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句借口,還占了一點(diǎn)自私的道理。
畢竟人都要為自己多做考慮,包子老板完全是為了他自己。
可這句話卻味道不同,陰陽怪的語調(diào),似乎他樂意看到這一幕。
“快走快走,別在這里耽誤我的生意。”老板不耐煩的說道。
“求求您了,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崩蠇灢煌5目念^,懷里還抱著只有三四歲的孩子。
孩子雙目緊閉,這么大的吵鬧聲也沒能把他吵醒。
包子鋪的老板露出一臉的不耐煩,叉著腰走出來。
“走吧走吧,您可別逼我動手,我趙四還不想背上毆打老人的名聲?!?p> 說罷,又催促道:“快走快走?!?p> “人家老人想要個包子能讓你掉二兩肉?”溫從人群中走出。
趙四心想,哪個不要命敢管閑事。
定睛一看,趙四愣住了,眼前款款而來,冷若冰霜的女子,簡直就跟畫里走出來的一般,她身后的男子更是俊朗不凡。
“姑娘,這事兒你就別管了。”
人群中有人說話。
溫苒早就聽出了不對勁,不管這件事具體什么因果報(bào)應(yīng),她今天都管定了。
“老奶奶,你起來吧,別跪這種人?!睖剀壅f道,彎下腰去拉老嫗。
老嫗淚眼婆娑,抽泣著,“謝謝姑娘,可……”
她看向懷里的小孫子,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君烈蹙眉,對趙四說道:“你這里的包子我們?nèi)I了?!?p> 趙四有些猶豫,支支吾吾的說道:“公子,你們還是不要管這事,這都是老太太咎由自取?!?p> 旁邊的吃瓜群眾紛紛點(diǎn)頭。
“是啊,別管了。”
“都是報(bào)應(yīng)?!?p> ……
如果只有趙四冷漠也就罷了,可這么多人都不向著老嫗,就說明老嫗有問題。
溫苒蹙眉,輕聲問道:“老奶奶,到底怎么回事?”
老嫗遲疑的目光,掃視四周,又看了看懷里的小孫子。
“都是我的錯,罰我就好了,我的孫子沒錯。”
“姑娘,你能救救我的孫子嗎?”
面對老嫗哀求的目光,溫苒看了一眼小孩。
“好,我?guī)闳メt(yī)館?!?p> 話音剛落,趙四嘲諷道:“你就算把太上老君找來,這孩子也救不了了。”
君烈聞言一把抓住趙四胸前的衣服,怒道:“你心不善就算了,還要詛咒一個孩子?”
“哎喲,你放開我,那孩子早死了,要不是天冷,早就臭了?!壁w四掙扎著說道。
溫苒抬手觸摸孩子,隨之一驚。
她驚愕的看向君烈,搖了搖頭。
孩子正如趙四所說,已經(jīng)死去多時。
君烈放開了趙四,問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趙四一聲嘆息,怎么今天就遇到多管閑事的人了呢?
“這老太婆是何杰的母親楊氏,那孩子是何杰的正妻所生?!?p> “楊氏不喜歡兒媳婦,為何杰安排了一房妾室。”
“何杰并不喜歡這個妾室,但礙于楊氏,不得不娶了妾?!?p> “后來發(fā)妻難產(chǎn)而死一尸兩命,就在今年何杰知道了發(fā)妻難產(chǎn)真相,真是楊氏與妾的手段,便將楊氏連同妾的孩子趕了出來,據(jù)說這個孩子是妾和別人所生?!?p> 聽完趙四說述,溫苒頓時覺得眼前這個狼狽的老嫗,不再可憐,可那孩子屬實(shí)無辜。
“何家就因?yàn)檫@個老太婆,家破人亡啊,何杰一氣之下,便讓鎮(zhèn)上的人不許給他們施舍?!壁w四說道。
從他義憤填膺,沒有絲毫憐憫的表情來看,楊氏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而此刻,溫苒在意的卻是何杰在這個鎮(zhèn)子上的影響力。
縱使所有人看楊氏不順眼,也不至于這么對她。
溫苒沒有多說什么,別人的家事,她管不了,她留下了一袋碎銀給楊氏,便與君烈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君烈有些不解,問道:“這事兒你不管了?”
溫苒搖了搖頭,說道:“別人的家事,少管為妙,對我又沒什么好處,而且老太太有錯在先,如今落得這般境地,也算是因果報(bào)應(yīng)了?!?p> 君烈淺淺一笑,有些詫異。
曾經(jīng)處處找麻煩惹麻煩的人,現(xiàn)在更在意自身利益了。
歡喜樓,溫苒問伙計(jì),道:“何杰是做什么的?”
“何老爺啊,開的是酒樓,各式各樣的酒,他那兒都有?!被镉?jì)說道。
溫苒仔細(xì)回想,這么厲害的酒樓肯定跟平常的不太一樣。
“你說的不會是百花香吧?”
伙計(jì)點(diǎn)點(diǎn)頭,道:“就是那兒,本來掌柜初來時看中那地兒,可是何杰死活不讓,給多少錢都不愿意?!?p> 溫苒陷入了沉思,君烈見她這樣,就知道她又有了新主意。
百花香的酒都是以花為主,散發(fā)著花香。
溫苒看了一眼柜臺后的壇子。
桃花釀,桂花酒,荷香液等,還有烈酒類的,竹葉青,米酒,糯米酒,高粱酒等。
溫苒要了壇高粱酒。又要了一壇桃花釀。
坐在床邊,便端著一杯酒送入口中。
桃花的香味兒瞬間在口腔內(nèi)炸開,溫苒皺眉。
“怎么了?”君烈問道。
溫苒敗興的睜開眼,說道:“還以為這么貴的酒,一定會很好喝,桃花的香味過于濃郁,把酒香蓋了下去,就跟喝加了啤酒的果汁一樣的味兒,不好喝。”
君烈不懂,嘗了一口,皺起眉頭,說道:“男人和這個確實(shí)差了點(diǎn),但女子喝應(yīng)該還不錯。”
溫苒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懂酒?!?p> 說罷,又倒了一杯高粱酒。
剛?cè)肟?,溫苒就把酒吐了出來,看著杯子眉頭緊鎖。
“這個酒雖然烈,但是沒有高粱酒那種層層漸進(jìn),慢慢變化的香味兒,就像兌了水的酒精一樣,難喝?!?p> 君烈聽她這么說,也不敢動了。
這一席話被旁邊一個老酒鬼聽到了,帶溫苒二人掃興而去之時,他連忙起身跟了上去,在門口叫住了二人。
“兩位小友,且慢。”
溫苒回過頭來,只見是一個打扮儒雅,卻渾身酒氣的中年人。
“你有事?”溫苒問道。
此人被溫苒的態(tài)度嚇得一愣,然后才笑著說道:“方才我聽著小友所言,似乎對酒頗有研究,便想交個朋友。”
溫苒眼光毒辣,說道:“你是想蹭我的好酒吧,我可沒有?!?p> 被人戳穿心事,中年人尷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