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喝完戚小小做的粥,剛走到武府門口,便聽見里邊鬧哄哄的。
太陽還未升起,往常這個時候,一群漢子們都還在床上睡懶覺。
自律是不可能自律的,睡到什么時候便是什么時候起。
今天早上卻如此不同,那就只能說明……出事了。
秦霄快步走進武府,便見得一群漢子聚攏在一起,三五成群,商議著什么。
有人歡喜有人憂。
“發(fā)生甚么事了?”
秦霄尋到了睡眼惺忪,卻依舊嚇人的方靖,后者說道:
“就你剛來那會兒,那個帶你去見云將軍的中年人,還記得吧?
這人名叫喻修,逍遙巔峰的修為,是我們武府長老之一,本來被喻為最有希望突破到尊者境的人,云將軍也對其寄予厚望。
不巧的是,前幾年喻長老腹腔內長了個東西,起初沒什么大問題,還以為是練功后的負效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東西越長越大,病情也隨之加重。
那東西可治不了啊,以往一般人長了這東西后,都會選擇吃好喝好,選個漂亮點的棺材和風水地。
雖然這種病,世界上任何一種仙丹妙藥都救不了,但還有一種方法能破此死局。
那便是武者在每次突破大境界時,都會對身體進行洗精伐髓,除去病根,自然也能將那東西毫無隱患的去除。
喻長老不想辜負云將軍的希望,便選擇了隱瞞此事。
這不昨天病癥爆發(fā),實在是忍耐不住,便拼死一搏,看看能不能突破成為尊者境武者。
可惜啊,就差那么一步,因為那東西病癥發(fā)作時,分散了注意力,便突破失敗了。
這也就讓喻長老失去了除去那東西的機會,成了個將死之人。”
不就是瘤子么?
秦霄眉頭皺了皺,這個世界雖然各種仙丹藥草頗多,但醫(yī)術水平還是奇低。
趙嘉那種詭異至極的病都能治,卻治不了瘤子。
說白了就是仙丹藥草能治的就治,治不了的,就準備全村吃席吧。
“真的沒救了?”秦霄試探道。
方靖連連搖頭:“我們武府的大夫,當年可是朝廷最有名的御醫(yī),不還是束手無策。
用盡全身功夫,都只能為喻長老延長一段時間。”
秦霄在腦海中迅速分析此事,自己要不要出頭,這事若是成了,在這個世界肯定是開創(chuàng)了前所未有之先河。
歷史上,他絕對能留下濃厚的一筆。
秦霄甚至都能幻想到,后科技時代的人,指著歷史書上,形象刻意丑化后的自己,說道:
“你看,這老頭真丑?!?p> 但是,喻長老的腫瘤肆意生長了那么多年,肯定是步入了晚期,要治的話,便只能靠手術切除。
“萬一喻長老的眾生相爆出來的不是手術方法的記憶碎片怎么辦?”
秦霄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若是治病之法只有文字內容,并不是像學功法那般,消耗眾生之力便能直接融會貫通,那就徹底傻眼了。
但只要他人品爆發(fā),這事就成了,青史留名。
“秦兄,云將軍叫你過去看看!”有人喊道。
秦霄暗自一喜,心道機會來了。
“走,我們也跟過去看看?!?p> 于是烏泱泱的一大群漢子便鬧哄哄的跑了過去。
喻長老居住的庭院內,聚集了眾多武府弟子。
在這里終于是看見了傳說中的女性武者,她們無一不是身材絕佳,前凸后翹之輩。
練武的女武者,都極其注重身材。
大群糙漢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處于最前方帶隊的秦霄只是略微瞥了一眼,心道比起前世那些短裙絲襪什么的,還是差遠了……
而那些女性武者在看見秦霄后,無一不是眼前一亮。
青衣白衫,明眸皓齒。
看慣了肌肉健碩的糙漢子,在見到身材修長勻稱,又俊俏無比的小生時,不少女子都怦然心動。
“秦霄來了。”
云沐川從屋子里走出,目光放在秦霄身上。
后邊走出幾位年事已高的老者,皆是愁眉苦臉之色。
“你是春風醫(yī)館的大夫吧?對此病有何看法?”云沐川不動聲色的問道。
還未等秦霄回應,后邊的一個糟老頭子就忍不住了:
“云將軍,即使喻長老病入膏肓,但也不是誰都能隨便亂來的。
春風醫(yī)館雖然在京城是第一的名頭,但也只是在民間而已,上不得什么大臺面?!?p> 此話一出,其他幾位老者都紛紛頷首。
“我曾在宮里當御醫(yī),教導過春風醫(yī)館的創(chuàng)始人陳太醫(yī)?!?p> 這句話明里暗里的意思便是,我這個作師祖的都沒辦法了,難道你個小輩還有什么手段?
“這位是劉御醫(yī)吧?”秦霄平靜說道,“但晚輩相信,可以一試?!?p> 劉御醫(yī)搖頭:“此癥已病入膏肓,古往今來都治無可治,只能依靠武者突破境界時洗精伐髓的效果。
既然喻長老已經(jīng)失敗了,那便成了死局。
你怎么連這一點都不明白,莫不成是個初入醫(yī)道的毛頭小子?”
雖此言逆耳,但現(xiàn)場不少人都默認了劉御醫(yī)這個說法。
“好像是才學醫(yī)道一個月來著……”有人這么嘀咕道。
頓時幾個老頭子都被氣樂了,連連搖頭,心中也不理解為何云將軍請這么個人過來。
對了,怕不是來拜哥幾個為師的。
秦霄置若罔聞,沉吟片刻后說道:“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手指甲太長了,你們會怎么辦?”
“當然是剪掉啊!”
眾人都用傻子似的目光看著他。
“沒錯,是剪掉,指甲太長了可以剪,頭發(fā)太長了可以剪,腫瘤長出來了,自然也可以剪!”秦霄說道。
霎時間,周遭一片安靜。
“你是說,將喻修體內的東西切除?”云沐川眼角抖了抖。
秦霄斬釘截鐵道:“沒錯,就是切除!”
“胡鬧!”
劉御醫(yī)氣得要發(fā)瘋:“這簡直就是在胡鬧,從古至今,還從沒有人這么做過!
萬一你沒拿捏好位置怎么辦?
萬一你切過頭了怎么辦?
萬一你因為自身是個粗鄙的武者,刀拿不穩(wěn),一下將喻長老捅死了怎么辦?”
現(xiàn)場一片鬧哄哄的,都認為秦霄想出頭之心太盛,還是太過年輕了。
武者都極其愛惜自己身體,絕不容他人肆意妄為,即使你是大夫,但要想在我體內割東西,還是不行。
而且,此種從古至今都無人用過的方法,是說到便能做到的?
秦霄冷哼一聲,說道:
“若疾發(fā)結于內,針藥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無所覺,因刳破腹背,抽割積聚。
正是因為從古至今都沒有人走過這條路,所以才需要勇氣去創(chuàng)新。
若是像你所說這般,瞻頭顧尾的,那原始時代的人類便直接停留在猿人形態(tài)就好。
萬一進化脫毛了,怕冷怎么辦?
萬一用石頭砸傷自己了怎么辦?
萬一鉆木取火,把自己燒死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