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風(fēng)雪森林,魔劍十四(1)
黎明前。
白淵洗好澡,又挑了一處隱蔽之地藏好了“面具、劍、斗篷”,這才回到皇子府。
窗外,天色灰蒙,金色的光還在地平線下翻涌,未曾噴薄而出。
他打了個哈欠,開始睡覺。
這一覺直接睡到中午。
一睜眼,他就看到一雙眼睛在盯著他,距離很近。
那是一雙水潤的杏眼,可惜卻冰冷的很。
兩人大眼瞪小眼。
安雪見他醒了,抬起頭,拉開距離道:“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懶散?!?p> 白淵面帶笑容,隨口扯道:“在盧家早起晚歇,好不容易做皇子,自然要把之前沒睡夠的覺給補回來。做傀儡不是就這好處嗎?”
安雪神色古怪的看著他,冷冷道:“你可知...你...算了...該起床了。”
白淵知道她要提醒自己“傀儡,注定被人利用到死,最后十有八九不得好死”,但這顯然不便于傀儡的穩(wěn)定,所以她又收回了話。
安雪退開幾步,坐在一方圓桌邊道:“今天的日常很簡單:
午后,我陪你你去西街走一走,看看青蓮寺,你必須露出向往之色。
暮色時分返回,一碗素湯做晚餐,然后焚香禮拜白玉如來,默誦佛經(jīng),直到晚上,之后去睡覺。”
“可能發(fā)生的意外事件,
一,皇宮來口諭。
這口諭十有八九是要為你重新尋找一名學(xué)士以及一名武者作為老師。
如果發(fā)生,你要露出一絲不愿意的神色,但卻要答應(yīng)下來。
二,華妃來訪。
這位皇妃是很心疼你的,她恨不得將你時刻護住,不受一點委屈。
如果發(fā)生,你之前什么樣還是什么樣,只是在最后的時候語氣稍稍放軟些,這就是你今后對她的態(tài)度。
暫時就這么多?!?p> “你起床后,我們先把日常和意外稍加演練,我會糾正你不當(dāng)?shù)牡胤??!?p> 白天的生活,充實而被安排的滿滿的。
這就是傀儡嗎?
白淵睡足了,精神也好。
對現(xiàn)在的情況,他也接受了,也明白暫時無法改變。
既來之則安之,不能反抗就享受吧。
“開開心心”地度過“普普通通”的一天后。
夜晚降臨。
府外傳來銅鑼的顫音和更夫的吶喊。
邦~
邦~
邦~~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聲音漸去漸遠(yuǎn)。
是三更天了。
白淵睜眼,熟練地動用鏡法,
先穿到埋藏“面具、劍、斗篷”的地方,
然后向著皇都北城門外閃爍而去,
在小鏡湖入口與墨娘匯合后,
則是由墨娘領(lǐng)路,向著更北方而去。
路上,白淵不會身法,又無法使用鏡法,但所幸他修行了不少武技,體力還有技巧還是可以的,尤其是【天抄地搜魔劍十三】這種八星級別的劍法里藏著短程快速爆發(fā)速度的技巧,所以...他就信手拈來了。
墨娘倒是中規(guī)中矩的施展著身法,可是...她時不時就瞥一眼白淵,神色古怪極了。
這個劍客的身法,很是怪異。
完全看不出來是哪種身法,忽快忽慢,忽然爆發(fā),忽然還顯得影影綽綽,有幾分邪詭之感,忽然又虎步龍行,若八步趕蟬之勢...
太怪了。
墨娘隱約能辨出內(nèi)里的八九步,似乎是化用的某個功法里的步法,但絕對不是專門用以趕路的身法。
“貴客,你這是什么身法?”墨娘不懂就問。
身為平安賭坊的老板,她自然見多識廣,可這身法還真第一次見。
白淵無語。
他哪兒有什么身法?
他完全是把各種武技里的小技巧信手拈來,組合在一起,這話沒法回答,所以,他繼續(xù)擺著高冷的姿態(tài),不回答,不表態(tài),不作聲。
墨娘驚疑不定地猜測道:“莫不是貴客連趕路都在修煉劍法?”
