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120、宗族一攤污糟事
回到水仙牌樓，蘇瀾付了寄存費(fèi)，車馬都取了回來。蘇瀾照樣又悄悄給了郭銘五兩銀子。
這回金氏和謝芳也不敢再搶蘇瀾她們的馬車了，乖乖地回到謝家的馬車上。林氏自然帶著幾個(gè)小家伙坐回了踏雪無痕拉的馬車。大家自然都很開心，李珠當(dāng)然是最開心的那一個(gè)。
車隊(duì)啟動。與來時(shí)相比，車隊(duì)更加龐大。大家的心情也再好不過。
幾個(gè)人就說起金氏和謝芳母女的丑態(tài)。
劉珍道：“今日‘花開芬芳’繡坊又給了我們幾個(gè)小姐妹好多絲線，絹布，大家都愛不釋手。我聽謝筠后來說，她們看到繡坊贈送給我們這些小姐妹的絹布和絲線，她們沒有，就軟磨硬泡，非要謝筠給她。謝筠不肯給。山長夫人也煩了，就裝個(gè)不知道的樣子，懶得管。氣得那縣令夫人罵山長夫人刻薄！”
李旺娘也道：“那縣令夫人和她女兒用幾快點(diǎn)心來騙我們珠兒好幾次，說什么小女孩用不著這么多首飾，有吃的就行！我都不敢說話，幸虧兩位小姐給我們珠兒撐腰！”
劉珍道：“你是沒看見，就差在珠兒手上搶了！”
春紅也道：“見搶不走，那謝芳就說她幫著保管。我當(dāng)時(shí)就說，珠兒的首飾我們姐妹來保管好了?！?p> 蘇瀾奇道：“還有這種事情？！”
李旺娘道：“這回要謝謝夫人，我們珠兒可是頭一份，拿的首飾最多。”
林氏道：“我就看不慣那母女輕狂霸凌的樣子。憑什么要我們珠兒這么好的孩子吃虧？”
劉珍忽然“噗嗤”一笑道：“我發(fā)現(xiàn)這母女倆很怕瀾妹妹呢！剛才讓她們交出籃子，她們乖乖就交出來了！”
“還真是呢！”林氏道，“瀾兒，這是為何??？”
蘇瀾不想說她們。雖然這母女倆煩人，但是也正因?yàn)樗齻儯约汉腿矣辛似婷畹木壏?。于是含混了一句：“她們母女惹了麻煩，被打了，是我救了場?！贝蠹衣犃诉駠u不已。
果然車隊(duì)到達(dá)上李厝路口，都約好，在漢馬家買的小件東西，在他們手上拿著，可是大件的東西，比如地毯什么的，都在漢馬家跟來的馬車上，現(xiàn)在不好翻找，只好明、后日再來拿。大隊(duì)人馬就直接進(jìn)城了。李旺夫妻和珠兒也下了車。
童野也走了，說是明日一大早再來商量事。
蘇瀾一行回到家，金嬤嬤等人忙著給漢馬家和全家的人端上茶點(diǎn)。
蘇瀾讓先卸下漢馬家的馬車，又給了車夫五兩銀子，請他帶信給漢馬，云南的事情要加緊。
漢馬家的車夫走后，蘇瀾讓鄧謙寬坐，自己轉(zhuǎn)身回房，她要到空間去給老爺子選一副墨鏡。老人糖尿病引發(fā)眼疾，眼睛畏光，急需這個(gè)寶貝。
蘇瀾挑了半天，決定挑一個(gè)老花墨鏡。
正在挑呢，門外林氏喊道：“瀾兒，你父親和姨父讓你出來一會兒。”
蘇瀾答應(yīng)一聲，趕緊出來，倉促間，隨便拿了一個(gè)墨鏡，還有眼睛盒，揣在袖子里。
蘇瀾出了房間，就見父親、姨父和姨母正在跟鄧謙謙讓著什么。原來，除了一籃子首飾，十幾籃子水果和吃食，全家還送了四輛馬車東西，正在往下搬呢。
蘇瀾看了看，四兩敞篷馬車都塞得滿滿的，都捆扎好了。難怪全美娘要把十幾個(gè)籃子放在蘇瀾乘坐的馬車上，實(shí)在是敞篷馬車上的東西太多了，放不下去了。
蘇瀾一出來，父親和姨父、姨母都為難地看著蘇瀾。蘇瀾笑了笑，道：“全家盛情，都送到家了，禮物我們就收下吧。”她看看鄧謙，笑道：“還有，父親、姨父和姨母以后不要跟鄧大掌柜生分了，他從今往后就是咱們家的大掌柜了！”
