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175、忙碌
卻說三日下午未時，當(dāng)陶玉被幾個仆人抬在樹枝扎成的擔(dān)架上，回到琵琶巷陶府時，馬喜兒簡直都驚呆了。聽說凌晨蘇瑞尚親自帶著衛(wèi)兵，霸占了松鶴莊園和楓葉莊園，不僅趕走了女兒，而且還霸占了女兒的首飾和錢財時，氣得一個倒仰，差點沒有就此離開人世！這蘇瑞尚一介庶子竟敢如此猖狂，縱容外室奸生女踢斷了陶玉的兩根肋骨不說，現(xiàn)在還變本加厲，竟然又親自來搶奪陶家的莊園，這還有天理嗎？
馬喜兒覺得自己自從來到殿州后就倒了八輩子血霉！不僅夫君從從四品知府高位一下子跌落成為不入品級的小小縣丞，陶龍、陶虎兩個寶貝兒子還“無故”身陷囹圄。如今倒好，就連兩個莊園也被人霸占了！當(dāng)即氣急敗壞，歇斯底里，立馬派人到中吉書院去叫回陶榮，她要親自打上門去，找蘇瑞尚評理分說！她現(xiàn)在只能依靠陶榮這個兒子做靠山了。因為陶敏身在堆福，一來隔得遠，二來之前倆人還大吵了一架。
矯詔案發(fā)后，一直遷延不肯履職的陶敏害怕受到牽連，嚇得第二天就跑到堆福上任去了。走前希望馬喜兒跟他一塊去堆福。馬喜兒破口大罵道：“我跟著你從西鳳道到到夏州，再到殿州，不是來做一個縣丞的婆娘的！你愿意去上任，我還丟不起這個人！”
陶敏也氣極了，威脅道：“你若不去就算了，我?guī)●R氏去。到時候別說我生出個庶子庶女！”
馬喜兒一聽急了。她不想去窮鄉(xiāng)僻壤的堆福，又不待見庶子庶女這種生物，所以堅決不肯放小馬氏。
馬喜兒哭啼了一夜，陶敏的耐心總算磨光，冷著眉眼道：“其實我也不想帶小馬氏去。她既是你的遠房堂妹，那也是你的心腹！你們姐妹都丟開手吧，我就不信，到了堆福，我還找不到一個可意的枕邊人！”
馬喜兒左思右想，與其來一個不知底細的女人橫亙在他們中間，不如還是讓小馬氏去，好歹自己還可以拿捏掌控，大不了一碗落胎藥的事情！
馬喜兒雖然妥協(xié)，放了陶敏和小馬氏這對“狗男女”，但是畢竟不忿，脾氣也格外暴躁，為此還跟養(yǎng)傷的女兒陶玉發(fā)生口角。這會兒更是恨不得馬上就要打到軍營，或者將軍的蚵殼屋去。
正在大吵大鬧，不知就里的陶榮回來了。他還以為母親是心情躁郁，哪知道竟然出了如此大事，當(dāng)即嚇得目瞪口呆，一把拖下已經(jīng)上了馬車，正在叫車夫起駕的馬喜兒，道：“母親，慎重！您不能去！”
“為什么？難道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小妾生的賤種，霸占我們陶家的財產(chǎn)？”
松鶴莊園和楓葉莊園的來歷，馬喜兒不明白，陶榮可是清清楚楚！當(dāng)時陰悄悄地利用蹇利和紀(jì)澤托盤的主意還是自己出的！他很清楚，莊園不在自家名下，根本沒法證明陶家關(guān)于這筆財產(chǎn)的正當(dāng)性和合法性！且這兩個莊園的背后東家是大海盜，而且自己在莊園里面安置了兩個通緝嫌犯！這事情壓下都來不及，還敢上門挑釁生事？
陶榮不好說莊園有通緝嫌犯的事情，只是說自己在莊園放了兩個蘇、劉兩家的仇人，還是殺人犯，所以只能吃啞巴虧！
馬喜兒雖然憤怒，可是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厲害，只好訕訕作罷。