白淵:???
原來我是這么想的嗎?
他默然不答,生怕說錯話。
墨娘也不再多說,只是在她眼中,這高冷的劍客又籠罩了一層神秘的光圈。
因為,他趕路的步法之中有些法門明顯非常高級。
很可能,這劍客掌握著遠(yuǎn)超【鬼影劍法】的武技。
那就厲害了...
...
...
一個時辰后...
兩人出現(xiàn)在一座山腰的岔道邊上。
從這個岔道往里走數(shù)十步,撥開一處垂掛的蔓藤,就可以抵達(dá)一個高處石臺。
在這個石臺上,剛好可以眺望遠(yuǎn)處的情景。
墨娘取出一個長筒樣的東西,遞給白淵道:“貴客,這是異域商人帶來的東西,名為千里眼,對修士沒什么用處,但對我們來說還是有用的,吶?!?p> 白淵一看,這不是望遠(yuǎn)鏡么?
他接過望遠(yuǎn)鏡,看向遠(yuǎn)處。
月光下...
鏡面里呈現(xiàn)出怪異的一幕。
周圍明明是清風(fēng)朗月,星光如水,但白淵的視線里卻偏偏是狂風(fēng)暴雪。
無數(shù)的雪,仿是下不完了,在漫天狂舞著,似一把一把割人的刀子,劈過空氣,發(fā)出“嗚嗚”的尖嘯聲,即便遠(yuǎn)遠(yuǎn)看著,也能感受到其中那極端惡劣的環(huán)境,以及傳遞而出的極度危險感。
風(fēng)雪里,隱約可見一些樹。
那些樹極高極大,忽然不像是生長了幾十年甚至百年的樹,而像是往數(shù)百年、千年甚至更古老的年代延伸。
一些常青樹在月光的大雪里投下陰森的影子,而影子之間又似有許許多多的詭異陰影在聳動著。
“那是什么?”
白淵指了指一個方向,然后把望遠(yuǎn)鏡遞給墨娘。
墨娘接過,看了一會兒道:“那就是污染獸,外圍的污染獸并不算特別可怕...”
“禁地里,主要是要防著污染獸么?”白淵隨口問。
墨娘道:“禁地里,你必然會碰到污染獸,大多數(shù)時間也會和污染獸廝殺,而有些污染獸也會掉落白玉簡...可是,比起禁地里一些詭異的事兒,污染獸并不算什么。
我這里有一則秘密消息,說是那些詭異的事兒就是污染源頭?!?p> “詭異的事?比如呢?”白淵問。
墨娘幽幽看著他,然后豎起了三根手指。
白淵道:“行,算第三個信息。”
墨娘這才道:“伐木聲,大頭蠟像,火?;镁?.....不過遇到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p> 白淵奇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墨娘道:“探索者帶著傳音類的寶物進入了風(fēng)雪森林,然后總有些人會傳回奇奇怪怪的話...而這奇奇怪怪的話就是伐木聲、大頭蠟像、火?;镁?。
那人說,他忽地聽到了伐木聲,然后頭暈眼花,大腦一片空白,心底莫名其妙地生出了恐懼,只想著逃跑。
他一跑,又覺得身后有人在追他,他就回頭看...
可是,他身后只有一片火海。
一片在雪地里熊熊燃燒的火海。
那個人含含糊糊地說了會兒話,然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傳音的寶物是頗為昂貴的,也直接隨他陪葬了?!?p> “另一個大頭蠟像,也會類似的故事。
那是一個身法不錯的七品武者,同樣帶著傳音類的寶物。
他在禁地三千米之內(nèi)的外圍,即便遭遇污染獸,也能應(yīng)對,應(yīng)對不了也能順利逃跑。
他進入了風(fēng)雪森林好多次...都沒有出事。
可那一次,他莫名地恐懼地大喊著‘大頭,大頭’‘蠟像’,喊了幾聲,然后就再也沒有聲音了?!?p>
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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