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213、給崇圣王妃添妝
蘇瀾簡直想哈哈大笑。她問道：“證物和贓物都拿過來了嗎？”
甘甜笑道：“馬車、撬杠、香皂、香水都在，文元父女和護(hù)衛(wèi)等人證也來了?！?p> 蘇瀾道：“讓殺四審訊，然后把記錄給我看。他知道怎么弄！”
飯剛吃完，甘甜拿著幾張紙過來。蘇瀾看了看，點(diǎn)頭道：“讓她們簽字畫押，證人也簽字畫押?！?p> 甘甜很快回轉(zhuǎn)道：“黃氏不肯簽，還在那里罵娘?！?p> 蘇瀾眼露寒光，在甘甜的耳旁嘀咕了幾句。甘甜轉(zhuǎn)身就走。
蘇瀾去了倉庫。果然見這里正在上演一場好戲。黃氏和婆子被綁，因?yàn)樗齺y叫亂嚷，殺四讓人拿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喊冤叫屈總歸是要喊要叫的，怎能把縣令夫人的嘴給堵上了？”
黃氏看見是她進(jìn)來了，瞠目結(jié)舌，驚詫萬分。
文慧氣呼呼地道：“小姐，這哪里是縣令夫人？是賊婆！偷了我們這么多東西，把她賣了都賠不起！這婆子還拿撬杠把我爹的腿給砸了！”
蘇瀾驚詫道：“口供上怎么沒寫？趕緊添上！”
殺四趕緊去寫。文慧則拿下了黃氏嘴里的抹布。
黃氏立刻破口大罵道：“好啊，原來是你這個(gè)妾生奸生子使壞！怎么樣，怕了我吧？”
蘇瀾的眼睛仿佛淬毒的匕首刺向了黃氏，道：“我好怕怕！潘夫人盡管大聲叫嚷，正好讓薛克上差聽見，過來為你伸冤！”
黃氏聽了，立馬閉嘴，呆呆地望著蘇瀾。
蘇瀾望著那兩箱子贓物，道：“原來潘夫人是個(gè)賊啊！也是，這香皂每塊一千兩，一箱二十塊，就是二萬兩！這香水每瓶三千兩，二十瓶就是六萬兩，一共八萬兩，值得一偷??！”
徐婆子一愣道：“嚇唬我們呢，什么寶貝這么值錢？”
“值不值錢，還輪不到你這個(gè)下賤奴才老乞婆知道！不過，你的主子畢竟是官夫人，她可知道價(jià)格！嚇沒嚇唬，潘夫人心里有數(shù)！”
黃氏心里當(dāng)然有數(shù)。京城有家叫“豐泰家居樂”的店鋪，賣的都是蔗糖、香皂、香水、口紅、BB霜、珍珠、洗發(fā)水、妝奩鏡、葡萄酒以及其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珍品。她想買都想瘋了，可惜囊中羞澀。依她的能力，里面任何一樣?xùn)|西她都買不起！據(jù)此才知道自己是有多窮！所以，本來是想離開土豆田，讓徐婆子駕車，到處閑逛一逛，結(jié)果聞香找到了一個(gè)關(guān)閉了大門的作坊，又因?yàn)樘闳滩蛔∽屝炱抛忧碎T而入一探究竟，又因?yàn)榭吹较阍砗拖闼娯?cái)起意偷盜！最后，就被當(dāng)場抓獲。此刻，她后悔得要死，又寄希望于自己官家夫人的身份能夠嚇到主家，放她一馬。萬萬沒想到，主家竟然是將軍小姐！主家沒嚇到，倒是把她給嚇著了！
那徐婆子眼珠一動，道：“口口聲聲說我們偷，小姐如何證明這些東西是你的？”
“是啊，怎么證明是你的？說不定你也是偷的。”黃氏也梗著脖子道。