可是，馬喜兒剛剛被安撫住，陶玉被婆子抬了進來，她咋咋呼呼地道：“我看了那蘇家小娘們的莊園契書，說什么是從蹇利和紀(jì)澤兩個師爺?shù)拿?，花幾千兩銀子買走的，這是怎么一回事？”
陶榮聽了大驚失色。蹇利和紀(jì)澤如何得知自己名下有這筆房產(chǎn)？而且好巧不巧地賣給了將軍小姐？陶榮焦急地道：“母親，立刻去把蹇利和紀(jì)澤兩個師爺叫來，我要問話！”
馬喜兒憤憤地道：“什么大事，還要聽他們的？”
陶榮急了，道：“把他們叫來再說?！?p> “我已經(jīng)把他們趕走了！”馬喜兒道，“兩個干吃飯不頂用的家伙?！?p> 陶榮聽了，氣得兩眼發(fā)直，道：“趕走了？什么時候走的？你把他們趕到哪里去了？”
“走了些日子了。我不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左不過就是回老家了吧？”
陶榮一滯，無可奈何，只好盤問陶玉，道：“你可知道那日我送到楓葉莊園的人怎么了？”
陶玉非常生氣，掙扎起身子，道：“你不問我受了什么委屈，倒關(guān)心起不相干的人！”
“好，好，那你說說，你受了什么委屈？”陶榮不耐煩地道。
陶玉張開嘴嚎了起來：“我的首飾和銀兩叫蘇家那個小娘們?nèi)磕米吡?！?p> 陶榮道：“我跟爹爹說，損失多少，讓爹爹補給你！”
陶玉比劃著，怒道：“你說的輕巧，這么一大匣子銀票，珠寶，爹爹怎么可能給我？”她的邏輯，既然自己跟那個漂亮公子有了肌膚之親，他的錢財自然都是自己的！
馬喜兒和陶榮一愣，狐疑道：“你哪兒來的這么多銀票和首飾？”
陶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解釋財寶的來歷，只得發(fā)潑道：“現(xiàn)在是問財產(chǎn)來歷的時候嗎？你們得去給我要回來，憑什么被蘇家那小娘們搶走了？”
馬喜兒和陶榮都覺得事情詭異，道：“你不說財產(chǎn)的來歷，如何證明那些財產(chǎn)是你的？我們又如何開口去索要？”
陶玉聽了，覺得有道理，知道不能隱瞞，就欺騙道：“其實是一個公子給我的，他說喜歡我，非要娶我，非要把銀票和珠寶送給我！”
陶榮氣笑了。因為他知道陶玉為人，慣會用這手法訛詐人，劉奇是，童野是，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公子。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在我面前，你好好說話，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陶玉生氣道：“你們不相信？好，那我告訴你們，那位公子姓楊，叫楊遒！”
陶玉聽了，手一哆嗦，茶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粹：“什么，楊遒去了松鶴莊園？他人呢？”
“被衛(wèi)兵抓走了！還有他兩個小廝！”
“什么？衛(wèi)兵抓，抓走了？”陶榮嚇得臉色蒼白，語無倫次，一把抓住陶玉的手腕道：“楊遒被衛(wèi)兵抓走了？怎么抓的，說說清楚！”
“你抓痛我了！”陶玉尖叫道，“楊遒是昨日下午來松鶴莊園的。我本不認(rèn)識他，是莊園仇家兄弟介紹說，是楊遒公子。晚上我們還一起吃了飯。之后……”她不好意思說，只好跳過道：“大約丑時，衛(wèi)兵就來了，抓了楊遒和他的小廝……”
馬喜兒和陶榮都聽出了“之后……”的意思。馬喜兒道：“該不會……”
