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兩白銀
耳邊晚風(fēng)吹來,輕舒一口氣。
遠處貝爾在山石上抱膝而坐。
在另一邊項洪元似乎若有所思的望著天空。
明善本來想說,既然這福牌是莊家遺物,不如自己把兩塊福牌回贈給莊家后人。
但又想到如果師傅師伯有心要回贈的話,沒有必要傳給自己了,所以就忍住了心中的沖動。
夜?jié)u已深。
老人家默然無語往回走,項洪元跟隨其后。
明善看到貝爾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剛輕輕走到她身邊。貝爾轉(zhuǎn)過頭了,對著明善微微一笑。
明善聽著這輕微的笑聲,只是看不到貝爾臉上的笑容。
兩人跟隨莊主一路回轉(zhuǎn)。
幾人回到莊內(nèi)道別后分頭回房休息。
第二天明善寅時起來又到這山上來打坐練功冥思。
到辰時項洪元來找,明善才從冥思中回過神。
今日就要告辭離開。
明善決定了。
一會找莊主談一件事情。
簡單用過早餐。項洪元來時,明善道:“項大哥,一會在下要告辭了,準備再沿江而下。不知道早上是否可以再次拜見莊主,當面告別?!?p> 項洪元道:“明善公子,何故如此著急?你可是答應(yīng)了,要在此多留幾日的?!?p> 明善道:“小弟實有事在身,不敢久留。項大哥放心,我一會再檢查下兩個傷者,昨天晚間我檢查之時,那兩位大哥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只要靜養(yǎng)幾日定可康復(fù)如初?!?p> 項洪元道:“多謝明善公子。只是莊主今日一早又出行了。并不在莊里。特意留下話,說要是明善公子不忙,可要在莊內(nèi)多住些日子。讓我等好生款待?!?p> 明善頗感失望,這莊主怎么突然走了?
不過回頭一想,人家偌大的莊園,事務(wù)繁忙,也是正常。于是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事情跟項大哥講吧?!?p> 說著從懷里一個紙包。說道:“我知道米布莊救濟苦難百姓,十分仁義。明善萬分敬佩。在下愿盡綿薄之力,這里有些許銀兩。權(quán)當我的一份心意。萬望收下。”說著躬身把銀票遞給項洪元。
這米布莊的規(guī)矩,有人捐獻,當給捐獻人一塊竹簽牌。
項洪元平日也是經(jīng)常收各色人的捐款,見明善甚是誠意,也不能阻了明善的一番好意。
于是就接過紙包。順手從懷里掏出一根竹簽牌,微笑著遞給明善,道:“多謝明善公子?!闭f著相互拱手為禮。
明善到大門口讓人把馬匹牽來,明善兩匹馬已經(jīng)是吃的飽了,甚是精神。
貝爾把包裹在馬背上扎緊。
項洪元也叫人備馬要送明善。
明善最不喜歡繁文縟節(jié),說道:“項大哥千萬不要客氣了,我們就此別過,他日有緣,江湖再見?!?p> 說著抱拳躬身而別。
一路送出來,項洪元還要說什么,明善和貝爾已經(jīng)上馬,笑著揮手而別。
雙腿一夾,沿著來時的道路。已經(jīng)跑的遠了。
項管家手一揮,兩個束身衣打扮的人馬上過來。
吩咐速速跟上明善二人。沿途留下標記。二人領(lǐng)命而去。
項洪元展開手里的紙包一看,有厚厚一疊銀票,幾個數(shù)字一加,項洪元頗為驚訝,這少年給了足足兩萬兩的銀票。
項洪元趕緊三步兩步進了內(nèi)房。遠遠看見季郭兩位門主正敲開莊主房門進去。
項洪元心下一動。悄悄走到后窗臺下。
“老季,老郭。這福牌的主人來了?!?p> “老爺,鑿空道人說的人嗎?”
“真的來拿福牌了?”
“這兩個少年并沒有說。只是人無信不立。”
“老爺。老爺?!奔竟婚T主。似有話要說未說。
“我準備按約定把福牌交給這兩位少年?!?p> 窗下偷聽的項管家大吃一驚。
原來莊主并未出門,只是昨日和明善聊了之后,心里一直在猶豫一個念頭,不好貿(mào)然決斷,所以把最知心的季郭兩位門主找來,商議福牌之事。
不想明善為人爽直,毫不停留,直接就告別而去了。
項洪元轉(zhuǎn)回前廳,又重新往內(nèi)屋走,故意咳嗽數(shù)聲。
一邊走一邊叫道:“莊主,在屋里嗎?”
莊主一聽,答道:“項管家請進?!?p> 項洪元笑容可掬,進門行禮,把銀票放在了莊主面前。道:“莊主,明善公子二人已經(jīng)走了,臨走的時候留下了這些銀票?!?p> 莊主實在沒想到,明善走之前居然留下兩萬兩銀票給米布莊。
這是自己有生之年收到的最大一筆捐獻。
捐獻人居然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難怪鑿空道人會做出那樣匪夷所思的決定。
而瞎眼道人會跟隨師兄的決定。
莊主頓時豁然開朗,一下把心里的問號變成了驚嘆號。
莊主吩咐項管家把銀子收好以備救濟災(zāi)民之用。
項管家領(lǐng)命而出。
莊主讓季郭二位叫來十個探馬細細吩咐了。
讓探馬兩人一組各自騎上好馬盡快按指示行動。
一隊人依照吩咐出發(fā)了。
一個時辰后,接到第一次的情報,報告明善貝爾到了哪里了。
隔兩個時辰又接到情報。
莊主明確了方向,直接就從陸路抄近道,快馬徑直往硤州孝子巖渡口。
莊主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遠遠的跟上了兩個項管家的心腹之人。
明善性格中有一點孤僻。
與人相交比較慢熱。
若非是逐漸熟悉的人,話就很少。
一般人很難融洽。
這項洪元表現(xiàn)的這樣見面熟,明善也只能敷衍一時。
時刻要面對這樣的熱情之人,實在是有些尷尬。
剛才項洪元要相送,明善趕緊就帶著貝爾縱馬而走。倒顯得有些要逃跑一般。
二人一路到了香溪口碼頭,碼頭上今天較前日停泊了更多的船,其中有幾艘大船。
明善貝爾二人騎馬而來,穿著也不錯,碼頭上的船伙計爭相邀請上船。
二人選擇了一艘最大的,要了一間大單間。
第二日一大早,大船起航。
言語慨嘆不盡這西陵峽的險峻壯美。
大船揚起風(fēng)帆,
在萬仞絕壁間穿行,
如劍客舞動長劍,
劍光閃動,
游走幻化,
險象環(huán)生,
讓人從心底升騰起一股豪邁之氣。
這大江大河,大山大川,
正適合書寫男性雄偉的篇章。
聽著兩岸渾厚有力的江號子,
明善站在船頭,頭頂著吃滿風(fēng)的大帆。
看著一個個彎道在身邊劃過。
這拍打在船頭的浪花聲,
耳廓里呼呼而過的風(fēng)聲,讓明善十分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