鄧謙聽了，趕緊給將軍和知府、夫人磕了三個(gè)頭。將軍等人也只好受了。
蘇瀾看到全家的車夫忙著卸貨搬東西，就讓常樂、甘甜和殺四去幫忙。四輛馬車上，一輛是滿滿的綢緞；一輛是滿滿的藥品和茶葉；一輛車上滿是瓷器和山珍海味。還有一輛馬車上是一車木料。
蘇瀾看到木料都驚呆了，因?yàn)槔锩娉税烁紭?，還有五根海南黃花梨木，也就是降香檀，還有五根金絲楠木。樹木都是直徑一尺有余，長達(dá)三、四米，筆直筆直的。
蘇瀾驚訝地道：“這是這么回事啊？”
鄧謙笑笑道：“美娘夫人聽說，府里正在建房，還沒有上梁，就讓拿了杉樹，這個(gè)上梁最好。杉樹紋理平直，質(zhì)地緊密，千百年都難以變形，同時(shí)又耐腐蝕，難被白蟻侵害！其他的木料，小姐留著做家具?！?p> 蘇瀾只得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樹木很沉重。饒是常樂、甘甜、殺四幾個(gè)人抬一根都有些吃力。三人雖然不認(rèn)識這些木料，但卻也知道這都不是凡品。難怪裝木料的馬車跟一般的馬車不一樣，原來是加載了的。
蘇瀾跟鄧謙單獨(dú)聊了一會兒生意上的事情。告訴他，這兩日，蔡橋和蔡林父子就會收拾家伙，全家搬到貨棧去住。首先是把庫存整理一番。鄧謙就道：“客棧里面的東西倒是齊全，家具、車馬、灶臺、柴火、鍋碗瓢勺都是現(xiàn)成的。他們搬一些被褥、衣物就行了?！?p> 蘇瀾點(diǎn)點(diǎn)頭：“甚好。鄧大掌柜，那就麻煩你了?！闭f罷拿出眼鏡盒，示范著戴了一下墨鏡。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匆忙間拿的墨鏡，是一款水晶老花鏡片、自帶太陽能充電、具備攝像和拍照功能的墨鏡。只要戴上墨鏡，就會自動觸發(fā)鼻梁夾腳處的開關(guān)，墨鏡鏡架正中處的隱形攝像頭就會拍攝記錄。這款眼鏡前世也屬高端產(chǎn)品，曾風(fēng)靡一時(shí)，適合旅游時(shí)佩戴，可以隨時(shí)記錄旅游進(jìn)程。不僅畫質(zhì)像素高清，聲音保真，而且小小儲存卡儲存容量可達(dá)2TB，堪比一支移動硬盤。
蘇瀾忍不住笑了。心想，有機(jī)會錄下古代大亨的生活，看一看老爺子的日常，倒是蠻有趣的一件事情。于是笑道：“這個(gè)給老爺子戴。他眼睛畏光，戴這個(gè)最好。還有，那個(gè)眼藥水記得用。下次去拜訪老爺子，我再給他帶眼藥水?！?p> 蘇瀾拿出眼鏡的一剎那，鄧謙的眼睛就一亮，禁不住咧著嘴笑道：“小姐，這可是個(gè)好東西，老爺子最需要這個(gè)了！”
鄧謙他們走時(shí)，蘇瀾用他們的籃子裝了滿滿一籃子蔗糖。她對鄧謙道：“這個(gè)蔗糖給夫人吃，熬小米粥最好。老爺子身體不好，就不能吃了?！?p> 和父親、姨父一起，蘇瀾把鄧謙送到上李厝路口的官道上。他們回到蚵殼屋時(shí)，就聞到榴蓮的怪味，原來是常樂、甘甜夫妻和劉嘉正在享受榴蓮，其他的人躲到老遠(yuǎn)。蘇瑞尚和劉希都捂著鼻子。林氏則嘟囔著：“怎么喜歡吃這個(gè)東西，一股貓屎味！”