陶玉道：“楊公子喜歡我，他說非我不娶！”
“完了，完了！莫說這楊公子有未婚妻，那是他爹娘親自選定的！如今，莊園被不明不白地賣了，楊公子還在莊園里被衛(wèi)兵抓了，我們這一家子死期到了！”
馬喜兒和陶玉不屑地道：“不要危言聳聽，有何大驚小怪的？”
“告訴你們吧，楊遒公子是大成最大的海盜仇四的兒子，真名叫仇陽！如今他在我們莊園被抓，我們一家人就等著海盜來殺吧！”陶榮咬牙切齒地道。
這下馬喜兒和陶玉慌了手腳，都嚇哭了。海盜可是不能招惹的存在?。?p> 陶榮自我安慰道：“應(yīng)該沒有比這更壞的消息了！說說，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陶玉啜泣道：“我看到他們到處搜查一個叫褚望的人，說是被接應(yīng)楊公子的人救走了。對了，那個褚望瞎了一只眼！”
陶榮皺皺眉，褚望瞎了一只眼？“還有什么？”
陶玉的眼珠子直轉(zhuǎn)，道：“我聽說有個叫焦華的人在楓葉莊園被打死了。還有，我還看見衛(wèi)兵帶走了秦慧秀！”
馬喜兒聽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糟了，這下糟了，他們帶走了秦慧秀？”
秦慧秀的事情，自己和陶敏做過什么孽，馬喜兒可是清楚明白！一旦事發(fā)，那可是要全家喪命！不過，好在這么多年過去了，也許，以為她死了，她的父母早就不找她了？或者認(rèn)為她一個女孩子失蹤，有辱門風(fēng)，也不尋找她了？再說，那秦慧秀不光眼盲，連腦袋也是傻的！有什么好怕的？！
陶榮自然也知道，秦慧秀是父母不可言說的絕密。他不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更不想因此擔(dān)驚受怕，只好安慰道：“母親放心，她是個傻的，記不起什么來！”
馬喜兒拍著胸口，一邊慶幸，一邊不停地自我安慰！
“還有，陶蜢兒碰壁而亡了！”陶玉又來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馬喜兒驚懼之余，不斷地安慰自己：“死了？萬幸！死了就好，死了就好！”陶蜢兒是知道秦慧秀的秘密的。只有死人，才不會吐露秘密。
陶榮卻有些狐疑：“真的死了？”
“死了，血和腦漿子都流出來了！”陶玉之前因為和陶蜢兒的尸體親密接觸過，心里早就有了陰影，這會兒還心有余悸呢！見陶榮不信，當(dāng)即歇斯底里道，“哥哥不相信，大可問問那些奴才！”
陶榮還真的喚來幾個奴才，大家眾口一詞證明陶蜢兒確實死了。馬喜兒和陶榮這才放下心來。
“對了，那個蘇家的小娘們，還從匣子里拿走了一個黑乎乎的牌子……”
話未說完，陶榮已經(jīng)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等到陶榮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也就是四日的巳時了。他一咕嚕翻身起床，叫來小廝陶西。小廝陶東已經(jīng)被抓，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小廝了。倆人急慌慌地打馬出了北城，往堆福而去。
陶榮太過急迫了。如果他小心一些，就會發(fā)現(xiàn)北城的城門處，那些紛亂的馬蹄印和車軸印。
