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斜,殘陽歸鴻。
肖天左似笑非笑地走出軍營。
魏宏看了奇怪,問道:“頭最后一個問題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么?”
肖天左道:“隨便問問?!?p>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肖天左搖搖頭接著道:“這里離陶山縣城不遠,我準備去一趟,看看有沒有線索。你是要回去,還是跟我去一趟?!?p> 魏宏道:“大人還是先換件衣服吧,這身衣服去了縣城只怕引起誤會。”
肖天左低頭一看自己胸前的血跡。
兩人回到祠堂,肖天左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對小韓三人道:“你們?nèi)朔謩e去南山周圍查看一番,千萬小心,事不可為,立即遠遁。”
三人點點頭,道:“老大放心?!?p> 看著三人離去,魏宏道:“頭真的不拆穿那兩個姑娘?”
肖天左道:“人家既然想隱藏身份,肯定有難言之隱?我何必做這個惡人。她們想說了,就自然會告訴我們的?!?p> 魏宏道:“此去縣城至少也要十二三里,大人要不要騎馬過去。”
肖天左道:“騎馬吧,至少要在天黑前趕回來,話說都長不知道何時到?”
兩人騎上馬,韁繩一甩,馬兒自個奔跑起來,雖快但很穩(wěn)。
魏宏道:“頭你很擔心見到都長?”
肖天左道:“自打我任職以來,從未見過都長一面,哪里來擔心這一個說法?!?p> 魏宏道:“這也是正常,都長大人自從來了永嘉郡,很少出現(xiàn),一些事物全由底下幾個什長忙活。我在這里當差十來年,也沒見過都長幾次?!?p> 肖天左道:“好了,趕緊先去縣城?!?p> -------------------------
落日孤鴻,烏鴉開始低鳴。
秋天的晚風陣陣,吹來桂花的香味。
動人心脾。
當肖天左與魏宏來到縣城三里外時,已然可以看到縣城內(nèi)飄起一股黑煙。
“這是誰家燒菜燒糊了么?”魏宏奇怪道。
肖天左道:“不好,是著火了?!?p> 說完趕緊驅(qū)馬往城里趕。
只是在城門口,兩人被守門兵攔住了。
守門兵甲道:“縣令大人有令,如今城內(nèi)著火,不能騎馬?!?p> 兩人下了馬,肖天左目光瞥向魏宏,魏宏立馬會意,從懷中掏出天都令。
守門兵乙道:“大人請原諒,我倆不識字,只能干干這守門的活。不過我看這個令牌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大人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好?!?p> 肖天左道:“那著火的地方是哪里,有多久了。”
守門兵乙?guī)е谝舻溃骸斑@有虎的地方,是縣南邊的留香閣,這虎已經(jīng)燒了好幾個時辰了。聽說已經(jīng)燒死一個打虎的外鄉(xiāng)人。縣里的巡檢已經(jīng)開始滅虎了。估計也快好了吧。”
肖天左一臉懵,有虎?打虎的人被燒死了?
魏宏見到肖天左沒說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隨后他笑著在肖天左耳邊解釋道:“頭,這永嘉話里頭,火是讀作虎的,估計那個外鄉(xiāng)人不知道,聽成是老虎來了,結(jié)果進去被燒死了?!?p> 肖天左聽了點點頭,兩人就牽馬進了縣城。
“頭,我們要去看看么?”魏宏道。
肖天左道:“嗯,我們?nèi)タ纯??!?p> 兩人七拐八拐到了地方,只看到一片連著的樓房都已經(jīng)燒光。
正當兩個人要上前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哎,哎哎哎,你們兩個干什么的。不要命了,那么大的火,你還往前走。”
肖天左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身穿藍色小馬甲的士官正在向他走來。
肖天左道:“天都衛(wèi)什長,肖天左。”
對方也道:“陶山縣巡檢伍長張耀?!?p> 肖天左道:“我想進去看看,這里跟一起命案有關。張巡長可以么?”
張耀道:“那也要等等,這火剛滅掉,火源還沒完全滅掉,就怕二次燃燒?!?p> 他的話剛落,已經(jīng)滅的火再次燃燒起來。
張耀趕緊指揮道:“快點快點,這邊這邊?!?p> 等巡檢員過來滅了火,他接著道:“看吧,你想要進去,估摸著還要等一會?!?p> 肖天左點點頭,向他說了聲謝謝。
等到天黑下來了,月亮也開始升起。
火勢終于撲滅。
張巡檢道:“這場火從正午就開始燒了,說也奇怪,這里平時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起火了,這一起火,就開始刮風,連著一排都著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肖天左跟魏宏相視一眼。
兩人心里都很確定,風助火勢,這是兵家【火字訣】的一招。
【火字訣】其實已經(jīng)算是法術級別的奇功,只是這門修煉門檻很低,兵家弟子基本都會幾招。
魏宏道:“按這個情況來看,這人的武功至少是入境以上級別的?!?p> 肖天左走進廢墟中,整座留香閣已經(jīng)倒塌,該燒的已經(jīng)燒完。
“但凡實施犯罪,就一定會在現(xiàn)在留下直接或者間接的痕跡。”肖天左道。
魏宏道:“那么風助火勢就是間接的?!?p> 肖天左道;“我想我找到他要燒掉留香閣的原因了?!?p> 只見在月光下,一陣秋風吹起。
從肖天左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隨著腦中的思緒,他感覺留香閣被燒的真相越來越清晰。
他往前走了幾步,腳下一頓。
蹲下來,用手拂去地面的灰與泥沙。
一張薄片出現(xiàn)在眼前,在星光下一閃一閃。
薄片的正面是一朵花。
反過來側(cè)面是【茯苓】二字。
肖天左將薄片遞給魏宏,魏宏反復看了看,道:“這是【茯苓】組織的令牌,只是背后這朵花有點奇怪。”
肖天左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不過你一說這朵花,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它?!?p> 他仔細回想了下,道:“我記得昨日給宋家村里正宋茂城驗尸的時候,見過一朵被挖空了的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魏宏道:“如果說,這種花是【茯苓】組織的標記,那么宋茂城是不是這個組織的人、由于背叛,或者脫離。才導致那朵花被挖掉了。”
肖天左道:“有可能。我其實在想,宋應龍無緣無故被炸掉的身體,是不是應該也有這么一朵花。而且,好巧不巧,他也來過這里?!?p> 魏宏道:“頭,你是說他們殺人滅口?!?p> 肖天左搖搖頭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魏宏將薄片遞給肖天左,肖天左將其收好。
眼見新月高懸,夜風冷冷。
肖天左道:“先將馬匹存放在這,我們先去陶山?!?p> 魏宏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宵禁,怎么出去?”
肖天左道:“你說前天夜里亥時,宋應龍是怎么進來的?”
魏宏眼睛一亮道:“頭是說,越墻進來么?!?p> 肖天左道:“我看不像,一般宵禁都是特殊縣城才執(zhí)行。而一般這種小縣城,即便是有,也不可能認真執(zhí)行的?!?p> 陶山在縣城南邊。
當兩人來的南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邊燈火通明,城門半掩。
魏宏嘆道:“果然跟頭說的一樣?!?p> 肖天左道:“盛世不比亂世?,F(xiàn)在人心安定,才會這樣。”
兩人撐著夜色匆匆出城,直奔陶山而去。
傾我一生一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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