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之所,道之所求……鴻冥于陸,意寂幽渺……”
一頭戴青方巾,手持黃銅鈴,身著赤雀八卦袍的男子正對一眾人宣講道法。
“報……”
道法深幽,不少人聽聞之后,臉上都顯露出迷茫之色,但那道人對此卻恍若未見,只自顧自繼續(xù)宣講自身道法。
正當其興致正高之時,一同樣頭帶青方巾的人突然闖了進來打斷其講法,還沒有等道人開口呵斥,其已經(jīng)大聲稟報說道。
“真君,大事不好了!不知道是怎么走漏了消息,如今街面上正流傳著我們要靖平玉州的消息,而且我們好幾處據(jù)點所在縣城也被透露出去,如今已經(jīng)被迫緊急起事。”
“稍安勿躁,此事天師已有預(yù)計,知曉此次舉事必有波折,這才讓我來此,以確保成算?!?p> 這道人自然是朱雀真君,不得不說此道人還是有幾分本事,即便此時他心頭惱怒,甚至暗罵底下人太過蠢材,這等消息也不知道私下稟告,但其面上卻一派鎮(zhèn)定,好似所有的事情早已全然掌握在手。
不過其也的確有著應(yīng)變之法。
“如今郡城之內(nèi)雖然沒有布置完畢,但也大勢在我。所有信眾聽令,隨我一同前往府衙,拿下太守。誅除暴虐,剿滅偽朝,復(fù)我青天!”
“誅除暴虐,剿滅偽朝,復(fù)我青天!”
……
“誅除暴虐,剿滅偽朝,復(fù)我青天!”
不得不說,朱雀真君的反應(yīng)的確十分迅捷,只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將之前已經(jīng)準備好的布置全都發(fā)動了起來。
鄒郡的官府對此顯然沒有多少準備,最多也只是準備調(diào)查傳言的真假,哪里想到會迎來起事造反?
更何況,在官府疏漏的同時,青天軍提前埋伏下的暗子也隨之發(fā)動,裹挾了一批盲目的百姓,直接沖入城內(nèi)大肆沖撞,甚至還在朱雀真君的帶領(lǐng)下一路直向太守府而去。
“青賊何敢如此!”
鄒郡太守龔渝并不是什么酒囊飯袋之徒,只不過因為青賊的突然舉事才有些措不及防,可饒是如此,其也在第一時間集合城內(nèi)將領(lǐng)、軍兵,并且在第一時間找到青天軍主力所在,準備‘擒賊先擒王’,而后再清剿城內(nèi)其他叛匪。
“呵!沒想到你身為太守竟然還有幾分膽色,自愿前來送死。既然如此,那就讓我親自送你一程?!?p> 一如龔渝的打算,朱雀真君的首要目標同樣也是他這位太守,調(diào)派兵將的同時,也隨之遭遇,而后雙方根本沒有半點客氣,朱雀真君更是當先動手。
“看我道法:神風(fēng)召來!”
伴隨著朱雀真君一指出,頓時一陣怪風(fēng)自起,直向此處刮來,風(fēng)過之處,所有青天軍的人沒有絲毫異樣,可官軍上下,全都忍不住打個寒顫,憑空虛弱幾分。
“該死!竟然是朱雀妖人!芩衛(wèi)校尉、譚溪校尉你們速速領(lǐng)兵擊殺妖人,本府親自破此妖術(shù)!”