也就是三月四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似乎是剛瞇上眼的人又都醒了過來。畢竟搬新家可不是小事！
最先來的是送肉、送菜的葉老板他們。蘇瀾留下了絕大部分東西，有米、面、油、雞鴨、魚肉、海鮮、蔬菜等等。其他的送到了下李厝熬糖作坊建造工地。如若不夠，征得罕巖思的意見后可再去補貨。
蘇瀾給罕巖思家的新房那里送去了好些東西。還從空間拿了兩百斤糯米。
到了辰時正，也就是前世大約早上八點鐘，蘇瀾分別在自家和罕巖思家門口拉響了彩紙花炮。震天的聲響，漫天的彩雨，著實喜慶。
殿州的規(guī)矩，搬家這日，男主人手捧五谷，女主人手提火爐，親人、朋友端著鍋碗瓢盆，針線布帛，牽著牲畜，先后進入新家。尤其這米糧和火爐，必得繞著全家每個房間走一圈。象征意義不言而喻。
因為蘇瑞尚不在，捧五谷的重任自然就落在蘇源的身上；蘇瀾則提著一個小火爐。姐弟倆把每個房間都轉(zhuǎn)到了，便是衛(wèi)生間都沒有放過。
罕巖思家也有一些傣家的習(xí)俗。他們還給將軍家送來了好多竹筒飯?？抽_一看，都是臘雞臘肉糯米飯。軟糯香甜，有一股竹子特別的清香。
早餐后，蘇瀾騎著“踏雪無痕”，甘甜騎著“紅纓槍”、劉奇騎著常樂的“黑白無?！?；“獅子吼”套著車，劉奇的兩個小廝小來、小往趕車，劉珍和兩個丫鬟、春紅、心兒和蘇源、劉嘉、社日坐車，還有兩籃子蔗糖。到下李厝時，他們又接上了李旺娘和李珠。李旺娘還不知道李旺今晨已經(jīng)跟將軍出發(fā)去了京城呢。兩人見到戴著眼鏡的心兒，先是一愣。經(jīng)過介紹，珠兒很快又甜又糯地叫起心姐姐，把心兒高興得，直接抱著珠兒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們首先去了漢馬家?？匆娞K瀾，漢馬喜笑顏開。他告訴蘇瀾，已經(jīng)派人去了他們家養(yǎng)殖珍珠的小島。最遲三、四個月就有養(yǎng)殖珍珠的土人來。蘇瀾笑道：“那時候，我們的房子也早做好了。”
蘇瀾又用清涼油、香水、香皂、BB霜、手表、拐棍等換了一些銀票，又李代桃僵淘換了一些東西。主要是玉米、紅薯、稻種等。
春回大地，農(nóng)時緊迫。經(jīng)過了解，蘇瀾得知，殿州水稻一般種植兩季，第一季水稻四月下旬插秧，七月下旬收割；第二季水稻八月初以前插秧，十月底收割。農(nóng)歷、陽歷折算，正是育種的時節(jié)。紅薯和玉米同樣也到了播種的季節(jié)。
幾個莊園中，豐泰莊園稻種被燒毀。不妨在石寨港購買一些古代稻種，再從空間拿出一些高產(chǎn)稻種，分別育秧、插秧，看看收獲，做個比較。
漢馬又給了甘甜一些水果和羊油面果。又給了一籃子米粒大的珍珠。
劉珍、春紅正在做珍珠衫呢，見到一籃子珍珠，眉開眼笑。心兒聽說做珍珠衫，也大感興趣，還說要設(shè)計圖案。
他們又去了米鋪種子店，買了好多殿州當(dāng)?shù)氐牡痉N。
在港口，正好碰見鄧謙、李旺、關(guān)起，蘇瀾就把李旺娘也請來，悄悄說了李旺已經(jīng)跟隨將軍進京了。李沖夫妻聽了，既掛念，又自豪，這可是進京覲見皇上?。?p> 蘇瀾就囑咐他們這些日子格外注意安全，無論是貨棧，還是回鳳樓，都要保重。她讓劉奇親自到關(guān)起那兒挑兩個小伙子，都是退伍兵，一個叫石亮，一個叫衛(wèi)勛。給劉奇當(dāng)了貼身保鏢。她還請鄧謙準(zhǔn)備三輛馬車，因為搬了新家，她有些家具要運回去。