蘇瀾一點(diǎn)頭：“也是，香皂和香水是不是我的，你們馬上就會知道?！彼龥_著這兩人身后道，“童世子，潘縣令，姨父，你們聽了半天，也說幾句吧?！?p> 黃氏驚回頭，只見童野、劉希和潘坤都站在庫房門口，前兩位是滿眼驚詫不解難以置信，后一位是臉色青紅不定惱羞成怒。黃氏嚇得牙齒打架，癱軟在地。
幾個(gè)人走了進(jìn)來。潘坤也腿發(fā)軟身發(fā)抖，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了。自己的夫人偷盜，偷的還是將軍小姐的巨額財(cái)物，而且被當(dāng)場捉拿！不僅如此，現(xiàn)在連平叛滇亂的伯府世子、自己的頂頭上司知府大人都知道了！他臉上發(fā)燒，無顏見人，恨不得一頭碰死！
蘇瀾對潘坤道：“潘大人，您在旁邊聽了半天，應(yīng)該知道前因后果?，F(xiàn)在您夫人質(zhì)疑這香皂和香水不是我的。我也想給夫人一個(gè)交代。這樣，我們?nèi)グ蜒松喜钫垇?，畢竟他是皇差，事情真假都可以分辯清楚，更能直達(dá)天聽，免得您夫人蒙冤受屈……”
蘇瀾話未說完，就見潘坤驚恐萬狀，抖若篩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砰砰”地在地上磕得青紫一片，嘴里不停地告饒道：“小姐，饒命！”
黃氏見自己的行藏?cái)÷?，還被世子和夫君的上司知曉，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也嚇得磕頭道：“小姐，我錯(cuò)了，饒命??！”
那婆子也哭道：“都是我的錯(cuò)，與我們夫人無關(guān)！”
蘇瀾嘆道：“潘大人，您請起，小女受不了您的跪拜磕頭！您說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潘坤磕頭如搗蒜，涕泗橫流道：“但憑小姐處置，只求不要告到薛克上差那里！”
蘇瀾道：“小女也不想啊，只不過，您夫人好像跟您的想法不一樣，剛才還哭著喊著，想把薛克上差大人引來呢！”
潘坤聽了，猛撲上去，“啪”地一耳光，把黃氏打得七竅流血，頭也嗡嗡直響。黃氏嚇得不敢出聲，可心里卻把蘇瀾恨到骨子里去了。
這一巴掌，把劉希也給震醒了。原來，甘甜來找他，只說小姐請他、童世子和潘縣令去庫房，有絕密的事情要談，殊不知竟然是自己剛剛履新、還沒有正式上任的下屬的夫人偷盜，而且偷的是自己的外甥女、將軍小姐的的價(jià)值不菲的香皂和香水，還沒當(dāng)場人贓俱獲！
劉希回過神來，雷霆震怒道：“潘縣令，既然夫人哭著喊著要分辯清楚，我看還是請薛克上差吧！”
潘坤趕緊跪爬著過來，緊緊地抱著劉希的大腿，痛哭道：“大人，救我性命！救我全家性命！”
劉希進(jìn)士出身，受正統(tǒng)儒家教育，最重修身養(yǎng)性，德行合一。潘坤夫人如此卑劣，只怕潘坤也不是好的！當(dāng)即黑著臉惱道：“潘縣令還沒到堆福上任，夫人竟敢在上差面前偷盜！你可知，我殿州鹽堿田地，出產(chǎn)微薄，不夠你夫人偷盜，也不夠你們夫妻刮地皮！”說罷，轉(zhuǎn)身就要稟報(bào)薛克。
潘坤嚇得渾身亂顫，緊緊抱著劉希的大腿不放。
