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貪婪伯爵
“這馬上就到冬幕節(jié)了，這些個鄉(xiāng)巴佬窮鬼，手頭就這么些余錢，我收點稅，怎么了？一個人一枚銀幣，能在這座城鎮(zhèn)里居住，還能成為我斯文卡爾森的領(lǐng)民，自此生活安康衣食無憂，這些不好嗎？”
胖伯爵捂著胸口，紫色皮毛大衣上掛著各種勛章和徽章，就算是金鏈也足有四圈之多，做工精良的大衣尺碼極大，卻也堪堪遮住斯文卡爾森的兩肋處，凸出腹部大如鉛球，錦羅綢緞制成的內(nèi)襯最下層兩顆扣子緊繃著，就像隨時就要崩開般。
滿是金銀手環(huán)戒指的胖手顫抖著，哀嚎道：“本爵是痛心疾首啊，這些個刁民一個兩個都不愿意將稅務(wù)及時繳納，這冬稅僅有不到三百枚金克朗，這讓本爵怎么養(yǎng)活手底下的龐大軍隊？”
胖伯爵努力抬起雙臂比劃著，“這諾大家業(yè)可都是我們斯文卡爾森家族三代的打拼出來的的結(jié)果??！這些個刁民怎么就不懂本爵的苦心呢？烏爾，本爵說的有沒有道理？對不對？”
“伯爵說的太對了，就是他們不懂事，不愿意體諒伯爵您的難處！沒有您，他們哪有資格在這座城鎮(zhèn)生活？早就被那些個蠻荒東西抓走吃了，沒有您給予的土地，他們哪來的糧食？”
寬背座椅一側(cè)，叫烏爾的高帽近侍兼布羅夫斯卡的大主管一職的吝嗇官僚，阿諛奉承道，滿臉都是“伯爵說的太對了”。
伯爵城堡的議事廳，一扇側(cè)門從內(nèi)打開，兩位伯爵的奴仆推著餐車小心翼翼進入廳中。推著餐車的奴仆小聲道：“伯爵，您的午前餐準(zhǔn)備好了?！?p> “推上來！推上來！本爵都餓得要去見自家祖先了！下次再這么慢就罰去礦洞里挖礦！”胖伯爵不耐煩的從襯袖口袋中抽出一屜絲質(zhì)手巾
烏爾瞥著兩邊侍者，示意清掃伯爵的桌面。
一盤盤由銀制餐罩掀開，奶油面包、蜜汁羊排、豬脯肉、還有黃油蘑菇湯，配著瓶來自帝國努恩的紅酒。
胖伯爵一手抓著一塊羊排，雙手沾滿油脂，嘴邊碎肉沫與紅酒酒液流落至他無與倫比的雙下巴上。
“烏爾。”
“伯爵，您吩咐?！?p> “去吧...額....去吧那些個..曼什么來著？”斯文卡爾森伸出油手撓撓頭，皺眉的樣子如同猙獰巨獸。
“曼茲格的艾爾漢男爵以及他的領(lǐng)民，伯爵閣下，他們就在城外等著呢。”
“對對對”胖男爵一拍額頭。
“曼茲格的艾什么汗，那個擅自封自己頭銜，強盜土匪出身的家伙，一點體統(tǒng)和貴族的禮儀規(guī)矩都不懂！想投靠我進城？先讓他交出二百金克朗！他的領(lǐng)民想要進來，天知道那些個鄉(xiāng)下人會不會把該死的混沌腐化帶進來？讓他們每個人上繳三枚銀克朗！忠誠費用可不能少了！”
他吧唧吧唧嘴，哼聲道：“正義可是需要代價的！這可是大誦經(jīng)師說過的！否則就是炎陽騎士團大團長至高大導(dǎo)師盧波團長親自來，也沒用！”
“下去吧，早點把那些錢還有冬稅你也看著點，別讓那些賤民少交一個銅克朗！”胖男爵甕聲甕氣道。
“遵命，伯爵。”
座椅旁烏鴉般的老人躬身退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極為安靜地帶上議事廳的大門，眼底一抹深藍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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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夫斯卡外城
圍繞著近四米高的黑石建成的內(nèi)城外，更加巨大的便是外城，貧民農(nóng)奴和一些自由民居住在這里，而那些所謂的伯爵士兵那五百人的軍隊都在內(nèi)城，甚至有的住在伯爵城堡中。
貧窮、骯臟、黑煙是他們的代名詞，就像在光明背后的黑影一般，他們就是生活在黑影里的弱小者。
而外城僅有不到兩米的木制營墻，用一根根木頭削尖頂?shù)讲逯?，僅有幾處哨塔和四個方向的木門稍微看上去像模像樣外，可能稍大力氣已經(jīng)破壞力的巨獸與角獸更別說綠皮獸人了，便能不費多少氣力攀上去。
至于防御功能，更多的是拖延時間，對于內(nèi)城和城堡內(nèi)的伯爵來說，住在外城，就是為了消耗并且拖延時間，而賦稅往往在這些黑色的人群為主。
他們的生活簡單枯燥，而又辛苦，生產(chǎn)的物品需要繳稅，過路需要繳稅，使用風(fēng)車就算是集體制造的，還需要繳納維修費。這也僅僅是自由民與普通居住在外城的平民才是這樣。
而那些可悲的農(nóng)奴，他們已經(jīng)不被人類同胞稱為“人”，而是一種活的，能說話的物品。
他們種植的糧食作物會被收以什一稅，也就是，他們生產(chǎn)一百斤糧食，九十斤需要繳稅，剩下的才是他們自己的。
而這些稅往往超出九成，甚至有時收成不好，他們連口糧也沒有。