鄧謙聽說小姐搬家了，道：“老爺子、夫人還說，什么時候搬家一定要告訴他們呢！”
蘇瀾悄聲道：“因為父親提前出發(fā)，所以我們也就提前搬家了，還望老爺子和夫人諒解?！?p> 中午他們在回鳳樓吃火鍋，麻辣魚鍋和麻辣牛肉鍋。為了照顧心兒，點的都是微辣。沒想到心兒吃了辣椒。胃口大開，心情大好，竟然也是個能吃辣的。蘇瀾叫毛三叔舀了一大勺辣椒和花椒，這才吃得夠了味。
鳳梧恰好也在。大家就商量，是否近日可以進京開店了？蘇瀾抱歉道：“我這幾日忙得，蛋糕裱花教了幾樣，還得再教幾樣，再晚個五、六日如何？”
當(dāng)即大家商定十日啟程去京城。大家又議論，童野、顧瑯等人進京也有一月了，差不多應(yīng)該到了吧？
飯后，蘇瀾帶著大家到了小養(yǎng)園。這里已經(jīng)成了蘇瀾從空間往外倒騰東西的一個站點。
鄧謙派的馬車已經(jīng)到了。隨車還有李沖等幾個上、下李厝的人，幫著搬東西。除了幾個小家伙喜歡的飲料、餅干、罐頭之外，蘇瀾還弄了一些糖果，既有水果糖，也有奶糖。結(jié)果不僅小家伙喜歡，心兒也很喜歡。
李沖等人滿滿裝了三大車東西才算完事。
回家路過下李厝，放下李旺娘和珠兒，蘇瀾又請她們母女去工地找?guī)讉€木匠到新房去幫忙。
到家已是未時。就見林氏正在那里給一大幫婆子、丫鬟、小廝訓(xùn)話。原來，她今日回府衙，把之前看中的下人都領(lǐng)來了。
蘇瀾讓馬車直接去了新房。李沖等人忙著卸貨，林氏也把一大堆仆人叫來幫忙，東西很快就卸下了馬車。
因為蘇瀾沒說幫什么忙，結(jié)果祈福和云山帶著人親自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蘇瀾讓他們拆封了帶回的家具。打開一看，立刻引起祈福、云山和那些木匠的驚嘆。因為這些現(xiàn)代家具太漂亮了，而且組裝很簡單。擰上幾顆螺絲就行。蘇瀾示范了一下，他們很快就組裝好了十幾張床、桌子、椅子和柜子。
不僅林氏、劉珍、春紅和心兒，就連幾個小家伙也是喜歡得不得了。蘇瀾還給他們每個人二十個衣架。衣裙不是疊放在衣柜里，而是掛起來，這種體驗大家從來沒有過，都興奮得不行。
林氏讓仆人過來參見公子和小姐。這次來了三個廚娘，給罕巖思家送了兩個，自家留了一個，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姓施，大家叫她施嬤嬤。人手雖然有些緊缺，好在還有小云和小花幫忙。待日后金嬤嬤回來，人手就松快了。
還有四個針線上人，也給了罕巖思家兩個，自家留了兩個，一個是范嬤嬤，一個是陳大嫂。
丫鬟來了五個，心兒和春紅各兩個。心兒給兩個丫鬟取名跟花草有關(guān)，一個叫月季，一個叫茉莉。春紅給丫鬟取名就跟節(jié)氣有關(guān)，一個叫谷雨，一個叫白露。
蘇瀾因為有甘甜，所以她只要了一個丫鬟，是金嬤嬤的孫女，叫金紅果。小姑娘圓圓的臉蛋，紅紅的兩腮，掐得出水來的嬌嫩白皙的皮膚，還真是跟紅果的名字很搭配。蘇瀾手一揮：“得，你還是叫紅果吧，這名好聽！”紅果就一笑，居然還有一對酒窩！
因為年齡的原因，蘇源、劉嘉和社日的小廝很難尋，又要年齡相仿，又要懂事明理，既能一起玩耍、學(xué)習(xí)，必要時還得要約束公子，替公子擋災(zāi)，這樣的小男孩確實難找。林氏挑了好長時間，只挑了三個，都是府里忠仆的兒、孫。
三個小公子給小廝取得名字就很有意思。蘇源的小廝叫祿兒，社日的小廝叫福兒，都中規(guī)中矩。唯有劉嘉給小廝取名陀螺，意思就是要小廝向玩具陀螺一樣。真是淘氣。
