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州蹲下拍拍少年的臉,沾了一手的泥巴,嫌棄的拍拍手。
這小神經(jīng)病怎么還不醒。不會是在裝睡吧。
許白州捏住少年的鼻子,心里默數(shù):1,2,3.還是沒醒。
掀開少年的眼皮,左看右瞧,在踹上一腳,沒有反應(yīng)。
許白州拔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嚼,澀澀的,一點都不好吃。
蚊子再小都是塊肉,草再難吃好歹能飽腹。心中暗自發(fā)誓:等離開這個鬼地方,能吃肉就絕對不碰這種草一次。嗚嗚。
“哐鏜”
許白州下意識彈起來。
“誰?誰?誰?”“有人嗎?是有人在哪兒嗎?”
回應(yīng)許白州的是一片沉默。
她松下一口氣。要是有人她好真是分不清是敵是友,說不定還有那種為了贏,一刀一個競爭者的那種人。
說不定,現(xiàn)在躺在他腳邊的這個神經(jīng)病就是一個。
她好難。
許白州總是覺得自己仿佛忘記了什么。
目光落在少年的獸皮裙子上,動手摸摸感受它的材質(zhì)。
弄得好像真是獸皮一樣。許白州恍然大悟,這是因地制宜與環(huán)境融合,等到真正戰(zhàn)斗的時候,才能一舉拿下。
那他們的機(jī)甲在哪兒呢?難不成是虛擬成了獸皮裙的樣子,聯(lián)邦的科技發(fā)展得真不錯。
許白州這才意識到,剛才那陣聲響,不是人為,那就是,,,
“嘶嘶嘶”“嘶嘶嘶”
感到背后有一股涼意,許白州似有所感,轉(zhuǎn)頭看。
和一雙墨綠色的豎瞳四目相對,毫無疑問,這是一條蛇,還是一條變異蛇。
光滑的鱗片泛著幽幽的藍(lán)光,粗大的身子蜿蜒至洞穴深處看不見尾巴,前半部分直立,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許白州。
變異蛇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向許白州襲來,隨著變異蛇的動作,洞穴里的石塊和灰塵揚起。
許白州嚇得連連后退,踢到少年的身體,直接摔到了。
這一刻,許白州腦子里全是完了,完了。
電光閃石之間,許白州想起來,強(qiáng)制搶奪戰(zhàn)士的機(jī)甲可以強(qiáng)制喚醒機(jī)甲主人。
說時遲那時快,許白州攥緊少年的獸皮裙,拼盡全力一扯,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快點醒來,不然她就要掛了。
再扯下少年獸皮裙的那一刻,少年立即站起身。
將精神力化為無形的網(wǎng)和釘子將變異蛇死死的禁錮在山洞角落,動彈不得。
許白州退到邊上,看得目瞪口呆。只差拿著熒光棒瘋狂搖晃,大喊老鐵666.
這招真有用啊。
少年瞬間移動在許白州面前,不知為何,許白州在那張滿是泥巴的臉上看到了羞澀。
少年半跪著和許白州平視,指了指許白州手中獸皮裙,沒有直接搶。
結(jié)結(jié)巴巴道?!拔?..我的?!甭曇舸旨c,還帶著不好意思。
許白州猛地捂住臉。啊啊啊啊啊啊??!少年的獸皮裙下竟然沒有穿衣服,簡單說就是光的。
她看見了什么?。?!
許白州欲哭無淚,聯(lián)邦學(xué)院的同學(xué)為了贏這個比賽付出太多了,天吶!
“對不起,對不起?!?p>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這樣能不能把你弄醒,我只是想讓你醒來,我才扯你衣服的,我也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你好歹要留條褲衩子啊,兄弟。
少年扭扭捏捏,眼巴巴的看著許白州。
聲音弱弱的?!拔?,我,穿好了?!?p> 許白州干笑兩聲,她剛想起來,在不久之前。
他還想直接掐死他,這下好了,無冤無仇都能痛下殺手。
仔細(xì)想想少年對變異蛇的那套行云流水的動作,許白州自覺命不久矣。
許白州癱坐在地上。
“小藍(lán),你再幫我把他弄暈?!?p> “目標(biāo)任務(wù)戰(zhàn)斗值太高,系統(tǒng)無法發(fā)揮作用?!?p> “那你就忍心看我被他一圈打死嗎。”
小藍(lán)裝死。
許白州頓時哀哀戚戚。
完了。
少年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許白州眼淚汪汪,手都在發(fā)抖。
“你不要過來啊?”