若不是金銀灘的事情需要潘坤掩護(hù)，還有他可能是六殿下推薦的人，蘇瀾真是不想管！
沒奈何，蘇瀾沖著劉希一眨眼，笑道：“既然潘縣令如此誠懇，那我就不追究潘夫人偷盜之事了！”
蘇瀾不追究潘坤夫人偷盜，劉希也就不能隨便發(fā)作潘坤。所以，劉希有些困惑不解地望著蘇瀾。
童野見狀，趕緊道：“潘縣令，還不快快感謝將軍小姐的救命之恩大人大量！”
潘坤立刻倒頭就磕，又拉過黃氏綁綁磕頭。
童野道：“老潘，我記得曾經(jīng)提醒過你，前任春明縣令韋頌，還未上任就被罷官，最后還被砍頭！”
潘坤又跪爬過來給童野磕頭。
蘇瀾嘆氣道：“潘大人，薛克上差那里我可以不驚動了。不過，以后您夫人若是翻臉不認(rèn)帳，我該怎么辦？”
潘坤一愣，無奈地道：“任憑小姐處置。”
黃氏臉色死灰。
蘇瀾悶不吱聲。
童野會意。小丫頭這是要我上場啊！
童野指著桌上的審訊筆錄，笑道：“劉大人，潘大人，我看，不如我們?nèi)艘伯?dāng)一回證人，在這審訊筆錄上簽字，潘夫人自然也要畫押承認(rèn)偷盜。這份審訊筆錄自然交給蘇小姐保管，以免后患！”
眾人聽了都呆了。童野不光讓黃氏簽字畫押承認(rèn)偷盜，還要讓她身為縣令的夫君當(dāng)證人，還要他夫君的頂頭上司知府大人和伯府世子當(dāng)證人，還要把筆錄交給原告將軍小姐保管，這等于是把屠刀交給蘇瀾，讓她拿著潘坤和黃氏一輩子的把柄任宰任剮！
難怪伯夫人說童野心腸歹毒！黃氏氣得痛徹心扉，恨不得一口咬死童野，可她既不敢，又無可奈何。
潘坤的心情糟糕透頂。剛到殿州，還沒有到堆福正式上任，夫人就闖下如此彌天大禍，真正是羞愧難當(dāng)。如果說驚動上差是一刀子買賣，那么在筆錄上簽字畫押，還要交給將軍小姐保管，把就是拿著他一輩子的把柄，鈍刀子割肉，而且要割一輩子！
可是潘坤沒有退路，只得點(diǎn)頭。
蘇瀾將簽字畫押的審訊筆錄放到袖子里，嘆了一口氣道：“潘夫人莽撞了。既然喜歡這些香皂和香水，好歹告訴我一聲，即便價(jià)格昂貴，我也會忍痛雙手奉上！”她吩咐甘甜道：“去給潘夫人拿一塊香皂和一瓶香水，放到她車?yán)铮 ?p> 潘坤和黃氏都呆了。蘇瀾此舉說是安撫不如說是譏諷！但他們除了說謝，什么都不敢說。
吉家鋪的事情辦妥，大家準(zhǔn)備開拔回殿州。吉森大莊頭悄悄過來說：“小姐，老爺子讓人送信來，說去蕪湖的毛安回來了。小姐何時(shí)方便去一趟全園。”
蘇瀾聽了激動萬分，巴不得立刻去全園。但是薛克說下午就要派人快馬加鞭進(jìn)京，只得讓吉森大莊頭傳話，明后日方便了再去。
劉希、童野、劉奇帶著薛克等人去了府衙。蘇瀾因?yàn)橐b土豆，所以帶著殺四、甘甜等回蚵殼屋。她讓殺四找李旺娘要了幾個(gè)青紅相間的西紅柿和一些各樣品種的辣椒。
蘇瀾看土豆和辣椒、西紅柿加起來有二十來斤，笑道：“不能多了，不然回京的上差可要辛苦了?！?p> 她到空間進(jìn)行了真空包裝，又拿了一個(gè)木箱子，將土豆等小心翼翼裝了進(jìn)去?；仡^帶著甘甜和殺四等人進(jìn)城送東西。
路上，甘甜道：“小姐，真沒想到潘縣令有這樣的賊婆娘！”
殺四卻道：“一床被蓋一樣人，潘坤也不是好的！”
蘇瀾一笑，道：“其實(shí)，潘坤是個(gè)傻子，如果他當(dāng)場以黃氏失德休妻，我還真是沒辦法！也許他是氣糊涂了急糊涂了！失了理智！”