林氏把收的東西給大家看。堆得滿滿的一車絲綢共有一百二十匹，其中有各色、各種花紋的錦緞、提花緞、妝花緞、杭綢、繭綢、香云紗、云錦、蜀錦、織金妝花緞等等，厚薄都有。特別是被譽(yù)為寸錦寸金的緙絲也有十匹，非常珍貴。蘇瀾就道：“姨母看著辦，家里人做些新衣服，厚的做幾件大氅、披風(fēng)，薄的做些春衫、夏衫；這緙絲的料子精貴，咱們也不用送人，自家人每人做一身。珍姐姐和春紅姐姐喜歡什么花色只管挑?！彼D了一下，道：“給罕巖思一家送十匹?！?p> 那些瓷器既有擺件，也有花瓶，還有成套的茶具。都是官窯出品，非常漂亮。蘇瀾道：“這些擺件、茶具什么的，正好可以用到新房子去。我原本還打算買一些呢?！?p> 劉珍和春紅非常喜歡那幾對器型新穎獨(dú)特、質(zhì)地細(xì)膩如玉、顏色或高雅或絢爛，花紋既靈動又有神韻的玉壺春瓶、象腿瓶、雙魚瓶、蟠龍瓶、八方瓶、燈籠瓶、寶月瓶等。蘇瀾就道：“這幾件瓷器確實(shí)好，姨母全部留著給珍姐姐和春紅姐姐做嫁妝?！币?，在前世，這些東西隨便一件就可以拍賣過億。
劉珍和春紅正在欣賞這些東西呢，都害羞地紅了臉。
蘇瀾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底盤有一對鯉魚的薄胎玉白色筆洗，不由感嘆，這是白瓷啊，仿佛羊脂玉一般。就對林氏道：“姨母，這是好東西，鯉魚跳龍門，雙魚筆洗，留給奇哥哥?！碧K瀾知道，這可是一件價(jià)值連城的寶物。前世，她和母親在英國倫敦的一次拍賣會上，看到一個(gè)類似的筆洗，當(dāng)時(shí)拍出了一億歐元的天價(jià)。
林氏自然笑逐顏開。就連劉希也笑道：“奇兒又得到好東西了。”
又看了茶葉，都是好茶，什么大紅袍、安溪鐵觀音、西湖龍井、黃山銀針、六安瓜片等。蘇瀾想起來什么，道：“江峰老板送的茶葉，別忘了給童世子、卞旻大人和葉恭老板分一些?！?p> 名貴藥品和山珍海味就有人參、燕窩、靈芝、蟲草、鹿茸、雪蓮、魚翅、熊掌、鹿筋、松茸十樣。其中燕窩就有百來盒，一盒里面都有八盞。蘇瀾就讓姨母留著燉粥給姐妹們喝。
這時(shí)，林氏拿出一個(gè)小匣子，里面有八顆五顏六色的石頭。蘇瀾一看，有鉆石、祖母綠、黃玉、綠玉髓、琥珀、碧璽、蜜蠟和羊脂玉，都有蓮子大小。蘇瀾的眼珠都直了。
林氏道：“這是漢馬家的幾位夫人給的。知道我們有七個(gè)孩子，再加上我，就給了八樣。瀾兒你先挑。”
蘇瀾笑道：“不是我先挑，是讓我來給你們挑。首先，鉆石恒久遠(yuǎn)，一顆永流傳，理應(yīng)是姨母的；羊脂玉，那自然是咱們家溫潤如玉翩翩公子奇哥哥的?！碧K瀾笑呵呵地道，“三位小公子，活潑跳脫，自然最適合琥珀、碧璽和蜜蠟，而且這些寶石，主色調(diào)都是雞油黃，圓潤飽滿，健康茁壯，再適合不過！珍姐姐和春紅姐姐，最適合黃玉、綠玉髓，至于我嘛，就是這祖母綠啦！”
大家都聽呆了。林氏道：“瀾兒，你怎么認(rèn)識這些寶石??？又是仙人爺爺教的？”
蘇瑞尚和劉希道：“這漢馬也太客氣了。瀾兒，我們這是欠了他不少情?。 绷质弦矐?yīng)和著：“是啊，是啊。”
蘇瀾早就想好了怎么解釋，于是笑道：“你們不用感到有負(fù)擔(dān)。其實(shí)這是有原因的。你知道今日漢馬和我，還有常樂，在漢馬家天井里做什么嗎？因?yàn)槲野l(fā)現(xiàn)那些石頭全部是翡翠，讓常樂現(xiàn)場切割，果然如此。漢馬非常感謝，所以就這樣咯！”
大家聽了仿佛是聽天書。林氏道：“天啊，瀾兒有這樣點(diǎn)石成金的本事，不得了！”