少年果真停住,雙腿跪下,頭結(jié)結(jié)實實的磕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趁許白州愣住,少年將許白州拉起來,小心地為她拍去灰塵。
“大,大爺。你們聯(lián)邦是講究先禮后兵嗎?我認(rèn)輸我認(rèn)輸,我家有錢我哥哥許梅州,他特別有錢,你想要多少他都會給你的。”
“求求你了,不要殺我!”
少年神色古怪的看了許白州一眼,先前糊在臉上的泥巴成塊,部分掉落,能看見少年白皙的皮膚。
他嘰里咕嚕講了一堆,許白州聽不懂,身體緊緊貼著墻壁,觀察時機(jī)打算逃跑。
少年見許白州一副茫然,道:“巫醫(yī),請您和我去我的部落?!?p> 角色扮演?
下一秒,許白州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小藍(lán),我問你?,F(xiàn)在是不是在聯(lián)邦學(xué)院規(guī)定的比賽場地?!?p> “不是。”
許白州不可置信。“那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聯(lián)邦學(xué)院的地理位置位于寒帶,這里草木豐茂,我以為宿主您知道。”
“所以這人真是個野人,你給我來了個穿越局中局。真棒?!?p> 許白州沉默片刻,這句話她無法反駁,總不能承認(rèn)自己傻吧。
“你叫我,巫醫(yī)?!?p> 許白州試探性的問。
少年又重重的磕頭,像是過年打年糕的棒槌,狠狠的砸在地上。
“求求您,救救我們族長。我們?nèi)逶敢飧冻鲆磺写鷥r?!?p> 許白州看懵了。
“你快起來,你快起來?!彼约旱牟弊?,少年發(fā)現(xiàn)許白州的動作羞愧的低下頭。
“我愿意為我的過失贖罪,請巫醫(yī)殺了我?!?p> 許白州嘆了口氣,目光掃視到還被禁錮在角落的變異蛇。
她初來乍到,對這個世界什么都不懂,想要好好活著,總得找人罩著,不是。
這個小神經(jīng)病,估計是發(fā)現(xiàn)我用精神力治好了他的傷才以為她會醫(yī)術(shù)。
可是仔細(xì)想想,治愈系的精神力也算是會醫(yī)術(shù)。
許白州清了清嗓子。“幫你救人,我可以幫忙。”
少年眼睛一亮。
許白州又繼續(xù)道:“我不想殺你,但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任何,任何條件?!鄙倌昴抗庹鎿础?p> “首先,你得給我當(dāng)保鏢。第二,我的衣食住行你得負(fù)責(zé),我不喜歡挨餓。第三,嗯第三我還在想,到時候我再告訴你?!?p> 許白州被自己的厚顏無恥嚇著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幸好沒割腕不然疼死了。
少年欣喜若狂,連忙說好。好像是他占了什么大便宜。
許白州心中不禁感嘆,小孩子就是好騙。
洞口外十分喧鬧,熙熙攘攘好像來了許多人。
“阿嬤哥哥一定就在里面。那個異族人一定在里面。一定在里面??炀染雀绺?。”
說話的正是,少年牽著的那個小女孩。
被叫阿嬤的人,神情嚴(yán)肅猶疑不決。
“小樹,你確定那顆藤蔓真的聽那個異族人的話嗎?”
小花重重的點頭。她看見了,平常小花只聽哥哥的話,可是那個異族人叫小花將她放下來,小花還真的放她下來。
明明以前小花遇見那些異族人會直接絞殺的。
一個涂著泥巴的高大男人道:“那些異族人真是陰魂不散。”男人猶豫道:“阿嬤,我在那邊看見了血?!?p> 小女孩哇的哭出聲,喊著哥哥。
男人道:“阿嬤,我們要那個異族人償命!
如果不是族長他們受了重傷,他們來一個咱們都能殺一雙!”
阿嬤長長的嘆了口氣,不知道什么時候眼里泛起了淚花。
她道:“異族人不會一直待著我們這個地方,那個孩子應(yīng)該在里面?!?p> 族長重病,整個部落連個能撐起來的都沒有。
那孩子還能幫點小忙。本來食物緊缺,這日子有一頓沒一頓的過。
但偏偏,附近來了一群食人族。這已經(jīng)是被食人族害死的第四個族人。
阿嬤的話剛落,亂糟糟的聲音一下子沒了,只有小女孩哭的稀里嘩啦。
阿嬤看天,努力不讓眼淚流下。心如刀絞,她明白:他們怕是也快死了。沒有族人的庇護(hù),只有死路一條。
許白州聽見聲響,想著有個保鏢在,就走出去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洞穴口圍了一群涂滿泥巴看不清泥巴的人,手中拿著長矛。有的圍著獸皮裙,有的是草裙。
嘰里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人群有個小女孩許白州認(rèn)識她。剛想打聲招呼,小女孩大喊:“阿嬤阿嬤,她就是那個異族人,就是她,就是她?!?p> 小女孩聲音尖銳帶著恐懼。
聽到小女孩的話,這群人如臨大敵。阿嬤帶著他們連連后退。
之前說話的那個男人驚恐道:“異族人還在!”“阿嬤,我們能打得過她嗎?”附近傳來女人的哭聲?!鞍咴蹅兣馨?!”