龔渝此時才認出對方領(lǐng)頭的是為何人,心頭頓時一急。
其實,朱雀真君的法術(shù)不過是軍師技的變化,但只看其威力,龔渝也感覺到其威能非同小可,根本不敢心存僥幸,將自己壓箱底的本事都拿了出來。
“軍師技:天象變易。”
伴隨著一聲輕喝,本來呼嘯的狂風(fēng)當即快速減弱,本來不時寒顫的官兵也逐漸恢復(fù)了氣力。
“堂堂太守的本事竟然僅僅只是如此?可惜,貧道擅長的非是風(fēng)術(shù),而是火法?!?p> 朱雀真君也非名不副實之輩,一下就看出龔渝的底細,知道其遠不如自身,各個官兵所謂的恢復(fù)不過就是減緩了自家的削弱,并非能力帶來什么增益加持。
其實龔渝所用的也不是真正正統(tǒng)的軍師技,而是這個位面本土誕生、發(fā)展出來的類軍師技,本質(zhì)上同朱雀真君所用并沒有什么差別。
若不然,即便是最基礎(chǔ)的軍師技又哪里只有這點威能?
此時,既然已經(jīng)探知龔渝幾分虛實,朱雀真君也不再留手。
“再看貧道這一道法,天火、地火、心火,三火齊聚,護衛(wèi)天兵。道法:圣火護佑。”
只見朱雀真君微晃銅鈴,再一揮手,再是動用自身的軍師技,頓時四周所有的青天軍士體型微微鼓脹,裸露的肌膚全都透露出一股異樣的紅色,其手持額武器更有絲絲紅線攀附其上。
再一交手,所有官兵全都立即發(fā)覺,所有青賊力量、體質(zhì)暴增,而且一旦被其兵器擊中,無論傷勢大小,傷口立即傳來陣陣灼燒之感,一時之間,官軍竟然不敵青賊。
這還只是一時,但任由是誰都能明白,若無有變故,恐怕片刻之后就會有逃兵產(chǎn)生。
這里不得不說,這就是統(tǒng)領(lǐng)之間的實力差距。
至于為何堂堂一個太守還需要親自力敵賊首,麾下竟無有人可助力?
很簡單,這個位面中只是流傳著炎黃體系文明,并不像炎黃位面一樣可通過類似系統(tǒng)反饋一樣提升實力,學(xué)習(xí)各種超凡能力。
簡單來說,無論是武將技還是軍師技都是足以讓人敝帚自珍的傳承,哪怕不是正統(tǒng)的能力都不是隨便得以流傳。
再加上,大周王朝在太守之上更有州牧這一官職,不可能任由各城太守掌控太強的實力。
事實上,若不是亂世將近,如同龔渝這樣掌握軍師技的太守,在一定程度上會是受到州牧的忌憚,乃至防備。
因此,各個郡城中除了太守本人之外,基本沒人有機會掌握超凡能力。
一如在鄒郡之內(nèi),除太守之外,各個校尉也只能憑借自身力量、技巧沖陣,根本不會什么武將技,剛剛開戰(zhàn)之時還能憑借一股子血氣沖殺,等到青賊得了增益之后,頓時止步不前。
別看雙方首領(lǐng)迎面放話,但實際上雙方相距足有上百米,中間還間隔了諸多正在拼殺的士卒,如此下去根本不可能殺到朱雀真君所在要害。
勝負已定?
只在此時,自東北有一騎獨自前來,而且只一現(xiàn)身,當即暴喝一聲直向青賊陣中沖殺而去。
“青賊豈敢猖狂?可速來與我一戰(zhàn)!”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方??!
雖然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真實位面的一郡府城實力竟然如此之‘弱’,竟然在對方一波沖擊之下有被帶走的趨勢,但這對方恪來說,正好是其大展身手的時候。
“殺!”
一聲暴喝,方恪當即直沖陣中,一出手就是為全力,銀槍揮舞,‘飛星’所過,皆是死傷。
真實位面的士卒其實比之虛擬世界的士兵更強橫幾分,但在方恪的必殺技強勢威壓下,完全無所抵抗。
要知道,所謂的必殺技其實可以稱之為未完成的武將技,若將之完成,除了無法大規(guī)模傳播之外,其本質(zhì)與武將技沒有多大差別,反而因為其契合自身,可以發(fā)揮出更大的威力。
正因如此,當方恪展露出必殺技的時候,頓時就將龔渝和朱雀真君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甚至朱雀真君還分出部分精銳護衛(wèi)前來截殺。
“呵!”
