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大成風(fēng)華之絕響

第一部 殿州驚濤 150、沆瀣一氣

大成風(fēng)華之絕響 好好軟心人 6201 2022-02-09 14:38:29

  馬車沒有走多遠(yuǎn),蘇瀾就看到路上有十幾個男女老少,空著手,什么都沒有拿,只是相互攙扶著往前面走。

  “可憐了這一家人。這個隋靈兒真是把一家人都害苦了?!焙未髬鹂粗囃庹f道。

  “什么,這是隋靈兒的家人?”

  何大嬸嘆口氣道:“可不是。小姐您從房間里出來之前,隋莊頭帶著全家跪了一院子,個個頭都磕出了血。一家子就穿了自己一身衣服,什么都沒帶,走了?!?p>  蘇瀾心有戚戚。這就是女兒連累了一家人。自己該不會……真是后怕,不敢想象。不過,這家人是畏罪贖罪,自我懲罰,自我流放。我蘇瀾可不是這樣的。無論是于情于理于法,自己都是一身正氣!那什么,不就是鬼纏殺鬼,佛攔殺佛。又不是沒有干過!當(dāng)下神清氣爽,一派釋然。

  何大嬸接著道:“小姐,聽了您的提醒,美娘夫人嚇得手腳冰涼,心驚肉跳。后來我們把甘妹妹把脈的情況告訴了老乞婆一家,他們先是不信,后來回過味來,又都對褚望破口大罵!原來前日夜晚褚望逃跑前,讓老乞婆下絕育藥,要把美娘害得以后再不能生孩子。可那個老乞婆卻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了砒霜。”她萬般佩服道,“果然如小姐所說,那老乞婆讓他家的仆人郭婆子趁亂混出去,給隨靈兒送的信。那郭婆子在去隋園的路上,恰好迎面碰到夫人和我們一起從隨園回來。當(dāng)時人很多,所以看到這個郭婆子的人有好些個?!?p>  蘇瀾點點頭道:“美娘準(zhǔn)備怎么處理?”

  何大嬸道:“之前,美娘準(zhǔn)備把他們一家趕走了事。后來想到您的提醒很對,也很害怕。萬一他們從中做個什么手腳,我們?nèi)珗@和吉家真的就有可能家破人亡,萬劫不復(fù)了!畢竟,沒有千年防賊的!所以,決定還是實行船刑?!?p>  蘇瀾疑惑地道:“什么是船刑?”

  “我們船上人家,好多人死了都是葬身大海,犯罪之人也逃不了大海的懲罰?!焙未髬鸬溃按?,就是把犯罪之人用船帶到大海深處的荒無人煙的荒島丟掉,生死由天,聽天由命!”

  蘇瀾一愣,道:“該不會,其他人也是實行的船刑?”

  “是的?!焙未髬鸬?,“這回老爺子發(fā)了狠,給阿奴灌了一碗紅花,待那孽種落了胎后,就押到了船上……”

  “那這隋靈兒呢?”

  “多半如此……”

  蘇瀾想,船刑其實就是流放荒島。雖然船刑比較麻煩,但是對于罪犯確實是最好的懲罰方法。段琪之流錦衣玉食,使奴喚婢,只怕在荒島一天都過不下去!

  馬車疾駛,說話間就回到了石寨港。正準(zhǔn)備往上李厝趕,恰好馬車經(jīng)過海螺巷口。蘇瀾心念一動,道:“停車?!?p>  蘇瀾讓何大嬸稍等,下車后又讓另一輛馬車上的鄧謙,還有甘甜陪著,往海螺巷深處走來。

  卻說翹七、翹八蘇屯、田明得了蘇瀾的命令,這幾日時刻關(guān)注著全園的動態(tài)。

  初九日的晚上,他們又在全園牌樓附近埋伏。剛交子時,忽然發(fā)現(xiàn),一輛輛馬車從全園出來,徑直往碼頭而去。這些馬車全部都嚴(yán)嚴(yán)實實地拉著厚厚的黑色布簾。他們兩個騎著馬剛想跟上去,可是不知道從哪里飛來幾顆暗器,打得馬蹄前面的地上火花四濺。還有一個中氣渾厚的深沉人聲道:“英雄不要多管閑事,好好走自己的道?!?p>  蘇屯和田明趕緊勒住了馬。

