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誰信
“蘇沫怎么了?這些年我虧待她了還是怎么的?”邵佩蘭一刻也不放棄據(jù)理力爭,特別是在蘇沫這件事上。一提到這,就像是個毛發(fā)倒豎像戰(zhàn)斗雞。
蘇大水頭疼,不想跟她掰扯這些,等她們走近便道:“你們慢慢走,我先回去看看。”
“蘇大水,你別走,給我把話說清楚!蘇大水!”
無論邵佩蘭怎么喊,蘇大水已經(jīng)逃似的跑了。
“媽,爸對蘇沫也太好了點?!碧K清清不服氣的抱怨道,“一個外人而已,這樣下去可不行啊?!?p> 蘇雪兒也附和道:“是啊媽,蘇沫本來就是孤兒,這么多年在我們家白吃白喝,還挑撥您和爸的關系,您可不能輕易饒過她,不然她以后肯定仗著有爸撐腰,就不把您放在眼里了?!?p> 邵佩蘭原本倒沒太氣,被兩個女兒一說,頓時有些熱血上頭,“哼!你們放心,我會讓那丫頭知道,在這個家里誰是老大,誰說了算!”
“那當然是媽媽啦,我們都要聽媽媽的,蘇沫也是!”蘇清清笑著,和蘇雪兒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姐妹一左一右的挽著邵佩蘭朝家的方向走去。
蘇大水到了家門口,老遠就看見坐在路燈下看書的身影。他加快腳步走過去,“小沫!”
蘇沫聞聲抬起頭,看見蘇大水,清瘦的小臉上立馬浮現(xiàn)燦爛的笑容,合上書,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大伯,您回來啦?”
蘇大水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怎么坐在這里?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蘇沫眨眨眼,認真乖巧的回答:“我放學以后去了一趟書店,借了一本書,就回來了。但是家里沒人,我沒鑰匙進不去,就在這里坐著等你們。大伯,你們都去哪兒了?”
“借書?”蘇清清的聲音橫插過來,邵佩蘭母女三人已經(jīng)跟了上來,剛才蘇沫說的話,她們都聽見了,但是很顯然,三個人都是不相信的。
“大媽,雪兒姐姐,清清。”蘇沫站在那,乖乖巧巧的跟她們一一的打招呼。
“蘇沫,你現(xiàn)在真是撒謊不眨眼啊。你說你去借書了?你去什么地方借書了?”蘇清清以為她要轉移話題,便趕緊又追問起來,“蘇沫,你知道我們是從什么地方回來的嗎?有人跟我們說,你跑去娛樂會所打工賺不干凈的錢了,我們之所以這么晚回來就是去找你了。所以你最好說清楚,你放學之后究竟去了哪兒?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還有,你身上分明有一股子香味,哪兒來的?”
蘇清清這么一說,蘇大水才嗅到了空氣中的一股香味,確實是從蘇沫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而這香味,也很像娛樂會所那樣的地方才會用的。
蘇大水沒問,但是他的眉頭卻慢慢的皺了起來。
蘇沫咬咬唇,“是誰跟你們說,我去了娛樂會所打工了?”
“你別管是誰說的,你就說你去沒去就行?!?p> “……”蘇沫沒有馬上回答,她低下頭去,捏緊了手里的書,一副做錯了事情不敢承認的樣子。
蘇清清見狀,不想給她反應的時間,“老實跟你說吧,是蕭衍告訴我們的。你們關系那么好,他應該不會陷害你吧?”
話說到這里,好像蘇沫也“瞞不下去”了,她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我確實去了娛樂會所。”
蘇清清頓時雙眸一亮,指著蘇沫,“爸媽,你們聽見了吧?她親口承認她去了!蘇沫,你是不是出賣自己的身子,去賺不干不凈的錢了?”
蘇沫抬眸,瞪大的雙眼里充滿了驚嚇,“清清,你胡說什么呢?”
“我胡說?剛才是你自己承認的,而且你的那點事兒,蕭衍都告訴我們了。”蘇清清滿臉鄙夷的道。
蘇沫抿抿唇,十分委屈,“我不知道蕭衍哥哥都跟你們說了什么,但是我沒做過齷齪的事情。我也沒丟蘇家的臉?!?p> “切~~”蘇清清翻了個白眼,“說這話誰信?。俊?p> 蘇沫緊張的看向蘇大水,“大伯,您信我嗎?”
蘇大水略沉默了幾秒,點點頭,“小沫,大伯相信你?!?p> “爸?。。 碧K清清登時氣炸了。
蘇大水沒看她,只是滿目柔和的看著蘇沫,“行了,在外面坐了這么久,一定餓了吧?回家,吃飯。”
邵佩蘭終于開了口:“蘇大水,你當我是死人啊?”
蘇大水一愣,回頭道:“孩子都餓了,先回家……”
“今天不把這件事給我說清楚,誰都別想回家!”邵佩蘭雙手叉著腰,尖銳的目光落在了蘇沫的身上,“蘇沫,你說,你去娛樂會所干了什么?”
“我……”蘇沫對上邵佩蘭的眼神,有些畏懼的往后縮了縮,怕極了的樣子。
蘇大水最見不得她這個樣子,多朝氣蓬勃的一個小姑娘啊,被欺負的一點棱角都沒了,爹媽不在身邊,多可憐啊。
遂拉過蘇沫,擋在了她的身前,“行了?!?p> “不行!”邵佩蘭更加生氣了,指著蘇大水說:“你給我讓開!”
蘇大水:“……”
蘇沫伸手,扯了扯蘇大水的衣角,“大伯,我可以解釋的?!?p> “小沫……”蘇大水有些無奈。
他很想保護蘇沫,但是好像每一次都沒有保護好。他深知邵佩蘭的脾氣,他護的越狠,對蘇沫反而不好。
蘇沫抬頭,看著蘇大水寬闊的背,心里很是感動。
前世的慘死,讓她對人世間的感情已經(jīng)淡薄,她覺得老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就是為了能讓她手刃仇人。
但是蘇大水這個人,卻是蘇沫心底最后的柔軟。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對自己的好都不曾改變,永遠都是那么的純粹。
蘇沫是滿心仇恨,但她不是一塊石頭??赡茉绞墙?jīng)歷過前世那樣的痛苦,所以她現(xiàn)在格外珍惜蘇大水的這份呵護。
邵佩蘭再刁蠻,也是他的發(fā)妻,蘇大水作為丈夫,是有一份責任扛在肩上的。
這種時候,蘇沫不能只躲在他的身后,享受他給自己帶來的安寧。該解釋的,始終還是得解釋清楚。
于是,蘇沫從蘇大水的身后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