甘甜和殺四一愣：“假如潘縣令真的休了黃氏怎么辦？您手上的東西不就沒用了？”
“怎會沒用？起碼可以起到震懾的作用?！碧K瀾道。
來到府衙，只見薛克、童野、姨父和兩位農(nóng)官正在奮筆疾書寫奏報(bào)。
薛克先是匯報(bào)了崇圣王罕巖膽將于二十六日奉旨大婚，之后奉命入滇。然后詳細(xì)匯報(bào)了土豆豐收情況，還說了蘇瀾提議土豆先行在殿州推廣的請求；還說了農(nóng)官要留下來，是因?yàn)榈钪葸€有紅薯和玉米即將采收。最后也仔細(xì)地描述了將軍府蚵殼屋的情況，順便也將蘇瀾歌功頌德一番：“……將軍府邸以茅草為頂蚵殼為墻石頭為基，經(jīng)年失修，屋窄院小，故倭寇之幫兇頭顱能輕易洞穿屋頂。將軍家有一個(gè)小莊園，本是收租二成，但因土匪縱火，莊園百姓房屋盡毀，死傷慘重，小姐免除佃租，募集慈善捐款，修民宅，建學(xué)堂、辦醫(yī)館，修路開渠，立碑宣彰，還免費(fèi)食宿供養(yǎng)佃戶子女開蒙，以教化鄉(xiāng)民。百姓歌功頌德，云得此女而生祥瑞，蓋皇上仁德被化……”
其他人也不吝溢美之詞，夸贊蘇瀾。
劉希對薛克道：“當(dāng)日殿州百姓害怕種植土豆造成歉收，當(dāng)時(shí)府衙決定，凡是種植者，無論成敗，知府均補(bǔ)償每畝十兩銀子，以資鼓勵(lì)。另外，我外甥女當(dāng)時(shí)高價(jià)收買土豆種子，花費(fèi)不少，我答應(yīng)給予補(bǔ)償，但并沒有說具體數(shù)額，上差大人您看……”
薛克趕緊道：“劉大人為了推廣高產(chǎn)良種，又要保證百姓收成，真是千方百計(jì)，殫精竭慮！答應(yīng)百姓的補(bǔ)償自然就該說到辦到！”他看了一眼蘇瀾，笑瞇瞇地道，“至于將軍小姐的補(bǔ)償，我看大人還是請旨為好！”
劉希大喜，當(dāng)即奮筆疾書。然后用好印，交給準(zhǔn)備進(jìn)京送信的四位太監(jiān)。
蘇瀾將捆扎好的木箱也交給四位太監(jiān)。她打聽到，快馬加鞭半個(gè)月就可以回到京城。蘇瀾悄悄給四位太監(jiān)每人塞了二百兩銀票。
送走了太監(jiān)，蘇瀾又悄悄問姨父，如果明日沒事，她要去一趟全園。劉希趕緊問薛克意思。薛克笑道：“小姐連日來辛苦了，應(yīng)該休息一下?！?p> 劉希道：“既如此，我們明日拜訪崇圣王一家，商量大婚的事情?！?p> 劉奇已回書院，二十六日再回來參加罕巖膽和葉莊的婚禮。
待蘇瀾出府衙時(shí)，殿州知府的文告已經(jīng)貼滿大街小巷。百姓都知道殿州土豆豐收，知府還給予種植土豆的百姓每家十兩獎勵(lì)。大家嘖嘖稱贊，滿是羨慕，又十分佩服他們有勇氣有眼光。
出了府衙，蘇瀾急忙趕到悅客來客棧。小伙計(jì)一點(diǎn)頭，蘇瀾跟著他到了那間小屋，只見白胡子掌柜向練坐在里面。
蘇瀾驚喜地道：“向掌柜，您回來了？”
向練道：“昨晚到的。知道小姐這幾日忙碌，就沒有打擾。”
蘇瀾給六殿下寫了幾封鴿信，主要講了土豆采收詳情。還請示了金氏的尸體和瘋女謝芳該如何處理；也說了永昌伯府派齊志道和一個(gè)伯府丫鬟來偷土豆的事情。
