(wèi)肯定的說道。
君烈蹙眉想起花船之事,當(dāng)時竟然沒注意,她的招式與速度已經(jīng)異于常人。
“行了我知道了,退下吧?!?p> 暗衛(wèi)一走,君烈仿佛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兩行清淚滴落,他哽咽著咬住手被,控制著即將沖出口腔的哭喊。
許久之后,他抹掉眼淚,眼神陡然如同蛇一般,寒光乍現(xiàn)。
君祁聽聞溫苒所發(fā)生的一切,站在城樓上,問安海。
“你說江山穩(wěn)固后,還能回到曾經(jīng)嗎?”
安海略做思考,說道:“若是能回到曾經(jīng),那豈不是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君祁知道他誤解了,道理卻是差不多。
“皇位是很冰冷的對吧?”
“這……奴才可不敢說。”安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道。
君祁笑了笑,一路狂跑,跑到了冷宮,坐在溫苒時長坐著的椅子上,凝望天空。
霓裳山莊,黑夜中兩個聲音在爭吵。
“君烈,你現(xiàn)在傷害的是一個愛你的人!”
“我沒得選!”
這樣的爭吵持續(xù)了很久。
柳含音揮起拳頭,眼看著就要砸到君烈臉上,卻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停了下來。
“就算你隱瞞了身份,你以為我就不知道?為了天子霸業(yè)值得嗎?”
“這是我的責(zé)任?!本依淅涞恼f道。
“那溫苒呢?她就不是了嗎?”柳含音怒吼著推開君烈。
君烈沉默了。
“我設(shè)計讓她過來,沒想到是送羊入虎口,君烈,你的心真狠?!绷舭脨赖恼f道。
他后悔了,他應(yīng)該讓溫苒永遠不知道君烈的下落,或者喂她吃藥讓她忘了這一切。
“她要找我,無需你說也能找到?!本译p瞳如同寒窖。
“既然你不珍惜就讓我把她帶有?!绷粽f出了心中積壓許久的話。
聽聞此言,君烈突然發(fā)難,劍出鞘,架在了柳含音的脖子上。
“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
“柳公子還是趁早離開吧,不然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會更不好過。”
君烈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柳含音不敢相信一個人竟然可以為了宏圖霸業(yè),傷害曾經(jīng)的最愛。
他也看出來,君烈把溫苒留在身邊是不想失去她,甚至還有喜姝的原因。
畢竟曾經(jīng),溫苒是君烈拼了命也要護著的人。
果不其然,君烈下了逐客令后,便回到正宅,他沒注意到本該離去,卻為了驗證想法,尾隨而至的柳含音。
房中,喜姝嬌滴滴的說道:“姐姐還好吧,不會死吧?”
“放心死不了?!本胰崧曊f道,似乎根本不在意溫苒。
“你不會怪我硬要把姐姐留下來吧?!毕叉瓎柕?。
“不會,她是我的正妻,不待著這里還能去哪里?”君烈笑道。
“烈哥哥對姝兒真好,我相信那些叔叔伯伯很快就會出現(xiàn)了?!毕叉l(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柳含音在外瞇著眼睛,將二人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回到西廂,溫苒已經(jīng)醒了,坐在門口望著天空,吳頌則是一臉擔(dān)憂,看到柳含音回來,立刻迎了上去。
“柳公子,你勸勸小姐吧,這樣會傷了身體的?!?p> 柳含音嘆了一口氣,道:“好了,教給我吧。”
吳頌點點頭,跟在柳含音身邊。
“溫苒?!绷糨p輕叫了一聲,溫苒卻沒有抬頭。
他靠著溫苒坐下,說道:“如果你想走我有辦法,你愿意走嗎?”
許久后,溫苒才回道:“我要走了,他就無法知道他想知道的了,這一切都是喜姝的局,或者說是她背后那些人的。”
柳含音一愣,驚訝于溫苒已然看透。
隨即,他把偷聽到的話,以及與君烈私下里見面說的話,全告訴了溫苒。
吳頌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眼淚滑落,無聲擊打地面。
“沒想到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了?!睖剀勐冻鲆荒☉K笑,又問道:“你說喜姝知道嗎?”
柳含音不知如何作答,沉吟片刻后,說道:“她只是想得到君烈,折磨你。”
“柳含音我想好了,或許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了,你趕緊走吧,離開這里,幫我把歡喜樓的生意照顧好,等我有一天回來,白賺一個有錢人的身份?!?p> 溫苒看著柳含音,這段話充滿了心酸與請求。
“你若再留在這里,只會被我拖累?!?p> “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也不好再多說,以后藥的用量我都交給吳頌,還有這個你拿著,萬一你改變了心意,就托人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