蘇瀾點(diǎn)頭混了過去。她突然想起那個(gè)麻袋，就說：“今日我在漢馬那里還淘換到了好東西。”說著讓常樂扛了過來。打開一看，是一麻袋旅游鞋。男女老少，人人一雙，就連常樂、甘甜都有一份，還給童野留了一雙。全是名牌真皮的。
大家立刻穿上旅游鞋，都喜歡得不行，尤其是三個(gè)小的。常樂和甘甜也很喜歡，嘟囔著道：“穿上這鞋，出去殺人更便捷。”幸虧其他人都沒有聽到。蘇瀾的臉都綠了。
蘇瑞尚又問起全家怎么這么客氣，對他們簡直是傾囊相助。蘇瀾嘆了一口氣道：“這就要說到金氏母女倆了?！庇谑窃敿?xì)說了經(jīng)過：“我當(dāng)時(shí)氣不過，要那個(gè)小郎君賠償一籃子珍珠，十萬銀兩。哪知道這小郎君是全美娘夫人的郎君！全老爺子一方面感謝我沒有告訴她女兒，不然他女兒很可能鬧自殺；一方面也是賠償他女婿給我造成的損失?！?p> 劉珍惋惜道：“難怪那一籃子珍珠只有小半籃了。”
林氏卻生氣道：“小郎君的那個(gè)女人，心思還真是歹毒，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潑水，幸虧甘甜搭救及時(shí)。不然淋了透濕可怎么好，女孩家家的！”
蘇瀾道：“所以老爺子非常愧疚，這才盡量彌補(bǔ)！他還邀請我們兩家出席他二月二日生日宴會呢！”
大家點(diǎn)頭，嘖嘖感嘆。
這時(shí)，蘇瀾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道：“父親，我蘇怡姑姑怎么沒有入股貨棧呢？還有，在漢馬那里就只買了根馬鞭，也沒買個(gè)地毯什么的？”
蘇瑞尚頓了一下道：“你蘇怡姑姑姑遇到難事了！”
蘇瀾道：“怎么回事？”
蘇瑞尚長嘆一口氣道：“瀾兒應(yīng)該知道，你蘇怡姑姑的大哥蘇恒，也是我的大哥，如今是河北真定宗族的族長，今年快六十了，本應(yīng)該頤養(yǎng)天年，可是前年春天先是旱災(zāi)，秋天又是蝗災(zāi)，糧食可以說是顆粒無收，再加上冬天一場大雪，壓垮了宗祠和宗學(xué)，大哥就急火攻心，病了好些時(shí)日。你蘇怡姑姑正好回鄉(xiāng)看望，又加上兩個(gè)兒子都留在了真定，所以只好把身上的錢都留給了大哥。你葛漢姑父在漠北老家已經(jīng)被戎狄禍禍完了，也沒有錢??！”
林氏也道：“你姑姑跟我說了，海洋生意賺得多，可本錢也大，她就不參股了?！?p> 原來，蘇瑞尚的曾祖蘇衛(wèi)，當(dāng)年落戶河北真定，生了兩個(gè)兒子，長子就是蘇瑞尚的祖父、第一代老侯爺蘇征，次子就是蘇毅。當(dāng)年哥哥蘇征離開真定征戰(zhàn)四方，后落戶京城封爵為侯，而蘇毅就留在真定老家看護(hù)祠堂宗廟。如今，真定的族長就是蘇毅的孫子蘇恒，也就是蘇怡的大哥。蘇怡是母親老蚌懷珠所得的幼女，所以一家人甚是寵愛她。蘇怡也對家族貢獻(xiàn)頗大。雖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蘇怡心疼哥哥凄苦，總是忍不住出手相幫。這次就是她出資修繕宗祠和宗學(xué)。
蘇瀾聽了，氣憤地道：“這些事情難道不應(yīng)該是京城侯府管嗎？讓一個(gè)出嫁女出資修繕宗祠和宗學(xué)，這也太不像話了！”