許白州最先出來,少年跟在身后。見狀立馬躲在少年的背后。
“阿嬤?!鄙倌瓿雎暫傲艘宦暈槭椎呐恕?p> 阿嬤和那群人激動萬分。“阿木,你還活著!快過來孩子!”“異族人在你的身后??炫埽 ?p> 小女孩看見少年就不哭了。眼巴巴的等少年過來。
許白州有些尷尬,雖然聽不懂,但還是想說一句,她不是洪水猛獸。
少年走到阿嬤面前,道:“阿嬤,她不是異族人。她是巫醫(yī)?!?p> 一石激起千層浪,阿嬤的眼淚直流,眾人的眼神不再充滿敵意,但還是疑惑。那么尊貴的巫醫(yī)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兒。
少年將阿嬤的掌心放在頭頂?!鞍?,我好了。族長他們也會好的。”
小女孩拉了拉許白州的衣角,她從來沒見過巫醫(yī),可她相信哥哥的話,原來巫醫(yī)長這個樣子。
“姐姐,你好漂亮?!?p> 許白州感嘆小孩子的臉六月的天,剛剛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現(xiàn)在就親親熱熱的叫姐姐。
“阿嬤,你好。我是嗯...巫醫(yī)。剛剛他說讓我救救族長,我答應(yīng)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p> 阿嬤第一個跪下,后面的人接著跪下。
“謝謝巫醫(yī)的大恩大德?!?p> 許白州被這陣仗弄得渾身不自在,這動不動就下跪的習(xí)慣,她是真的適應(yīng)不來。這歡迎儀式太特別了。
“快起來,快起來。我們現(xiàn)在就去?!?p> 許白州被他們帶著,經(jīng)過那片紅色的花海就是他們的部落。本來以為是什么分散的洞穴,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大型的村莊。
少年給許白州解釋。“部落被異族人洗劫過,才成這樣子。會好起來的?!?p> 許白州突然想到他還不知道少年的名字。
“努力奮斗,當(dāng)然什么都會好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許白州。
我看你們互相稱呼都有小啊什么的,你就叫我小白吧。”
許白州笑得和善,杏眼里蕩漾著笑意,秋波流轉(zhuǎn),小女孩其實也沒說謊。
少年低著頭?!拔揍t(yī)大人,我叫阿木。這是我的妹妹小樹?!?p> “好啊,阿木。以后請你多多關(guān)照?!?p> 夜幕重重,看不清路七轉(zhuǎn)八拐,終于到了。
一個大茅草屋里,躺了一地的人。有些是用粗繩捆著。
許白州心里了然,這些人估計是躁狂晚期才被綁著,以免傷人。精神力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我之前叫你們采的花弄碎了,給他們喂進(jìn)去?!?p> 然后就是她的展示時間,地上差不多一百來人,她應(yīng)該是可以的。
許白州聚精會神,將精神力一點一點的擴(kuò)展開,零零散散的進(jìn)入這些人的身體里。如同抽絲剝繭一般,一絲一絲的游離進(jìn)那些人的體內(nèi)。
精神力伴隨經(jīng)絡(luò)游走全身。時間一分分的過去,許白州感覺好累,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像浮在云里躺在棉花上。同時不知道效果怎么樣,一直堅持住。
一個女人驚呼:“阿嬤阿嬤,族長醒來了。族長醒來了?!?p> 另一邊也有人在叫喊著有人醒來了。
許白州松了一口氣,這下應(yīng)該是能留下來了。
她就說,小藍(lán)怎么會布置一個未出現(xiàn)的人物任務(wù)。
故意提醒山洞就是在給她提示,延緩路程。
目標(biāo)人物一定在這個部落里。
“巫醫(yī)!巫醫(yī)!”
誰在叫喊,許白州想睜開眼,眼皮卻越來越重。眼前一黑,許白州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