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脈與同胞
在其他人依舊進行著放松訓練的時候,通過順理成章的溝通,以一貫‘無償做好人好事’的心態(tài),夏杰成功吃到了小灶。
所謂的小灶,其實也就是請教跟軍體拳一樣的最基本的一些格斗理念而已,而這些事關(guān)生存的至關(guān)重要的知識,夏杰原本是準備在晚上休息的時候試著跟雷澤諾夫?qū)W習一下的,不過考慮到這會浪費人家的休息時間,夏杰也就一直想著另覓他法。
在不必要的情況下,能不麻煩別人,就不會麻煩別人。
這是他一貫的做事準則。
正好,冷面訓練官把自己洗干凈送了上來。
在交流過關(guān)于對人類進行催眠與洗腦的正面陽光話題后,‘友善’的彼得羅夫愿意對夏杰進行‘有限度的基本格斗指導(dǎo)’,原話是‘如果你愿意跟我進行洗腦實驗的話,我可以回答你幾個問題,反正現(xiàn)在也沒蠢貨來找我考核,希望你不要問我一些能體現(xiàn)你智商的問題,不然我會把你這個廢物喂了狗……’之類的可愛話語。
等到進行過一定的交流過后,他發(fā)現(xiàn)毛版光頭47似乎并不是那種真正的鐵石心腸的家伙,只是在表達上可能有些生硬與不自然,或許是殺人殺的有點多了?
當然,前提是別違背光頭制定的規(guī)則。
這是他總結(jié)出來的跟彼得羅夫相處的準則。
于是,他就試探性地問出了自己想到的第一個復(fù)雜問題。
“訓練官,我想知道的是,怎么格斗?我是說,能打倒敵人讓我活下來的那種。”
彼得羅夫:……
發(fā)覺氣氛有些不對,夏杰的臉色微微一僵。
看著眼前面孔長的跟嬌小姐一樣軟弱,名字跟嬌小姐一樣脆弱,身體跟嬌小姐一樣柔軟的夏爾捷問出了這種只有嬌小姐會問出的白癡問題,彼得羅夫強行壓下了自己把眼前的娘娘腔白癡扔進狗圈里緩解食物壓力的沖動,通過西斯特瑪特有的呼吸法平靜著內(nèi)心的波瀾。
自己到底是怎么鬼迷心竅地答應(yīng)了眼前這個娘娘腔的?難不成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被洗腦了?
抱歉了狗狗們,畢竟你們剛剛包餐了一頓,反正一時半會兒也餓不死,你們再餓幾天吧。
壓下殺意的愛狗人士終于緩了過來。
“……嘶呼……普通格斗的話,就是擊倒并制服敵人,如果是軍事格斗,那就是就是用盡一切手段在戰(zhàn)爭中把敵人永久性的剔除掉,你做出的任何行為都應(yīng)該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掉你的敵人,這就是格斗的意義所在。
至于說你問的該怎么格斗,簡單來說就是用身體,用工具,用武器,用你能想到的任何方式去干掉你的敵人,一塊石頭,一把沙土,甚至是你的牙齒,只要使用得當,都可以成為你擊倒敵人的格斗工具?!?p> 稍稍松了口氣,發(fā)覺氣氛有些緩和的夏杰思考了一下,再次問出了一個相當復(fù)雜的問題。
“假如我只能赤手空拳,如果我不懂得基礎(chǔ)的格斗術(shù)的話,又該怎樣擊倒敵人?”
沉著臉的彼得羅夫淡淡道。
“利用環(huán)境,利用其他人,利用你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然后在你失去所有籌碼的時候,找個刀子利落地刺進自己的腹部,對了,腹部你應(yīng)該知道在哪里吧?從這里到這里斜斜地刺進去用力一拉,你很快就能解脫,對了,你記得先脫了上衣,不然我怕你刺不透自己的衣服,德國人還是很喜歡你這種人的,我想你應(yīng)該能緩解一下德國狗的生活壓力?!?p> 夏杰:……
愉快的對話總是意味著時間很短暫,第一項訓練很快就結(jié)束了,連帶著臉色慘白的尼古拉在內(nèi),放松訓練有16個人都沒有通過。
除了夏杰之外,也只有雷澤諾夫與諾夫斯可夫斯基的同室獄友約瑟夫通過了考驗。
訓練過后的諾夫斯可夫斯基拉著自己的室友詢問著放松的方法,可惜的是,不知為何,約瑟夫嘟嘟囔囔地不愿多說,在夏杰看來,好像是怕挨打,好像又不是。
原本偏向于拳手的擊打訓練與神經(jīng)訓練項目全部取消,改變成了軍事訓練。
射擊訓練被彼得羅夫安排在了西側(cè)改造過的大操場之上。
鋼板做的圓形鋼靶按照不同的距離標準設(shè)立在場地內(nèi),在沙袋壘成的掩體之前,淺綠色的武器箱用素顏朝天的姿態(tài)吸引著每一個渴望與之交流的大漢,似露非露的蓋子之內(nèi),順滑而有些粘手的莫辛-納甘步槍帶著冰冷溫度,向著周圍的空氣彌漫著槍油獨特的芬芳,再加上旁邊的子彈箱那黃橙橙的誘人顏色,讓不少想要越獄的真男人流下了下賤的口水。
可惜的是,越獄的野望很快就被周圍架起來四架捷格加廖夫輕機槍(DP-27轉(zhuǎn)盤機槍)無情的澆滅,輕機槍之后,還有老獄友們熟悉的美人波波莎。
要是美人空洞洞的眼神別沖著自己就更完美了。
望著表情不斷扭曲的囚徒們,彼得羅夫的臉上閃過冷色。
“偉大的祖國和偉大的斯大林***愿意給你們一個光榮的機會,我希望你們懂得珍惜,對于蠢貨來說,可以犯蠢,只不過每一個蠢貨都要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慘重的代價?!?p> 在彼得羅夫冷著臉例行公事地訓完話后,弗拉基米爾上前一步,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沖著同樣沉默的眾人大聲道。
“我相信我們的戰(zhàn)士,正如同我相信可怕的吶粹永遠都無法戰(zhàn)勝我們偉大的祖國!