她知道，當(dāng)年第一代老侯爺蘇征，出資給南陽第一故鄉(xiāng)、真定第二故鄉(xiāng)買了相同數(shù)量的宗田，修了宗祠和宗學(xué)。第二代老侯爺蘇凡也在此基礎(chǔ)上又增購了宗田，還修繕了宗祠和宗學(xué)。家鄉(xiāng)人也感恩回報(bào)，南陽和真定每年都給京城侯府一些米糧土產(chǎn)。當(dāng)時(shí)，兩個(gè)老侯爺體恤家鄉(xiāng)親人，每年只象征性地收一石糧食一頭肥豬一條魚，別的一概不收。不僅如此，每年進(jìn)京送東西的人都要拿回不知加了多少倍的糧食、布匹、藥材、茶葉等物，還有銀票?？墒?，待到第三任侯爺蘇庭上任，兩個(gè)家鄉(xiāng)不僅幾年沒有收到京城的任何資助，反倒是每年給京城侯府的禮物成倍增加。即便遭災(zāi)也是照給不誤。比如，前年旱災(zāi)、蝗災(zāi)加雪災(zāi)，蘇恒就決定派人到京城分說詳情，看能否得一點(diǎn)京城侯府的幫助，不料人還沒有走呢，京城侯府的人倒是來了，結(jié)果，糧食、肥豬、雞鴨，刮走了幾十車。
蘇瑞尚道：“你姑姑說，族長求情，能否少給一些東西，可是京城侯府的人卻說，南陽和真定的田產(chǎn)都是他們侯府的，送點(diǎn)東西理所應(yīng)該！可是，他也不想一想，當(dāng)年，為了支持老侯爺，南陽和真定出了十來萬的蘇家軍，這些人死的死，殘的殘，竟然多達(dá)六萬多人！多少蘇家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鰥寡孤獨(dú)，不都是族里父老鄉(xiāng)親一力挑了重?fù)?dān)嗎？”
蘇瀾道：“我就是這個(gè)意思啊！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也不能麻面無情，一點(diǎn)人味都沒有，豈不是畜生都不如？”
蘇瑞尚道：“也不知道京城侯府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胃口！”
蘇瀾心里一動，道：“爹爹，我們給南陽和真定老家買點(diǎn)田地，怎么樣？”
蘇瑞尚聽了，眼睛噙著淚花道：“瀾兒有心了。你蘇怡姑姑回來一說此事，我就有這個(gè)想法，不管多少，總是我的一份心意?？墒?，我的身份……宗族說了，只接受嫡子捐贈，不接受庶子捐贈。尤其京城侯府還指名道姓地說，若是南陽和真定跟我蘇瑞尚發(fā)生一個(gè)銅板的銀錢來往，他們就要收回宗田……”
蘇瀾氣絕，恨恨地道：“宗族一攤污糟事！真是有臉啊，出嫁女的錢都能收，偏就不收庶子的錢！”
過了一會兒，蘇瀾嘆口氣道：“既然如此，也罷了。到底蘇怡姑姑是我們一脈血肉，咱們不能不管。姨母，你把全家送的人參、鹿茸、靈芝、燕窩給姑姑一些，她自己留著也好，還是送給堂伯伯，由她自己定。另外，也給一些布匹、地毯給姑姑?！?p> 蘇瀾自言自語道：“怎么著，還得送點(diǎn)銀子啊、”她想想又說：“姨父、姨母，我想說一件事情。那貨棧一成的本錢，你們就不要出了，我給你們出！”
劉希和林氏一愣道：“那怎么行，雖說是一成本錢，應(yīng)該也不少?！?p> 蘇瀾道：“姨父、姨母，今日的事情你們也知道。全家給了那么大一個(gè)貨棧給我，還有那些貨物，可以說，整個(gè)貨棧的成本，不說占了十成，八成成本是有的。既然如此，你們何必再出什么錢？就當(dāng)是我孝敬你們的！”
蘇瑞尚也道：“瀾兒不說，我也會提醒她的。既然是孩子的心意，姐姐和姐夫接受瀾兒的好意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