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輝穿過警察局大門,把他的文件夾和車鑰匙扔到桌子上。他怒視著自己的白板,緩慢地搖了搖頭,果然不出所料,此前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由于可疑情況而失蹤的人數(shù)空前之多。
他翻開文件夾,拿起一張彩色照片,這是他收藏的第八張。他停下來,把眼睛掃過白板,然后貼上了照片。
這張照片是葛永軍心急如焚的妻子劉丹送給他的。今天下午早些時候林智輝來看望她時,林智輝了解到案發(fā)前的經過。
距離丈夫葛永軍最后一次被人看到離開龍云區(qū)慈善志愿者協(xié)會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時間是晚上10點左右。他的銀行賬戶沒有動過。他的手機轉向了語音信箱,可能最能說明問題的是,他的微信QQ,微博處于不在線狀態(tài)。
葛永軍經常使用微博。他邀請所有學生通過社交媒體平臺與他互動。他認為這是一種打破學生和校長之間的障礙的方法。他還把微信群當作一個論壇區(qū),并把信息分發(fā)給學生和家長。這也是他阻止學生校園欺凌的聰明方法。
他被認為是防止校園霸凌這方面的先驅。這一理念得到了學校所有人的擁護,包括他的教職員工,因此他長期不在微博上和微信群,這關系到所有認識他的人。
當劉丹的目光掠過他的照片板收藏時,劉丹發(fā)自內心的問題引起了林智輝的共鳴。這是一個在她這個位置上的很多人都會問他的問題,也是他回避回答的一個問題?!澳阏J為他還活著嗎?”劉丹問道。
對于林智輝和他多年的失蹤人員調查經驗來說,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但對于那些抱著一線希望的絕望的家庭成員來說,這是一個他無法如實回答的問題。
正在這時,林智輝的上司,趙局走了過來。
“林智輝怎么樣了?”趙局問道。
“不怎么樣”林智輝用充滿沮喪的語氣說。趙局站在他旁邊看照片。
趙局朝葛永軍的照片揮了揮手指“這是新的嗎……”他問道。
林智輝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那張照片。然后他點了點頭把它掛起來。
趙局在白板上揮了揮手,有沒有可能其中有些是毒品相關的失蹤案?
林智輝搖了搖頭“不?!彼钢鹩儡娬f,他是一名小學校長?!?p> “這些失蹤案有沒有聯(lián)系……”趙局說。
“什么…你是說連環(huán)作案,兇手是同一個人?”林智輝說。
“差不多吧。”趙局說。
“我不這么認為。對于連環(huán)殺手來說,它們太分散了……連環(huán)殺手往往會在他們熟悉的地方殺人,比如他們住的地方,或者他們工作的地方?!绷种禽x停頓了一下,這時他的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邊走邊接電話,電話正在拔號中。
“另外,死者有不同的職業(yè),性別和年齡混合在一起……“他一邊拿起手機,一邊繼續(xù)說。“太不穩(wěn)定了?!皼]有模式,”他說,然后他接了電話,林智輝刑偵隊隊長。“林智輝的眼睛對著他的白板。”好啊?!鞍训刂方o我?!彼e起一支筆,潦草地寫著筆記,好,啊。知道了。我大概還有20分鐘就到了……”他掛上電話,從筆記本上撕下那一頁。
“有什么最新發(fā)現(xiàn)?”趙局問。
林智輝走到白板前,拍了拍第二張照片—謝佳麗,他們剛剛在楓木浪水庫發(fā)現(xiàn)了線索,龍云區(qū)大鵬新區(qū)南澳街道辦半天云村的一個農民在楓木浪水壩的最下游里發(fā)現(xiàn)了她的車,搜救潛水員正在那里沖刷水壩。
趙局讀了照片下記錄的細節(jié)“失蹤了25個…月……在她回老家的路上失蹤了……”他心知肚明地點了點頭,龍云區(qū)大鵬新區(qū)去半天云村的路上,也許你會有一個答案。
林智輝拿起鑰匙和文件“我得走了?!闭f完,林智輝急匆匆地開著警車駛出警局。
通往龍云區(qū)大鵬新區(qū)南澳街道辦半天云村的路崎嶇不平。瀝青鋪成的半天云路行至一半就變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凹凸的山路,沿途一公里又一公里的帶刺鐵絲網(wǎng)。每一道柵欄都是精心搭建的,它們界定了廣闊的半天方村和外部邊界。
在驅車前往龍云區(qū)大鵬新區(qū)南澳街道辦半天云村的路上,林智輝對能否解開一個失蹤人員的謎團感到焦慮。
到達筆記上潦草寫著的地址后,林智輝離開了公路,沿著一條長長的未加工的帶刺鐵絲網(wǎng)車道,朝著離公路500多米的住所走去。沿著車道走了三分之二的路,一個穿制服的警察遇到了林智輝,把他帶到了他右邊有刺鐵絲網(wǎng)的一個缺口處。
在小心地穿過鐵絲網(wǎng)之后,林智輝繼續(xù)駕車穿過高低不平的拋狗嶺,遠處聚集的車輛正向西南公路駛去。
拖車已經把那輛廢棄的汽車從水壩里拖了出來。
林智輝把車停好,向堤岸走去。一個穿制服的警察沿途遇到他,和他一起散步。
“誰發(fā)現(xiàn)的那輛車?”林智輝邊走邊說。
“半天云村客家族人王少清,”穿制服的警察一邊說,一邊和林智輝保持著相同步調并行,“他說他去大壩檢查水位,由于最近降雨量太少,水位很低。低水位露出了車頂。他以為是偷來的車,就給我們打了電話。
“你們對王少清了解多少?”林智輝說。
“沒有犯罪記錄?!?p> “很好。“車里還有遺骸嗎?”林智輝問。
警察搖了搖頭,沒有,空的,包括靴子都沒有。
“這輛的車主登記的是謝佳麗的嗎?”林智輝問。
“正確。嗯,最后一個注冊的車主是謝佳麗。它好像已經在這里有一段時間了。
“大概25個月吧,”林智輝說。
林智輝繞著淡藍色的豐田凱美瑞走了一圈。漆面下有鐵銹起泡的痕跡,取代了曾經拋光過的面板。
所有的門都關上了。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林智輝遮住眼睛,從駕駛室的窗戶往里看。窗戶內側有一種綠色的粘質藻類,降低了能見度。車鑰匙還在點火開關里。
林智輝走近正在收集潛水設備的三名搜救潛水員:嘿,伙計們……沒找到尸體嗎?他說。
一名潛水員說:“沒有,那里沒有人的遺體?!敝皇且恢挥纺[腐爛的羊……但沒有人的尸體。
林智輝點了點頭說:好的,謝謝你們,出來吧。
林智輝掃視著周圍空曠的農田“如果她的車被扔在這里……她一定在附近的某個地方……但在哪里?”他一邊說,一邊掃視著鄉(xiāng)間。
“可能在任何地方……”當?shù)鼐煺f。
林智輝對警察說:“一定要把車拖回去做全面的法醫(yī)檢查。”
“可以。”當?shù)鼐煺f。
盡管在返回辦公室的路上他感到失望,但林智輝知道,雖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車并不是一個突破,但要找出謝佳麗的尸體卻是難題中的又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