每一個愿意拿起槍,愿意穿上這身軍裝,愿意在槍林彈雨的戰(zhàn)場上揮灑鮮血,訴說犧牲與奉獻的孩子都是值得信任的,我相信你們,就像我相信我的親人們一樣。
槍口放下!”
聽到了弗拉基米爾的命令,沖鋒槍兵垂下了手里的波波莎,機槍兵也離開了心愛的機槍,一臉嚴肅地站立起來。
弗拉基米爾的聲音里多了幾分感情。
“我了解你們每一個人,我可以說得出你們所有人的名字,我知道你們來到這里都有著說不出的苦衷,我理解,但是我更理解,當你們看到自己的同胞死于屠殺的時候,你們內(nèi)心的憤怒與不甘,當那些跟你們說著同樣的語言,手無寸鐵的同胞被炙熱的槍口無情地殺死的時候,當那些同樣有著妻女的戰(zhàn)士們?yōu)榱俗鎳缅钊醯娜馍肀е刺箍死椎挚怪岷谏匿撹F洪流的時候,你們內(nèi)心之中的仇恨足以燃燒整個世界,你們的瘋狂促使你們想要痛飲德國人的鮮血!
你們與我們沒有什么不同,因為我們都是一家人,在同一片土地上長大,吃著同樣的食物,說著同樣的語言,對著自己的媽媽喊著同樣的話……”
在眾人壓抑著的澎湃怒意中,弗拉基米爾擲地有聲地說道。
“如果有人想要離開諾維斯逃避未來的戰(zhàn)場的話,現(xiàn)在可以離開!我保證!絕對不會追究責任!因為你們還不是軍人,你們還有選擇的權(quán)利!
從這里離開,槍口和火焰從此就與你們無關(guān)……”
沉默了僅僅不到一秒,十八個沉默的囚徒猛地炸開,就像是投進了油鍋的辣椒,眾人面紅耳赤地大聲宣泄著自己的火熱的情緒。
“混蛋!你是在瞧不起我們嗎?”
“老小子,別以為你穿著軍裝我就不敢揍你!你信不信我一拳能把你的屎打出來?”
“話都說道這份兒上了,誰他媽還不是個站著撒尿的男人?干死狗日的德國鬼子!讓那些劊子手嘗嘗我們的厲害!誰從這兒離開,老子一輩子看不起他!”
“他奶奶的!誰趁亂摸老子屁股?還不趕緊讓老子摸回來?諾夫斯可夫!是不是你個老小子摸得???”
“放屁!老子會摸你那一百年不洗一次的臭屁股?”
“你媽的,想干架?”
“怕你我他媽就是你孫子!”
“有種的跟我一起干德國佬去!比比誰殺得多!”
“輕點,輕點啊,啊~”
“……”
聽著眼前的謾罵聲,怒吼聲和語義不明的躁動聲,眼前閃過被德軍侮辱后處決的妻女,弗拉基米爾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深情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些憤怒的面孔。
自己的妻女雖然死了,但是自己還有家人,還有數(shù)不清的親人。
親人與他一樣,有著同樣的憤怒。
對于入侵者的憤怒。
他的祖國,他的同胞,從未讓他失望過。
從未。
德國人,小胡子,休想滅亡這個偉大的國度。
只要有一個人還活著,只要有一個人還能拿起槍,只要有一個人還能喘氣。
這場戰(zhàn)爭就不會結(jié)束。
絕對不會!
感受著周圍沸騰的殺氣與柔情,呆呆地看著眼前震撼人心的一幕,夏杰的血液也沸騰了起來。
如果這是在抗日戰(zhàn)場上的話,那些佝僂著身體,受凍挨餓的戰(zhàn)士們是不是也是用這樣的覺悟與氣勢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的意志與血肉抵抗著可怕的清華日軍?
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會有這么一批人,他們或許來自于不同的地方,或許有著不同的愛好,或許有著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
當他們聚在了一起的時候,他們就多了一個共同點。
他們會為了同一個國家,同一個民族而戰(zhàn)斗至死,他們視自己的同胞為親人,這是民族,也是血脈與意志的傳承。
而此刻,夏杰愿意置身于眾人熱烈的愛國主義情懷中,甘愿成為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哪怕這并不是他的祖國。
彼得羅夫裹了裹身上的軍綠色大衣,把冰冷的手縮進衣袖里。
把目光從沸騰的人群里收回,彼得羅夫的視線放在了自己身前的政委身上,久久不肯離開。
“為了你們,我的手就算是再臟,在我死后,我也能笑著流淚……”
紅林夜霜
寫這一章的時候有些小感動,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同感。 對了,今天就一章,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