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策王車架
“五妹妹比我只小一歲，再不到兩年便要及笄了，大姐姐去年及笄，也早已經(jīng)議好了親，夫家是燕國公府小公爺，只等著再在大夫人身邊再留兩年，二姐姐有二夫人做主，三姐姐生母宋姨娘又極其受寵，將來的婚事肯定不會差，五妹妹名義上是在大夫人名下的，但是到現(xiàn)在大夫人也沒有絲毫要開始給五妹妹議親的意思?！鳖櫨U辭同她緩緩向前走著，一邊道：“女本柔弱，為母則剛，莫姨娘大約是想自己籌謀了?！?p> “哦，原來如此?！毙≈埸c了點頭，“那小姐，既然如此，您為什么還要和莫姨娘親近?。俊?p> “既然她有心，那我便幫幫她也無不可?！?p> “哦……”小舟不再多問，雖然她不懂，但是不論怎樣，小姐的決定肯定都是對的！
一大早，小舟從外面打水回來幫顧綰辭洗漱完梳妝，想著剛才聽到的話不由開口道：“小姐，聽說大夫人昨天夜里噩夢纏身，嘴里一直嚷嚷著什么有鬼、什么別來找我的，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小廝們一夜都不得眠，天剛亮就請了大夫來看，只是大夫也看不出來有什么問題，只說是心思太重要好好休息。”
“哦？”顧綰辭眉梢淡淡揚了揚，目光中卻淡然無波，不見一分訝異。
“小姐，人常說，惡事做多了的人不能去寺廟里燒香拜佛，否則便會受到懲罰，”小舟不由道：“小姐，難不成神仙當(dāng)真顯靈了？”
顧綰辭微微勾唇，哪來的神仙顯靈，不過是她昨日給大夫人下了一味藥罷了，這味藥對于身體康健心神堅定的人并無用處，但若是一向心神虛軟虧心事做多了的人便會心神受侵時常噩夢，發(fā)作起來一般也要三五日，卻不想大夫人竟然這么快便發(fā)作了起來。
想來還真是害人的事做多了。
兩日沒去濟(jì)世堂，戴好帷帽，顧綰辭便帶著小舟從小路出了門。
兩人剛走出巷子來到長街，就看到迎面一輛馬車趕來，她帶著小舟微微退避開，目光隔著緯紗看向這輛馬車。
馬車看似低調(diào)，但是渾身一體卻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的，馬車迎風(fēng)駛來，晨光灑在墨蘭色的綢簾上色澤閃亮，隨著風(fēng)在緩緩飄揚。
紫檀木貴重不已，在天楚里僅供皇室使用，哪怕是像陽安侯府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一族出過三位皇后，也只能循著規(guī)矩用上好的楠木，不能使用檀木。
想來此人身份必不一般。
馬車來到近前，人群中便有人認(rèn)了出來，連忙喊了一聲，“這是、這是策王殿下的車駕！”
誰知此話一落，人群中立時躁動了起來，大多是些閨閣少女，目光皆亮閃閃地齊齊向馬車看去。
顧綰辭緩緩抬眸望去，只見馬車上綢簾微微飄動，也只能看見馬車中人的一片衣角。
然而只這一片衣角，卻讓不少少女紅了臉頰。
“小姐，是策王殿下！”就連小舟也不由看向了那輛馬車，神情驚喜，“小姐，策王殿下可是天楚排名第一的美男子，尋常人擠破了頭也不得窺之一面，今日我竟然能夠親眼見到他的車駕經(jīng)過！”
馬車掠過眾人，一瞬而逝。
顧綰辭眸光微動。
策王殿下蕭昀，皇上的第四子，是諸位皇子中最受皇上寵信的，甚至比太子殿下更過，在朝中也是恩寵無兩。
顧綰辭收回目光，看向小舟道：“小舟，走了?！?p> “是，小姐！”
馬車另一側(cè)騎著馬的容霽不經(jīng)意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顧綰辭帶著小舟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他精神一醒，連忙掀開簾子對里面的蕭昀道：“爺，那位辭姑娘！”
蕭昀睜開鳳眸，掀開簾子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顧綰辭戴著帷帽，身后跟著小舟微微低著頭步入濟(jì)世堂內(nèi)的殘影。
他收回目光，看了容霽一眼卻道：“你回頭再去讓沈自川查查她，從顧綰辭出生伊始到現(xiàn)在，事無巨細(xì)，我都要知道。”
“是！”容霽領(lǐng)命，卻不禁問他，“不過爺，您還在懷疑什么？”
蕭昀鳳眸微斜，看了他一眼，緩聲道：“上次在岳寧寺時，她身邊出現(xiàn)過宮里的影子?！?p> “什么？”容霽一驚。
“或是保護(hù)，又像是監(jiān)視，”又或兩者皆有，蕭昀不再看他。
容霽不由皺眉，“爺，可是我第一回得您命令去跟蹤辭姑娘時并未發(fā)覺有影子跟著她?！?p> “之前并不在，或許只有在她出城時才跟著?！?p> “爺，難不成辭姑娘是那位的人？”容霽看著他的神色措著辭，“為了當(dāng)作那位的眼線，盯著侯府？”
蕭昀搖了搖頭，“從她的行事來看，她應(yīng)該并不知道影子的存在?！?p> 容霽剛問完，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陽安侯這些年如同那位的心腹一樣，上次皇上離京巡視的事情，也都是一手交給陽安侯安排的，怎么也不應(yīng)該是君臣離心了啊。況且顧綰辭時常每日里都在濟(jì)世堂，在侯府里的時間也極少。
可是不是這樣的話，又會是如何？
“爺，那……”容霽不解其意。
蕭昀瞇了瞇眼，不再多言。
顧綰辭與小舟走進(jìn)濟(jì)世堂，這幾日堂內(nèi)幾位大夫都出外看診，堂內(nèi)只有顧綰辭與穆扶風(fēng)兩人，比往日更繁忙了些，幾日來兩人每次回到府里時天色便已經(jīng)黑了下來。
今日晚上兩人回到院子里剛用完晚膳，便聽到有人敲門。
“篤篤篤?！?p> 小舟跑去開門，果然便是莫姨娘和顧青媛兩個人。
顧綰辭緩緩站起了身，莫姨娘帶著顧青媛走近，微微笑了笑道：“午后我來了一趟，卻見四小姐不在院子里，便只能晚上再來一趟了?！?p> “姨娘請坐?！鳖櫨U辭頷首示意。
莫姨娘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在桌子上，隨即將蓋子打開，便有一股花的香氣飄了出來，莫姨娘笑了笑，“這是我做的海棠糕，雖然并不多精致，但勝在味道鮮嫩，還望四小姐不要嫌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