  第二天初十,他們又跑到碼頭上觀察。只見船進(jìn)船出,人來人往,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晚上,兩人又悄悄跑到全園牌樓??墒牵訒r都過了,也沒有什么異常發(fā)生,于是二人轉(zhuǎn)回海螺巷口的租住地。因為肚子有些餓了,就相約到路口的小吃店吃了元宵,喝了一點小酒。

  再回到租住地時,忽然發(fā)現(xiàn)門口有一個人躺在那里,四十歲上下,破衣爛衫,狼狽不堪,而且渾身酒氣,臭氣熏天,醉得已經(jīng)不省人事。兩人互相對望一眼,就開了門,將這個醉漢扔在院子里的馬廄里。兩人就進(jìn)屋睡了。

  第二天,倆人出門時,發(fā)現(xiàn)那個醉漢還在馬廄里呼呼大睡,倆人相視而笑出了門,又像往常一樣分頭在石寨港各處閑逛。當(dāng)他們走到一個香料鋪時,就聽到老板正在罵人,原來是鋪子里有個學(xué)徒昨天半夜出去喝酒,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上工。那老板罵了好些臟話,最后罵道:“若不是看在小郎君的面子,誰要收你做學(xué)徒……”

  經(jīng)過打聽,他們得知這個學(xué)徒叫褚鎏,因為特別狡猾,所以人送外號叫“出溜子”。老板氣憤地道:“這家伙從來沒把我放在眼里??墒俏覀円恐±删⒖恐珗@吃飯,只好忍了。他仗著自己是全園小郎君介紹來的,經(jīng)常往外跑,也不知道干什么勾當(dāng)去了。昨日夜里,大家都睡了,忽然有人敲窗戶,說是請他喝酒,他就跑了,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更奇怪的是,他走后沒多久,又有人敲窗,也是請他喝酒,你們說奇不奇怪?”

  蘇屯忽然想起家里馬廄的那個醉漢,就問道:“這個出溜子多大年紀(jì)啊?”

  老板道:“也不小了,二十好幾了,每天晃來晃去,也不娶個媳婦。錢倒是不少,成天大手大腳……”

  看樣子,“出溜子”并不是馬廄里的那個醉漢。

  蘇屯和田明晚上回到海螺巷時,發(fā)現(xiàn)那個睡在馬廄里的人不見了。他們以為這醉漢醒過來后自己離開了,就沒當(dāng)回事??墒沁M(jìn)了屋才發(fā)現(xiàn),那個醉漢已經(jīng)做好了簡單的飯菜,正在等他們回來。

  幾個人互相報了名姓,自然都不是真實的。蘇屯說,他們哥倆是碼頭上扛活的。因為知道通江達(dá)海貨棧的事情,所以說出來也是頭頭是道。那醉漢說自己是跑內(nèi)河船的水手,因為老板破產(chǎn)了,無奈只能在石寨港另找活路。他還說:“對不起,可能還要在你們家打擾幾天。不過,我還是睡馬廄,不打擾你們?!?p>  蘇屯和田明哪里肯。醉漢連晚飯都幫他們做了,再睡馬廄就不合適了。所以,當(dāng)晚三人酩酊大醉,歪倒在床上。

  第二天是二月十二,是一年一度的花朝節(jié),又叫花神節(jié)。一大早,石寨港的街頭巷尾有好多人在賣花。那個醉漢聽到賣花的聲音,忽然號啕痛哭。原來他是在思念自己遠(yuǎn)在家鄉(xiāng)的夫人和女兒。因為以前的花朝節(jié),他都要給夫人和女兒買花,逗她們開心??墒墙衲?,因為老板破產(chǎn),過年后,他來到石寨港,一直衣食無著,又不敢回家。

  看醉漢如此可憐,蘇屯和田明都留下了同情的淚水。他們還到外面買了一些燒雞、肘子、炸魚,又買了一壇子好酒,還買了一大捧月季花。

  中午,三個人吃著菜,喝著酒,兩人又勸慰著醉漢。

  正在這時,院外忽然響起了奇怪的幾長幾短的敲門聲。這聲音表示,是蘇瀾親自來了。蘇屯和田明非常驚訝,小姐怎么會親自找到這里來了?兩人互相丟個眼神,又囑咐那醉漢安坐自吃。

  蘇屯和田明出了屋,跑到院子,打開了院門。

  蘇瀾道:“還好,你們在家。再不開門,我就要留個字條走了?!?p>  蘇屯和田明道:“我們正在吃飯呢,小姐,不然大家進(jìn)來一塊吃點?”