晚上，大家在新房里吃了第一餐飯，自然非常豐盛。是蘇瀾親自動手，施嬤嬤和小云、小花打下手。施嬤嬤還學(xué)著做了一鍋蔗糖爆米花。
看著蘇瀾忙上忙下，整出一大桌子的飯菜，別人常見無所謂，心兒卻是兩眼都直了。在她眼里、心里，蘇瀾變得越發(fā)神秘、有趣、可親、可愛。
晚上，幾個姑娘和丫鬟們齊聚在大客廳里。心兒拿著毛筆設(shè)計圖稿，一會兒設(shè)計出了七、八張圖樣，有鳳凰棲梧桐，鴛鴦戲春水，雨打芭蕉，蛙跳蓮葉等等。果然是大師，出手不凡。
看到心兒設(shè)計的一張荷葉卷曲，貌似錢包，蘇瀾心念一動，當(dāng)即設(shè)計了五款珍珠錢包的樣式。式樣新穎，實用性強。心兒看看圖樣，又看看蘇瀾道：“將軍小姐小小年紀(jì)，就能設(shè)計這般圖稿，真是難得！”越發(fā)覺得她神秘。
第二天凌晨下了一場毛毛小雨。不過后來雨收日出，空氣格外新鮮。劉奇回書院，蘇瀾要去莊園送稻種，他們又想去看假扮蘇瑞尚的葛漢押著高麗人出發(fā)進京的情況，于是一起出發(fā)。
蘇瀾依舊女扮男裝。她往劉奇的手上塞了一千兩銀票，道：“多買些好吃的，別省?！庇譁?zhǔn)備了好多帶葉子的玉米棒子、玉米粒。因為劉奇非常喜歡吃煮玉米、爆米花。
林氏又給劉奇拿了幾件換季的衣物，道：“家里你不用操心。我們在府里和將軍府兩邊住。這段時間這邊住著多一些。有事就讓小廝捎信！”
小來、小往和石亮、衛(wèi)勛幫著把稻種、紅薯種和玉米種都搬上馬車。大家正要出發(fā)，忽然悅客來的小伙計來了！
趕緊把他領(lǐng)到書房，道：“我本來今日要去你店里，不想你就來了?！?p> “今早剛剛收到，知道你們正等著消息，我立刻就趕來了！”說著，小伙計遞給蘇瀾好些鴿信。分別是：
“三日凌晨，童野、顧瑯諸人安全抵京。人、貨兩安。”蘇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家居樂店鋪預(yù)備五日開張?！苯袢站褪俏逄柊 ＬK瀾不由得一陣激動。
“所送禮物祖母、父母、妹妹非常喜歡?！币彩?，在鴿信里可不能說什么太后、父皇、皇后、懋嬪、公主的。
“你設(shè)計的年畫等，分成三十萬兩。按囑咐全部交給柜上?！?p> “殿州案錄和聊齋志異即刻付印。很好。盼后卷！”
“你所需莊園、店鋪，住房正在相看。”
“人馬已派出，按圖南迎?！边@就是說，六殿下迎接的父親的兵馬已經(jīng)出發(fā)了。
“我已拿出點心坊鋪面，也正修烘焙爐和烤箱等?！?p> “火鍋和佛跳墻好吃。分別八日、十日開張。”
“侯庭其母頻頻進宮。但你父進京秘事其尚未知曉。”
這些鴿信來的真是恰逢其時！蘇瀾笑著給了小伙計一張百兩銀票，高興地道：“賞你！”
說著，蘇瀾奮筆疾書，也寫了好幾張鴿信。
小伙計笑瞇瞇地道：“剛才我看到將軍押著罪犯繞城一周，然后出發(fā)了。真是威風(fēng)凜凜！”說著還擠擠眼。鴿信都是他負(fù)責(zé)，自然知道今天的將軍實際上是葛漢將軍！
小伙計走后，蘇瀾把信件的大致情況告訴了姨母和劉奇。知道自己的《殿州案錄》即將付印，劉奇心情格外激動。只是有點遺憾沒有看到葛漢將軍的威風(fēng)！
這天，蘇瀾把各類種子送到了豐泰莊園。又囑咐張軒把兩種稻種分開，以作對比。
接下來的日子，蘇瀾的身影總是在莊園、貨棧、酒樓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