蘇瀾正想寫信問潘坤是怎么回事，向練道：“殿下說，堆?？h令并非他推薦的合適人選。不過是當(dāng)日，大太監(jiān)梁無量見鳳恒的老父幼子死得慘烈，心生憐憫，才向皇上推薦了鳳夫人的哥哥潘坤來堆?！?p> 蘇瀾恍然大悟。但是，他們?yōu)槭裁磿啦创畛杉椋?p> 蘇瀾說了自己的疑惑。向練笑道：“這永昌伯府卑鄙得很，對外放官員，他們經(jīng)常贈送路費(fèi)和金銀首飾，還自詡是他們保薦而來的官職！這件事情在京城官場不是個(gè)秘密，都當(dāng)永昌伯府收買人心居心不良！只有潘坤這種十幾年窩在翰林院的小官才把伯府的話當(dāng)了真！”他笑道，“我敢保證，同樣的話，伯府一定還給耿帥和他夫人說過。不過，耿帥的父親耿執(zhí)曾經(jīng)參劾陶敏下臺，他們肯定不信伯府的連篇鬼話！”
蘇瀾瞬間石化。這樣的騷操作……也可以？
離開悅客來，蘇瀾直接去了回鳳樓。
鳳恒和鳳鳴趕緊把蘇瀾請進(jìn)書房，說了潘坤夫婦索要府城和石寨港兩個(gè)回鳳樓契紙，還有火鍋和佛跳墻菜譜秘方的事情。鳳鳴還道：“失心瘋了，竟然連京城的回鳳樓他們都肖想！還敢要秘方！”
蘇瀾一笑道：“要了秘方，他們也能開回鳳樓、回龍樓的！”
如果永昌伯府的人聽見這話一定會嚇一跳。他們確實(shí)想開回龍樓！
蘇瀾想了一下道：“鳳老板，我記得當(dāng)日我們合作火鍋和佛跳墻時(shí)，你們并沒有說潘坤他們擁有回鳳樓股份??！如果有潘坤夫婦的股份，當(dāng)日我是不會跟你們合作的！”
鳳恒著急了，解釋道：“小姐，回鳳樓是我鳳家的產(chǎn)業(yè)，他們潘家確實(shí)沒有股份！”
蘇瀾道：“那為什么他們敢來索要？”
鳳恒嘆道：“當(dāng)年我們開辦回鳳樓，知府李世三番兩次派人來敲詐，我們無奈，只得對外宣稱，舅兄有回鳳樓的股份。李世這才罷休。之后我也跟舅兄說了，我們打著他們的旗號，每月給他們一百兩銀票。”
蘇瀾點(diǎn)點(diǎn)頭。一百兩銀票不少了，足夠潘坤一家在京城豐衣足食。要知道，姨母四品恭人，一個(gè)月只有三兩工資！而且，回鳳樓每月拿出一百兩已經(jīng)是竭盡所能了。
鳳鳴憂心忡忡地道：“小姐，如果舅舅、舅母又來扯皮怎么辦？”
蘇瀾道：“你讓他拿出股份契紙來?！碧K瀾笑道：“不過，我估計(jì)他們不敢來找你們了！”
鳳恒和鳳鳴齊聲問道：“不敢？為什么？”
蘇瀾想了半天，還是覺得隱瞞比較好。鳳恒父子最要顏面，若是知道黃氏偷盜被抓，還簽字畫押承認(rèn)罪狀，這鳳家父子一定會羞愧難當(dāng)！
蘇瀾想了想道：“若他們再來逼迫，你們就要契紙；再不行，就說秘方是我的，我以秘方入了股！他們會有所忌憚。”
鳳恒和鳳鳴安心了。他們早就想實(shí)言相告，免得潘坤和黃氏糾纏。但是將軍小姐不發(fā)話，他們不敢造次。潘坤再厲害，也不過是個(gè)縣令。在殿州，文武兩道，誰能越過劉希和蘇瑞尚？潘坤能不忌憚？
離開回鳳樓，蘇瀾去了鴻運(yùn)茶樓。二十六日葉莊大婚，她可是要添妝的。正好可以問問葉莊的想法。
鴻運(yùn)茶樓已經(jīng)披紅掛彩，喜氣洋洋，門口立著紅木金字告示牌，寫著“奉旨成婚”、“龍鳳呈祥”、“大吉大利”、“東主有喜”等；門樓上更是在“鴻運(yùn)茶樓”的金字招牌上面掛上了“承恩子爵府”的牌匾，顯得富麗堂皇、門楣光耀。