  “不用了。家里還有急事,我得趕緊回去。我來是告訴你們,看見這個叫褚望的人,立刻抓住,交給鄧謙大掌柜?!闭f著,蘇瀾從袖子里面摸出筆和紙,刷刷地畫了起來,畫的是素描。

  可是,寥寥幾筆后,蘇屯和田明突然失聲驚叫道:“是他!”說罷,兩人轉(zhuǎn)身就往屋里沖了進(jìn)去,一邊道:“褚望就在我們家里!”

  “什么?”蘇瀾也吃了一驚,心想,這么巧?

  然而,等到蘇瀾沖進(jìn)屋里時,褚望已經(jīng)不翼而飛。只見窗戶大開,一條辯不出顏色的布條正在窗縫里掛著,還不停地左右搖晃。想是褚望剛才跳窗逃跑時,驚慌失措間被撕開了衣袍。而桌子上則是杯盤狼藉,碗筷都掉到了地上。

  蘇屯和田明都呆呆地望著洞開的窗戶。他們是軍隊里老斥候出生,警惕性很高,沒想到竟然被褚望給騙了好幾天。兩人想都不想,就要跳窗去追,被蘇瀾攔住了,道:“與其你們就這樣去追,不如拿著畫像,大家去找!”說罷,就著餐桌,繼續(xù)畫那張素描。

  甘甜卻看著酒壇子,冷笑道:“小姐,這褚望還真是一個下毒高手,倒是與我棋逢對手了!”她指著酒壇子道:“小姐,知道酒里面是什么毒嗎?砒霜!喝了這毒酒,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呵呵,逃命之時,還想著下毒,這還真是褚望的風(fēng)格!

  鄧謙早就勃然大怒了:“瘋了,瘋了,這褚望簡直是瘋了,怎么到處下砒霜!”

  這回輪到蘇屯和田明驚呆了。敢情這個褚望是隨身帶著致死的毒藥!這幾天他們能夠活命還真是僥幸!想想脊背就發(fā)涼。

  蘇瀾的素描畫好了,道:“你們馬上換一個住處,這個地方已經(jīng)暴露。說不定哪一天褚望偷偷回頭給你們下個毒,你們又不能總是呆在家里。還有,告訴大家,褚望是個極度危險分子,抓他時務(wù)必當(dāng)心,尤其要當(dāng)心他的毒藥!”

  蘇屯和田明忽然想起“出溜子”褚鎏的事情,就說了昨日半夜兩次有人叫他出去喝酒,到現(xiàn)在沒有上工的事情。

  “褚鎏,你們說的是香料鋪的那個外號叫出溜子的吧?他呀,是褚望的本家侄兒,是他最得意的爪牙!”鄧謙道,“我估計是老爺子派人把他誆走了,褚望從吉邕家逃跑后,連夜來找褚鎏,沒有找到,才酩酊大醉,倒在這里了。所以發(fā)生兩次有人找出溜子喝酒的事情!”

  蘇瀾點頭道:“以后,你們租的房子,不能收留任何陌生人!”

  蘇屯和田明羞愧難當(dāng),不住點頭。蘇屯道:“這個褚望謊話連篇,看樣子,他夫人和女兒在受罪也是假的!”

  鄧謙冷笑一聲,道:“那倒是真的!不過,都是拜他所賜!他把夫人賣給了琉球的船員,把兩個女兒賣給了揚州的娼寮!”

  “什么?”蘇屯和田明都?xì)庹?。他們給他買酒買菜買花,可他褚望不僅騙吃騙喝騙感情,末了還給他們下毒!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抓到他,還真是不甘心啊。

  話說褚望這幾日如喪家之犬、驚弓之鳥,到處碰壁,幾次差點落網(wǎng)!

