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留俠二人在門房的引導(dǎo)下,進(jìn)了穆府,一進(jìn)門,便是一座氣派的影壁,再往里,正所謂庭院森森。這穆府乃是一座四進(jìn)四合院,內(nèi)院十分寬敞深遠(yuǎn)。從高處俯瞰,青瓦屋頂交叉相連,排列有序。屋頂出檐深遠(yuǎn),既能遮陽,又能防雨。小幺見這穆家如此氣派寬敞,心想:怪不得這門房遲遲沒有回來,這穆家當(dāng)真是大戶人家。
及至堂屋,便看到一對中年夫妻端坐在扶手椅上。男的瘦小干枯,留著胡子,一對小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看著就精明,或者用奸詐形容更為妥帖。女的則稍顯富態(tài),生就一對笑眼,讓人看不出她何時笑,何時沒笑。男的身穿一件深藍(lán)色長袍,女的則穿一身銀灰色的裙子,二人所穿的皆是上好的綢緞。
小幺、留俠自知這二人便是這穆府的老爺和夫人了。穆老爺伸手一指,道:“二位請坐。”小幺、留俠便在靠背椅上就坐了,隨后兩個丫鬟給他二人上了茶。只見這堂屋布置得相當(dāng)講究,墻上掛著字畫,高幾上擺著花瓶。只聽那穆老爺?shù)溃骸安恢皇潜镜厝四剡€是從外地來的?”小幺道:“我二人向北而行,途經(jīng)此處,聽聞少夫人久睡不醒,特來為她診治?!蹦路蛉舜蛄苛怂艘环?,道:“不知二位當(dāng)中,哪一位是大夫啊?”小幺笑道:“我是我是?!敝灰姺蛉寺犅劊杂行┻t疑,看了一眼穆老爺,笑著說道:“如此倒是方便許多。老身這身子最近也略有些不適,不知姑娘能為我看看嗎?”小幺忖道:從我一進(jìn)屋,就覺得這兩個人不簡單。這穆夫人雖然一直帶著笑,但心里是怎么想的還真看不出來。說自己身體不適,分明就是想考我嘛!我且試試。于是便上前,給穆夫人把脈。小幺其實對病理一竅都不通,此刻倒也學(xué)得有模有樣,像個行醫(yī)多年的老中醫(yī)似的,時而蹙眉,時而點頭。留俠素知小幺心性,如今見她這副表情,便知她根本不會看病,不由得為她捏一把汗。
只聽小幺向穆夫人道:“夫人身體并無大礙,上一個大夫應(yīng)該給您開了柴胡、當(dāng)歸、白芍、白術(shù)、茯苓、甘草、薄荷、生姜等藥材,您繼續(xù)照方服用便是了?!蹦路蛉寺牶?,眼睛都比剛才睜大了不少,道:“姑娘你真是神了,連上一個大夫給我開了哪些藥都能通過號脈號出來?!绷魝b聽后,心里暗笑道:這夫人恐怕剛吃過藥,被小幺姑娘用鼻子聞了出來。她還當(dāng)是小幺姑娘號脈號出來的。也不知是小幺姑娘演大夫演得太像了,還是這夫人太蠢了。留俠心里雖笑得不行,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穆夫人一臉笑容地看向穆老爺,言外之意是希望穆老爺能同意讓小幺去給少夫人把脈。
只聽穆老爺眨巴著小眼睛,不緊不慢地道:“不知我這夫人得了什么病???上次郎中來的時候,我剛好不在呢。”小幺頓時愣住,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禁低下了頭,額角冒出些許冷汗來。只聽留俠接話道:“這方子乃是逍遙散,主治肝郁血虛脾弱,兩脅作痛,頭痛目眩,口燥咽干,神疲食少,或月經(jīng)不調(diào),**脹痛,脈弦而虛?!毙$垲D時支棱起腦袋來,笑著看向留俠,心想:沒想到這牛牛還懂醫(yī)術(shù)藥理,還好有他在,要不然我可就穿幫咯……原來,這留俠先前在奎村,沒少幫母親取藥,別的藥或許不認(rèn)得,就這逍遙散的藥方和它所治的病癥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的,因此說得十分流利。那穆夫人則神色尷尬,用埋怨的眼神看向穆老爺。想來也是,一個有把年紀(jì)的中年婦人,被一個年輕男子當(dāng)眾說出“月經(jīng)不調(diào)、**脹痛”等病癥來,任誰都會覺得尷尬吧。
那穆老爺仿佛沒看到他夫人的神色似的,板著一張臉,說道:“二位醫(yī)術(shù)高明,能來穆家為媳婦治病,是她的福氣,只是我家在本地也算有些聲名的,還望二位體諒,無論她患了什么病,都不要向別人說起……”
小幺笑著說道:“那是自然,我們兩個過路的外地人,想說也沒人可說啊。”留俠跟著點頭道:“穆老爺放心,我們不會亂說的?!闭?dāng)穆老爺要招呼丫鬟帶他們進(jìn)去時,一個壯碩的大漢笑著跑了出來:“家里來人啦,和我一起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