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姓執(zhí)事仰起頭來看向那道巨門,最后也搖了搖頭,說道:
“我也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也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好像……這還是第一次?”
二丫爹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拍了下白安的肩膀,無所謂道:
“管他那,說不定是這山靈也在自嘆不如呢,對了白兄,咱倆的任務(wù)也都完成了,還是快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喝兩杯敘敘舊吧?!?p> “自嘆不如么?”白安默默復(fù)述了一遍二丫爹說的話,忽然那句話就如一道閃電擊中在白安頭上,讓他有種醍醐灌頂之感,遙想之前在謝府幻境里發(fā)生的種種,一切疑惑便都成了理所當(dāng)然,如鄒小豆這般一上手就能接管謝玉蟾靈力場的能力,讓這山靈自嘆不如也是沒什么好奇怪的。
想到這里白安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一拍古姓執(zhí)事的肩膀以示告別。
那個古姓執(zhí)事還在思考著那聲嘆息代表的意義,這時候回過頭來一臉疑惑的問道:
“白兄對這件事有頭緒了么?”
白安灑然一笑,半開玩笑似的答道:
“山靈也在自嘆不如啊,不然古兄以為圣皇令是拿來干嘛的?!?p> 沒來由的,那古姓執(zhí)事身體猛的打了個冷顫,一身雞皮疙瘩唰的一下立了起來,他沒再去理會白安和二丫爹兩人,而是一臉虔誠的面朝著巨門站好,恭敬的合上雙眸禱告起來。
“那人是誰???怎么感覺怪怪的?”等兩人走到遠處了,二丫爹這才壓著嗓子向白安詢問起來。
白安聞言也轉(zhuǎn)頭向后看了一眼,悄聲回道:
“一個武癡,當(dāng)年的資質(zhì)測試也達到了四息半。”
“且!才四息半,我家二丫可是四息半還有余呢!”二丫爹聞言身體微微一震,但緊接著就擺了擺手說起自家閨女兒來。
“哈哈哈哈,對對對,你家閨女兒才是天賦最高的一個?!?p> “那是!咱們?nèi)ツ睦锍裕俊?p> “群英樓怎么樣?”
“群英樓?那兒又不能喝酒。”
“你這人,喝酒誤事,我晚點還有公務(wù)要執(zhí)行?!?p> “行行行,聽你的聽你的,那就去群英樓上喝個茶吧?!?p> “行,走著。”
白安對著空處吹了一聲口哨,不知藏在哪里的追風(fēng)立即撒著歡狂奔了過來。
…………
“鄒小豆?嗯……鄒小豆你不可以在這邊報道。”
那執(zhí)事看著鄒小豆遞出的文書,皺眉沉吟了一會,又馬上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記事本樣子的小本子翻看了一下,最后鄭重其事的將鄒小豆證明身份的文書重新交還給了鄒小豆,并如此說道。
而恰巧在這個時候,巨門里的聲音終于傳了出來,那是一聲包含感情的嘆息,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別的聲音。
好像是自己的理由更加充分了時候,當(dāng)那名執(zhí)事發(fā)現(xiàn)鄒小豆走過巨門后并沒有龍鳴聲響起后,他略帶傲慢的附加了一句:
“不過就算是可以報名以你的資質(zhì)也是不夠的。”
“好的……師父……”
鄒小豆接過身份文書,嗓子嘶啞的答應(yīng)了一聲,腦子里都是那名執(zhí)事說話時候的樣子,他有些討厭這人,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因為明明一切都和這人無關(guān)的,因為這個人也是按照規(guī)定在辦事的。
鄒小豆剛剛才還被嚇得起了冒了一身冷汗,可現(xiàn)在又像是被一盆冷水當(dāng)頭淋在了頭上,說不出的寒冷,他只覺眼前突然開始天旋地轉(zhuǎn),仿佛一切都被一層灰蒙蒙的迷霧所籠罩,世界將要傾塌。
“小豆子你要報的科目在這邊,我剛才都幫你問過了,只要把你的身份文書交給云長老就行。”
就在鄒小豆搖搖晃晃將要摔倒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只柔軟而帶有溫度的手握在他的手上,真實而有力。
“二丫……”
“嗯……?你叫我什么?”
耳邊響起一聲帶有慍怒的輕嗯聲,鄒小豆的手掌被人用力的捏了一下,像是在表達自己小小的不滿。
這下子鄒小豆終于清醒過來,眼前的灰暗逐漸散去,拉著他的手走在前面的正是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她的頭上梳著兩串糖葫蘆似的辮子,隨著她的走動一上一下的起伏。
其實鄒小豆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了,當(dāng)他初次看到那個隊伍里站著的人群時,那個時候他就認出了人群里的人都是通過了巨門測試的,但是當(dāng)他親耳聽到那句“你不在這里報道后”鄒小豆還是感覺到了莫名的失落,而那名執(zhí)事傲慢而玩味的態(tài)度更讓他有種無地自容之感,仿佛自己真的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吶,就是這個了。”
王二丫的聲音打斷了鄒小豆的思緒,鄒小豆被領(lǐng)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位置,這里距離巨門很遠,在山峰下的一塊獨立出的巨石下面,巨石旁邊歪歪扭扭長著幾棵大樹,樹下大概站著七八個人影,也不知為何都站在一頂大傘下邊,彼此圍成一個小圈子。
而在巨石下面不起眼的角落里,隨意的斜戳著一塊小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寫了幾個鄒小豆不認識的文字。
“云長老,我是王芯儀。”一來到近前,王二丫就嗲起嗓子對著樹下那一圈人喊了起來。
“什么?王芯儀?是那個資質(zhì)絕佳的王芯儀么?”
聽到王芯儀的名字,那大傘下的一小圈人像是得到了某種命令般的,齊齊向外散開,給中間那人留出一道道能看到外面的空隙。
“云長老夸獎了,芯儀只是運氣好才得到了山靈大人的垂青,真要說資質(zhì)什么的還是很一般的?!蓖醵咀炖镎f著謙遜之語,臉上卻笑得眼睛都彎了,彎成初一的月牙,彎進看著她人的心里。
這時候鄒小豆才看清那一圈人圍住的是什么,那里面是一個正從躺椅上掙扎著坐起的花白頭發(fā)的老人。
老人一彎腰想去撿個什么東西,旁邊立刻就有人先他一步將地上的小木棍遞給了他,恭敬之姿,如面神圣。
那云姓的白發(fā)老者握住那根小木棍,仿佛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身子立刻挺拔起來,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王二丫面前,一把抓住了王二丫的手說道:
“心儀啊,你可算是來了,為師就等著你來做我的首席大弟子呢?!?p> “云長老你真好,其實我來是想問問您我能不能選修您的課呀?”王二丫松開了握著鄒小豆的手,雙手一起握著那老者手問道。
“那當(dāng)然沒問題,不過我的這門科目可比較累,你別熬不住哦?!?p> 老人聽到王二丫這樣回答其實是有些失望的,不過活到他這般歲數(shù)的人如果想要隱藏情緒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這時又看了眼王二丫身后的鄒小豆,心里明鏡似的繼續(xù)說道:
“那你后邊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