  初六日從段琪的身上搶了一個羊脂玉玨和一張一百兩銀票后,他馬上到酒樓大吃了一頓,然后又買了一身高級的緙絲長袍,又到賭坊玩了幾把,然后銀票和當(dāng)羊脂玉玨的錢就所剩無幾了。

  在石寨港浪蕩幾天后,初九這天上午,他當(dāng)了身上的緙絲長袍,又在當(dāng)鋪撿了一件人家不要的破舊長袍穿在身上。本來他這是無奈、無心之舉,卻不想還救了自己一命。因為緙絲長袍換成破舊長袍,竟然被吉迪老爺子派來跟蹤的人把他給弄丟了。

  之后,破衣爛衫的褚望又混在了一個糞車上去了吉家鋪。吉迪老爺子的人把石寨港都翻遍了,哪知道他居然去了二十里外的吉家鋪?

  中午,褚望到了姑姑褚祖奶奶家,自然是好酒好菜大吃一頓,然后吩咐姑姑、表弟和幾個表侄,無論如何要利用這次美娘和那個將軍小姐來吉家鋪辦香皂工廠的機(jī)會,給美娘下毒藥,讓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那樣全家的財產(chǎn)就會回到吉家人手中。而吉家人除了吉邕他們堂兄弟幾個,還能有誰?當(dāng)然,如果能夠順便讓那個蘇小姐弄得以后也生不了孩子,那就更好了。

  可是,褚祖奶奶聽說后,不屑地道:“與其不能生孩子,還不如直接藥死得了?!?p>  褚祖奶奶在準(zhǔn)備砒霜時,他也要了一包。

  初十的中午,席間,褚望喝多了酒,看中了吉邕的一個通房丫鬟,但是那丫鬟堅決不從。褚望借著酒意道:“你是打量著跟吉邕有了身孕可以一飛沖天啦?可你看看,吉邕這么多媳婦怎么就沒有一個有孩子呢?”

  這句話不知怎么觸痛了褚祖奶奶和吉邕的神經(jīng)。兩人吃完午飯就去找文元的茬子,拿著借據(jù)逼著文慧嫁給吉邕。褚望酒醒后擔(dān)心下毒的事敗露,立刻讓人將這祖孫兩個弄回去,勸他們小不忍則亂大謀。不料卻叫蘇瀾看出了端倪和破綻,以致于吉森半夜去抓他。還真叫小不忍亂了大謀!慌亂中,他抓了一件吉彬的衣袍,翻墻逃出了姑姑家。因為吉森大莊頭帶著人到處翻找褚望,他只得藏在花田漚肥的糞池旁邊的荊棘叢里整整一天一夜,一動都不敢動。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蟄伏。蟄,就是蟲,他可不就是蟲子!

  期間,莊園亂哄哄地鬧了好久。他還在花田糞池旁的荊棘叢里,親眼看到全美娘親自到姑姑家抓人,還讓人把吉邕、吉彬、吉利幾個堂兄弟打得在地上痛苦哀嚎,哭爹叫娘。

  直到下午,全美娘他們走后,莊園的警戒才松了下來,褚望這才逃出了吉家鋪。

  當(dāng)晚他驚慌失措,又一路屁滾尿流地回到了石寨港。他偷摸地去敲香料鋪的窗戶,想把自己的本家侄兒出溜子找出來問問,是不是全園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卻被人告知,出溜子剛剛被人叫出去喝酒去了。

  他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好,又不敢亂跑暴露行跡,只好掏出身上所有的錢,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好巧不巧,正好倒在了將軍小姐的人的家門口!

  跳窗逃出后,褚望越發(fā)清楚了一件事情,全園和吉家鋪已經(jīng)對自己下了拘捕令或者是格殺令。他摸不清狀況,又沒有了幫手,又不敢去找段琪。而且他也嚴(yán)重懷疑,段琪也是事發(fā)被禁錮起來了,說不定現(xiàn)在死了都有可能!

  他現(xiàn)在迫切需要弄清楚全園的情況。于是他把自己所知道的、對全園有所了解的人全部過了一遍。他忽然想起,石寨港還有一個多年沒有見過面的熟人珊姑。她原是全園美娘身邊的仆婦,因為是個寡婦,當(dāng)年多得美娘的照顧。大約五年前,她得到美娘的資助,離開全園,和兒子阿舟在沙蟲街開了一個米鋪。

  褚望悄悄摸到了沙蟲街,遠(yuǎn)遠(yuǎn)看到珊姑家的米鋪,也看到珊姑和她兒子阿舟。他正準(zhǔn)備向米鋪靠攏,忽然看到幾個面熟的人到了米鋪,和這娘兒倆說著什么。褚望認(rèn)識那幾個人,正是老爺子的手下,其中一個還是老爺子的貼身護(hù)衛(wèi)吉發(fā)。這人和他一個兄弟,曾是吉迪老爺子在水災(zāi)時收的一對孤兒,對老爺子忠心耿耿。

