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龍去脈
高三。
丹書要搬離宿舍了，去奶奶家里住。
走之前的那一晚，告訴了鐵蛋。鐵蛋知道以后很驚訝，他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才要搬去奶奶家。他不知道為什么到最后才告訴自己。他猜應(yīng)該發(fā)生了什么事，丹書躲避的眼神，模糊的說辭中，鐵蛋更加的確定。
丹書約鐵蛋去了學(xué)習(xí)對面的碟廳。那是鐵蛋和兄弟們經(jīng)常包夜看《古惑仔》的地方。小小的一間屋子，簡單的一張床，一部VCD和電視劇。
“今晚我們不回去了，我有話要跟你說?！钡届o地說。
鐵蛋點點頭。
“你還像那晚在寢室一樣，抱著我，好嗎？”
鐵蛋點點頭。
鐵蛋抱著丹書，靠在床頭，看著電影——《古惑仔之只手遮天》。影片中陳浩南只身一人去救小結(jié)巴，別烏鴉用小結(jié)巴威脅放棄了抵抗。最終小結(jié)巴被亂舞中的烏鴉數(shù)槍打死。陳浩南抱著小結(jié)巴，哭的深情。背景音樂放的是《甘心替代你》，讓人聽著也難免動容。
“鐵蛋，你喜歡我嗎？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會哭得這么傷心嗎？”丹書還是平靜的問道。
鐵蛋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點頭，狠狠地點點頭。
“鐵蛋，其實我不喜歡你像電影里似的整天打架，你應(yīng)該知道，我喜歡你彈吉他時候的樣子?！边呎f著，丹書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鐵蛋點點頭，狠狠地點點頭。
鐵蛋也不喜歡打架的自己。他想跟丹書一樣，學(xué)習(xí)好。他想跟丹書一起，考同一所大學(xué)。他想跟丹書想的一樣，希望兩人永遠在一起。
“鐵蛋，你想聽聽我的過去嗎？”丹書突然打斷了鐵蛋的沉思。
“你想說，我就想聽?！?p> “其實，你一直都很想知道的吧，以前沒告訴你是不想說，今晚，我想說?！?p> “好，你說，我聽?！?p> 丹書在鐵蛋懷里轉(zhuǎn)了個身，便慢慢打開了話匣子。
“初三那年，父母離異了。父親說他在外面應(yīng)酬，喝了很多酒，酒后亂了性，和別的女人好上了。我恨父親，卻還是被判給了父親。我不想和父親生活在一起，不想面對他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所以才來奶奶家上學(xué)......”
“我喝醉過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亂了性，我想如果是真的，那就權(quán)當是我報復(fù)父親了?？墒蔷茖τ谖襾碚f更像是毒藥，讓我不但忘不了痛苦，還徒增了痛苦。那次酒醉后，把胃燒壞了，很嚴重，搶救了三天，昏迷的時候我想過也許生命就此結(jié)束了，也好，生命永遠停留在花一般的年紀，可以永遠忘記痛苦，忘記記恨的父親，忘記軟弱的母親，忘記世間一切值得留戀的...”
“可我卻奇跡般好了起來，盡管留下了后遺癥，胃也時不時地還會疼的厲害。父母都害怕極了，我卻心中竊喜，我的目的達到了。很長一段時間，整個人是消沉的，仿佛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與我無關(guān)，也不愿和別人來往。直到你出現(xiàn)，鐵蛋，你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嗎？貌似并沒有，我也講不出來。你相信緣分嗎？我相信，你出現(xiàn)在我生命里，讓我相信了緣分......”
鐵蛋靜靜地聽著，抱著丹書更緊了。
丹書笑了笑，又繼續(xù)說道：“其實你也不帥啊，你也不會關(guān)心我，就知道你所謂的江湖義氣，我也不知道喜歡上你哪點?？墒悄阕屛液芴?，我知道你在我身邊就會有安全感，一切不開心的事都能聽著你的吉他聲煙消云散?！?p> “教導(dǎo)處主任是我媽媽的同學(xué)，她知道我們的事，也經(jīng)?？匆娫蹅z一起吃飯，上學(xué)放學(xué)，一起出去玩。她找了我，想讓我以學(xué)習(xí)為重，說我不應(yīng)該和你混在一起，不然她會告訴我媽媽。我沒聽她的，堅持說我們在一起不影響學(xué)習(xí)，不做出格的事，又不影響任何人，為什么不能在一起？不過后來我媽還是知道了，爸爸也知道了，非叫我搬去和奶奶一起住。這樣就能減少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他們大人也真是無聊，自己的事都搞不明白，有什么資格來管我們呢？可說是這么說，終還是拗不過他們的......”丹書無奈的感嘆著。
“沒事，我接你上學(xué)，下了晚課我送你回去。我們還是可以天天在一起！”鐵蛋著急地說，生怕丹書從此離開他一樣。
“笨蛋，你真的該叫笨蛋，我又沒說要分開，這么著急干什么。不過看你這笨樣，我還是很高興的?！钡Φ暮艽舐?，好像真的很高興。
一陣沉默。
“你想要我嗎？”丹書羞澀地望著鐵蛋。
鐵蛋木訥地望著丹書，感覺有些吃驚。他想要她，可應(yīng)該不是現(xiàn)在，如果那一天來臨，應(yīng)該是他們結(jié)婚的那一天吧。鐵蛋覺得自己是傳統(tǒng)的，第一次應(yīng)該是兩人美好的記憶。
“不想要嗎？”丹書見鐵蛋沒有回答，像是有說不出的失望，或是悲傷，亦或是為自己說出這大膽的話而感到自責(zé)。
“丹書，我喜歡你，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我想要你，但應(yīng)該在我們考上大學(xué)之后，成家之時，而不是現(xiàn)在。我想到大白把他女朋友搞成那樣，受的那些罪，換成是我們，我會恨自己，恨自己傷害了你。你懂嗎......”鐵蛋好像還有話要說，卻已經(jīng)沒有了能表達此時想法的語言，他只想告訴丹書，他喜歡她！
“我只想向你證明我沒有說謊，我是處女。第一次跟你說的時候，我看出了你的遲疑?！钡鴰缀跻蘖顺鰜?。
“我相信，我相信！”鐵蛋堅定地說。
“那我們約定，把這一刻留在結(jié)婚的那一晚?！钡蘖?，帶著一絲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