方恪雖然第一次在真實位面的戰(zhàn)場上沖殺,但在虛擬世界中也算磨礪良久,自然不會再犯初上戰(zhàn)場的毛病,自然注意到了那些前來截殺自己的青賊。
對此,他只一聲輕笑,直接就將之視為尋常士卒。
說句實話,如果現(xiàn)在面對的是一位統(tǒng)帥,方恪絕不會有任何大意,畢竟任何一位統(tǒng)帥的親兵護衛(wèi)都有在戰(zhàn)場中快速襲殺武將的能力,但面對一位謀士型的人物,只要不正中其計,那在戰(zhàn)場上就無須多有顧忌。
事實也是如此,這些護衛(wèi)只不過是本身體質(zhì)更好,所接受增益更強,沒有本質(zhì)的提升,更沒有緊密的協(xié)作,雖然從四面合圍上來,但卻輕易就被方恪以必殺技擊殺,同普通士卒完全沒有差別。
可縱然如此,整個戰(zhàn)場形勢也沒有改變,憑借著軍師技所帶來的優(yōu)勢,方恪的到來最多也就是延緩了一刻鐘的敗北。
方恪自然也明白,除非一舉擊殺朱雀真君,不然整體局勢無可更改,但縱然他的實力強大,這份‘強大’也只是同尋常士卒相比,現(xiàn)在并不具備破陣殺敵的能力。
更何況,方恪不認為對方真的無有防備這一點。
因此,方恪沖殺入陣之后并沒有直沖朱雀真君而去,反而是靠向太守龔渝所在。
“顧縣小民周樂,拜見龔大人?!?p> 方一靠近龔渝所在,方恪完全沒有理會四周護衛(wèi)的警戒當即滾落下馬拜見說道。
“大人昔日任顧縣縣令,修水利,拓良田,更除鄭屠等惡霸,造福我等顧縣百姓。今日大人有難,縱然舍了我這條性命也當報大人之恩?!?p> 方恪心中另有算計,所以沒有報上真名。
不過,這可不意味著這個身份是假的,憑借昆侖鏡追尋過往,除非有親近之人當面對質(zhì),不然方恪的身份就是周樂。
更何況,方恪此時所言龔渝過往本來就是其得意之事,這讓其心中警備再是去了大半。
“原來如此,能得義士相助也是老夫榮幸,不過此時青賊未敗,為保我鄒郡安危,還請義士出手誅殺青賊?!?p> “在下愿為大人效力,但青賊勢大,更不知城內(nèi)是否還有人暗通賊寇,若不能一舉擊殺賊首,恐怕青賊不會就此退卻。”
方恪畢竟是突然出現(xiàn)的人,即便已經(jīng)有所表現(xiàn),但龔渝還沒有那么天真,立即就信任有加,而是讓他盡可能出力。
但一來這與方恪本身所想不符;二來若繼續(xù)這般僵持下去,青賊勝率更大。
這些都不是方恪所想見到,因此,方恪根本沒有等龔渝回答,就直接給出了自己的辦法。
“啟稟大人,在下得人傳授弓馬武藝,除了一手槍術(shù)之外,還精通于箭術(shù),懇請大人借一良弓,讓我相助大人拿下妖人朱雀?!?p> 甲、弓、馬被譽為武將三寶,方恪倒也不是不可以一出場就以之全副武裝,但若真就如此,豈不是平白遭人懷疑?
事實上,若不是青賊眾多,將雙方首領(lǐng)全都裹在正中之地,方恪連這匹駑馬都不會乘騎,只以步卒身份前來。
至于龔渝是否答應(yīng)?
弓箭的威力自然強大,但卻要有一定距離才能發(fā)揮其威力,以此時方恪所立之地,龔渝完全不用擔(dān)心他會有什么別樣心思。
事實也如此,聽到方恪的話,龔渝當即下令。
“來人,速將弓箭借予義士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