  褚望相信,吉發(fā)帶著人就是來抓自己的!他猜想,姑姑一家肯定出賣了自己,不由得驚慌失措,躲到一個豬圈里,不敢動彈。

  好不容易等到這些人走了,他發(fā)現(xiàn)從米鋪出來一個婦人,還牽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的手。他還看到珊姑和兒子阿舟逗著孩子玩,小男孩就沖著珊姑和阿舟喊奶奶、爹爹。奶聲奶氣,甚是可愛。

  原來珊姑有了這么可愛的孫子!可自己的兒女卻不知所蹤。不由得悲從心來。

  褚望身上沒錢,通身只有一包砒霜。而且他發(fā)現(xiàn),石寨港大街小巷多了好多身形矯健、訓(xùn)練有素的陌生人,或結(jié)伴而行,或單獨行動。他們四處打聽什么,特別是客棧、出租房等,搜查得非常仔細(xì)。這可把褚望嚇得靈魂出竅,只能蟄伏。

  好不容易,褚望碰到了一個外地客商。那人帶了一車胡椒,準(zhǔn)備販去均州。原來的伙計得病滯留在了石寨港;而交貨期到了,他必須盡快趕到均州。褚望以幫他送貨為名,跟著馬車混出了石寨港,混進(jìn)了殿州城,之后又出了殿州北城。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偏僻的小道上,他用最后一點砒霜要了這個外地客商的命,然后趕著大車去了二百里外的鄧縣。褚望打算在這里出手這一車胡椒,然后再做打算。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在鄧縣的縣城外面遭到了三個彪形大漢的搶劫。然而,又非常幸運的是,褚望曾經(jīng)跟這三個彪形大漢中的一位是牌桌上的賭友。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于是四人握手言歡,還結(jié)成了患難兄弟。

  他們把胡椒運到鄧縣,廉價出手。四人分了錢財,準(zhǔn)備各自東西。然而,在吃散伙飯時,他們居然說出了一個共同的仇人的名字——蘇瀾。

  于是他們修正了計劃,決定重回殿州,去豐泰園干上一票。

  因為那三個彪形大漢道:“豐泰園有錢,我們岳父有幾萬兩銀票在那里……”

  對咯,這三個彪形大漢正是原安憩園的林莊頭的三個女婿潘興、宋實和焦華。

  原本這三人是林謙的心腹兼打手,又有林莊頭做丈人,那日子過得要風(fēng)有風(fēng)要雨有雨,不知道有多逍遙。然而,眨眼間,林謙被抓,岳父岳母老婆小舅子都被抓,那個可人愛的孫鳴玉卻被解救了。他們瞬間從天堂淪落到了地獄!而且殿州知府還下了海捕文書,他們在殿州無法立足,準(zhǔn)備在鄧縣干上一票再遠(yuǎn)走高飛。天可憐見,讓他們遇到了褚望這個下毒的專家!他們確實想回安憩園(他們當(dāng)然不知道安憩園已經(jīng)改名了),一是,林謙的二萬兩銀票還在那里,他們根本不知道銀票已經(jīng)被知府衙門沒收;二是,雖然這三個難兄難弟娶了林莊頭的女兒,可是三個肥女人都沒有下崽,只有那孫鳴玉有了身孕。說不定,肚子里就是自己的種呢。所以,三人就想著把孫鳴玉給搶出去……這是哪兒跟哪兒!

  在鄧縣這個破酒館的臟亂不堪的房間里,四個人歃血為盟,結(jié)成了兄弟,當(dāng)然,褚望做了最大的哥哥。

  三個弟弟還答應(yīng),在去安憩園之前,還會幫著他褚望干上一票!

  沒辦法,要不然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沆瀣一氣這個詞語了。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

  花朝節(jié)這天,即二月十二日這天午后,剛滿十二周歲的“豬寶寶”蘇瀾回到了上李厝的蚵殼屋,當(dāng)時正好是午時,陽光燦爛,陽氣十足。蘇瀾也是元氣滿滿,怒氣沖沖,氣憤難當(dāng),氣不打一出來。要說這么多詞兒,有哪個字是重復(fù)的?那個氣??!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