這些可憐人的地位更是低賤地，可以隨意被其他階層身份的人類同胞們踐踏，即使殺死一個農(nóng)奴也不過是賠償幾枚銀幣罷了，甚至那筆錢僅有少得可憐部分是給農(nóng)奴家庭的撫恤，剩下的便被城鎮(zhèn)中所謂“執(zhí)法者”以及伯爵自身，揣在腰包。
黑暗的世界，如此悲憐的人群，或許連莎莉娜也不忍直視吧。
外城木墻外近一百米處，一個破爛不堪，充滿絕望的營地，在一片荒地里扎起。
惡臭的排泄物，混合著腐爛的臭味和濃郁腥臭的氣息，無疑是疫病最好的滋生地，混沌腐化也最容易在這種地方傳播。
整座營地里，僅有寥寥幾團營火，散發(fā)著微弱火光，為這些渾身顫抖，驚魂不定的難民們帶來最后一絲溫暖。
銹跡斑斑的坩堝里，燉的野菜和城中慈悲女神莎琳娜的教堂信徒送來的幾袋粗糙糧食。
越靠近城鎮(zhèn)，野生可使用的動物越少見，就算這座城中有肉坊，其價格也讓人望而卻步，更何況他們這些連進城都不允許的難民？
他們每個人眼巴巴的望著鍋里，那些飄在稀湯的菜葉和糊糊團，不斷吞咽著口水，喉結(jié)上下鼓動。
麻木的目光中，只有火光才能映照在他們瞳孔。極寒日久，缺衣少食，更不提極為緊缺藥物來搶救那些受到砍傷與嚴寒凍傷的難民。
絕望，深深地絕望感。
營地中心位置，一座較大且看上去還算完整的破舊帳篷前，一群穿著鐵質(zhì)胸甲的衛(wèi)兵們圍繞著他們的男爵，曼格茲的艾爾漢男爵。
寒風(fēng)中一些青壯小伙子跟著幾位衛(wèi)兵從荒郊野外撿了些干柴枯枝回來，燃起了一個個火堆，至少能驅(qū)散一些寒冷。
但身體寒冷還是次要，心靈上的霜雪是無法輕易溶解。
自從幾分鐘前，男爵派出的使者渾身是傷，頭部更是包裹住，踉踉蹌蹌回來時，艾爾漢一直沉默著。
“吃飯了吃飯了！”
一個侍衛(wèi)叫道。
死氣沉沉的營地瞬間沸騰，民眾們苦寒已久，肚中一點存貨都消失，早就餓的頭昏眼花，一窩蜂爭搶向前，死死盯著飄在稀湯上的菜葉和少得可憐的糊糊。
往日的冬季，快到冬幕節(jié)時，曼茲格領(lǐng)至少每個人都能吃上一口熱飯，好好享受冬季，同時為來年做準(zhǔn)備，現(xiàn)在家沒了，甚至很多人都被屠殺，這讓身為男爵的艾爾漢滿是愧疚。
“男爵，吃些吧?！?p> 一位年長的老侍衛(wèi)捧著碗湯，里面面糊糊與蔬菜野菜最多，可能是一鍋里最好的都給了男爵。
“你們分吧，奔波好幾天，一路上遇到的危險也多虧有你們，才活到現(xiàn)在。我艾爾漢愧對于吃這碗湯，更虧對于所有領(lǐng)民?！?p> 男爵尚且年輕的面龐，滿是悲傷神情，兩鬢甚至多出幾根白發(fā)。
“男爵，每人知道這場獸災(zāi)這么龐大，您也血戰(zhàn)好幾天了，一路上更是風(fēng)雨兼?zhèn)浜臀覀円粔K抵抗，大家都知道您是想讓我們活下去?！?p> “為了讓我們能吃頓飯，都去求那個“吸血鬼”斯文卡爾森，我們只對您尊敬，絕不會說半點不是?！崩鲜绦l(wèi)勸慰道，侍衛(wèi)面龐飽經(jīng)滄桑，但眼神中只有關(guān)切。
“你們先吃飯吧，我再去一趟?！?p> 艾爾漢拿起家傳長劍，掛在腰間，幾個侍衛(wèi)也想跟著他一塊前去，被他回絕。
孤身一個人騎馬進入這座黑色主旋律的城鎮(zhèn)。
侍衛(wèi)們看著再度進城的男爵，神情復(fù)雜，營地內(nèi)地秩序被勉強控制，每個人都分到一碗湯，可誰知道下一頓吃什么？冬天怎么過？
這些都成為艾爾漢肩頭的重擔(dān)，并且只有他才能扛起。
身披紫袍烏鴉似的烏爾，站在內(nèi)城城門塔樓上，看著那一道向這兒奔來的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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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蹲伏在樹叢中，這兒地形復(fù)雜，視野狹窄，很容易被伏擊，他帶著斥候小隊共三人，散落隊伍三個不同方向。
萊倫帶著隊伍沿著一條林中土路前進著，他們自廢墟中離開后，帶上所有物資食物武器，向南走，這樣能夠極大避免與野獸人戰(zhàn)幫撞見的可能性。
尤里深知自己肩上的重擔(dān)，不停悄聲行走，注意著四周動向。
林中一陣怪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趕忙發(fā)出動靜讓斥候小隊所有人過來。
這一次，不知是他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穿過灌木叢看去，三十多米外，角獸們包圍著什么，尤里還注意到外圍，幾頭野獸人戰(zhàn)犬垂涎著惡綠色唾液，齜牙低吼著靠近。
他瞪大雙目，逐漸靠近，一種傳說中的種族，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是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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