聽說將軍小姐來了，葉恭急忙帶著夫人和兒子把蘇瀾迎了進(jìn)去，又是請坐又是看茶。葉恭還拱手道：“小姐見諒，莊兒待嫁，不敢違矩出來閨房親迎！”
蘇瀾知道，殿州規(guī)矩，即將出嫁的女兒是不能輕易出閨房的。當(dāng)即施禮道：“子爵大人、子爵夫人客氣，該是我去拜見王妃！”
葉恭和夫人、兒子慌忙還禮，道：“小姐于崇圣王全家和我們?nèi)~家都是再造之恩！可是將軍公務(wù)繁忙，未能回到殿州觀禮，真是遺憾！”
蘇瀾含笑道：“二位客氣了。我父親未能及時(shí)趕回，但他特地跟姨母和蘇怡姑姑說，雖然崇圣王大婚有朝廷規(guī)制，但是殿州和云南有些風(fēng)俗規(guī)矩，讓她們好好幫著籌辦婚禮，以全禮數(shù)?！?p> 葉恭和夫人、兒子萬分感謝道：“將軍和知府大人和夫人都很周到，不勝感激！”
蘇瀾笑道：“今日我來拜見王妃姐姐，是想看看她喜歡什么需要什么，我好給她添妝！”
所謂添妝，就是向新娘贈送財(cái)物禮品。
“王妃姐姐”這樣的稱呼，既全了朝廷禮數(shù)，也透著親友的情誼。葉家人都是淚花閃閃。
伍氏親自將蘇瀾迎到葉莊的房間。只見閨房里有七、八個(gè)十幾歲的小姑娘。她們穿紅著綠，喜氣洋洋，正圍著葉莊敘說離別之情。其中一個(gè)穿著鴨蛋綠色縐紗裙的女孩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顯得溫和持重，格外出挑。蘇瀾不由多看了幾眼。
伍氏介紹道：“都是我娘家親戚的女孩?！?p> 蘇瀾曾經(jīng)聽說，葉恭少年時(shí)仗劍天涯，任俠使氣，活活將老父氣死。龍巖老家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親戚。夫人伍氏也是獨(dú)女，還因?yàn)椴鑸@跟親族對簿公堂。怎么，如今這是看到葉家發(fā)達(dá)，伍氏一族又不要臉地貼了上來不成？
葉莊看到蘇瀾，一邊喊著“瀾妹妹”，一邊激動地從妝臺前站起來，笑著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我日夜盼著瀾妹妹來呢。不過，聽說瀾妹妹這幾日忙著土豆采收，一定累壞了！快坐?！?p> 蘇瀾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我不累。幾日不見，王妃姐姐更漂亮了！”
這時(shí)，那個(gè)穿著鴨蛋綠縐紗裙的女孩給蘇瀾端來香茶，又屈膝行了一禮，然后帶著女孩們告退。房間只剩下伍氏、葉莊母女和蘇瀾。
蘇瀾道：“王妃姐姐，婚禮的事情我不懂，我就是想來問問姐姐喜歡什么，或者說需要什么，好來給王妃姐姐添妝，這樣方能合心合意?！?p> 葉莊道：“謝謝瀾妹妹。既然您這么說，我還真想向?yàn)懨妹靡韸y禮物?！?p> 蘇瀾笑道：“王妃姐姐要什么只管說，只要有，我一定給你！”
葉莊鄭重地道：“我不要金不要銀，只要土豆和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