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轉(zhuǎn)眼已是半年。
一處高聳入云山峰之上,巍峨巖壁旁有一女子正仰頭看著巖壁上的劍痕。
這是她師傅當(dāng)時隨手一劃留下的,現(xiàn)在整座山壁上都被一股劍意籠罩著,對她來說猶如金石般堅硬。
這女子眼神不時撇向一旁打坐的男子,準(zhǔn)確的說是男子身前的包子。
她就是王翊兒了,先前屠滅了那處邪修山谷后,師徒二人安頓好那些可憐女子后便隱居修行,當(dāng)然主要是她修行。
畢竟之前出手都是借王蓄的劍意,她自己的實(shí)力可是低的可憐。
王蓄給她的目標(biāo)就是在這處巖壁上留下自己的劍痕,什么時候她完成了,什么時候帶她回宗門。
王翊兒皺著眉頭,仰頭望著劍痕,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壓在她心頭,對她來說,從生來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認(rèn)真修習(xí)過,一切都順其自然。
可現(xiàn)在師傅下了任務(wù),她只能沒日沒夜的開始修習(xí)。
一旁的王蓄心中有些驚訝,他留下這山石上的劍痕其實(shí)是為了讓她明白修劍的不易,可現(xiàn)在不到半年對方就快完成了,這跟他比都快不相上下了。
不愧是絕世劍道種子!
“專心,靜念,不光手要穩(wěn),心也要穩(wěn)!”王蓄按耐住心中的古怪,淡然開口指點(diǎn)起來:“出劍就出劍,不要被外物干擾,每一劍都要有無悔的勇氣與自信的氣勢。”
王翊兒聽到聲音后,深呼一口氣,再次抬起長劍指著巖壁,心中一直回憶著王蓄出劍時的每一個動作與角度。
場中又響起嘹亮刺耳的砍擊聲。
……
……
三年后,暮仙州。
一艘木船在寬闊的江流上飄蕩著,木船上有一俊美男子在飲酒,身旁是一位頭戴斗笠的少女,此時少女手中握著魚竿,眼光閃閃的盯著江面。
本是湍急的江流一進(jìn)入木船周圍千丈便迅速平靜下來,猶如湖泊一般蕩起陣陣水紋,江中的泥沙也迅速沉底,清澈的水中游蕩著許多魚兒。
此時這些魚兒仿佛被吸引一般,紛紛聚集在木船上垂來的魚線四周,可線低的鐵鉤上卻沒有一絲餌料,只是在奇異散發(fā)絲絲玄光。
“劍修,修劍也修心,對于劍修來說,任何事情都可比做修劍?!蓖跣钜贿呅χ?,一邊向嘴中灌著酒水。
不知什么時候,他開始迷上了凡間的果酒,雖說以他的修為并不會有醉意,可這種苦苦澀澀的味道卻讓他有些喜愛。
王翊兒癟了癟嘴,語氣不滿的說道:“師傅竟唬人,我就不信用劍意做餌也能調(diào)上魚來?!?p> “哈哈!”王蓄又灌入一口果酒,笑著道:“那是你自己不行,不要怪路不平。”
兩年前,王翊兒沒日沒夜的劈砍了近一年,才悟出師傅所教導(dǎo)的技法,終于一劍在巖壁上留下戰(zhàn)痕。
而后王蓄的分身便帶著這位徒弟向華封州趕來,不過他們沒有乘坐傳送陣,而是走一段玩一段。
至少王翊兒是這樣認(rèn)為的,每次到了什么地方,師傅總會像一個富家公子那樣享受,反倒給她布下許多稀奇古怪的任務(wù)。
比如什么用筷子劈斷古樹、用雙指戳穿巖石、用木棍斬斷蠅蟲,到了現(xiàn)在更過分,竟然讓她用劍氣當(dāng)餌料釣魚來給他換酒錢。
而他自己卻在一旁游山玩水喝酒作樂。
每每想到這,王翊兒都會黑著臉瞪著水下撒歡的大魚。
“不過,師傅好像越來越不想一個劍修了,明明教育我要做一個絕世劍修,自己卻如同一個凡人男子,除了長得帥一無是處?!?p> 王翊兒惡狠狠的想著。
啪!
“就這點(diǎn)力氣?”
啪!
“再來!”
啪!
“這就累了?起來!”
遠(yuǎn)處隱隱傳來聲音。
王蓄神識突然一掃,遠(yuǎn)處江邊有一村落,那村落毗鄰著四周的樹竹,靠著江川而生,在村落外圍有一身穿破衣的高大男子正和一名少年練著劍,破衣男子一次次用手中的木棍挑開少年的木劍,而后狠狠的抽在對方身上。
少年一次次被抽打,渾身上下都是青紫,但瞬息后又咬著牙爬起來沖上去。
那破衣男子嘴中不斷嘲諷著,可手上的氣力用的卻十分巧妙,看上去打的很,其實(shí)只是疼,不會留下傷病。
王蓄坐在木船上遙遙用神識感應(yīng)著這一幕,他能夠看出,那少年與男子長相極為相近,應(yīng)該是父子。
這場景讓他想起自己練劍的樣子,因?yàn)樗邢到y(tǒng)的幫助,還有自身詞條的資質(zhì),從未像對方父子那般與人對聯(lián)。
“這破衣漢子看似普通,自身卻是元嬰修士,看來他是在此隱居或者故意教導(dǎo)兒子的?!蓖跣钭熘朽洁熘?,心中卻勾起了興致。
“師傅?你剛剛說什么?”王翊兒疑惑的問道,她注意力全在魚上,沒聽見王蓄嘀咕。
木船上王蓄突然一笑,輕輕拍了拍徒弟的頭頂,笑著道:“好好釣?zāi)愕聂~,釣不上魚今天就沒包子吃了。”
說罷,也不管這妮子什么反應(yīng),自顧自的仰躺在木船上,拿起一旁的草帽蓋在臉上。
嘩!
一陣難以察覺的陣風(fēng)刮起,王蓄直接閃身消失在木船上,只留下一道假身躺在木船上,一旁的王翊兒沒有絲毫察覺,嘴里還不忿的嘀咕著:“臭師傅,不讓我吃包子我就不給你打酒喝!”
……
正在指導(dǎo)兒子練劍的孿才突然一驚,猛地將身前的少年拉到身后,一臉慎重的盯著憑空出現(xiàn)的王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猜疑。
“四周沒有異動,風(fēng)向也沒變化?!睂\才雖然只是元嬰修士,可自身閱歷卻十分豐富,“好似一直在此一般,難道是憑借速度瞬間而至?”
被瞬間拉到父親身后的少年一蒙,回過神后才發(fā)現(xiàn)突然出現(xiàn)的俊俏男子,張口道:“你是何人?”
“毅兒!閉嘴!”孿才突然呵斥,將少年再次向身后藏了藏。
那少年被嚇住了,右手緊緊握著木劍,臉色僵硬不敢吭聲。
孿才心中明白,這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修為肯定比他強(qiáng)無數(shù)遍,曾經(jīng)他見過化神的大能也沒有對方這等突然出現(xiàn)的能耐。
自己的神識竟然完全無法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仿佛對方根本沒有出現(xiàn)在他們身前。
王蓄卻是看著眼前這對謹(jǐn)慎的父子,笑著道:“勿怕,我僅僅是想與你家孩子比比劍法罷了,沒有惡意?!?p> 孿才愣住。
比劍法?開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