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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蘿拂衣行

第九章 探望

青蘿拂衣行 焦糖色小黑臉 3030 2021-08-04 08:06:09

  昨日答應了夫人前來探望女兒,南武侯卻渾身都寫滿了抗拒,別扭。卻不能不去,不然好不容易哄好的夫人又要生氣了。

  雖然之前是有些遷怒了,可那也是事出有因!若沒有自己苦心經營家業(yè),哪里有樸蘿的安享富貴。

  今日去探望,還不知道這個表面乖順內心叛逆的女兒又要怎樣氣自己呢!那天可確實打得不輕。

  南武侯緩緩走進了樸蘿的院落,感慨頗多,院子很大,因為只有這一個女兒,劃了小半個侯府給她。

  但是她卻不知道珍惜,左邊一片空的沙地,上面胡亂堆著些有槍、劍、戟、弓箭、鞭等物,她喜愛學武,學的也快,可惜沒有耐心,都是學個皮毛。

  右邊的院落是夫人幫她布置的,有亭臺、竹林、假山、流水、游魚等物,可惜疏于打理,精致沒有了,倒像有股濃濃的山野味兒。

  就拿那小亭來說吧,雕花的亭檐覆蓋了一層藤蔓等物,亭中間擺放了一柄名貴的九霄琴,周圍卻都長草開花了。

  南武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庶女,樸婉,她住在自己給她們置辦的小小院落里,乖順可愛,對什么都很珍惜。

  南武侯嘆了一口氣,白白浪費了好相貌卻不做淑女,白白浪費了好天賦卻不學武藝!

  南武侯制止了丫鬟的通報,想要看看女兒到底是在好好的反省自己,還是在一樣的胡鬧。

  卻沒有想到,走的近了些,卻聽到清脆悅耳的朗讀聲,“若加禮焉,必能報施矣。若有罪焉,必能討過……”

  這是女兒在讀書?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南武侯默默聽了良久,她真的認真在讀,一詞一句、抑揚頓挫,不由得心中感慨,隨即踏入房門。

  迎接他的是女兒的笑臉:“父親,您來了?!?p>  “在做什么?”南武侯擺出威嚴的樣子。

  “父親,這幾日女兒一直在仔細的反省自己的過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錯的太多了。打出生起,父親母親就精心愛護,可是女兒卻十分任性,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并沒有考慮父親母親的感受。”

  南武侯控制不住露出驚訝的神情。

  “父親,您先請坐。”經過這些日子的休養(yǎng),樸蘿跪著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了。她按照清汮平日泡茶的手法,給南武侯沖了一壺他最愛喝的碧螺春。

  一顰一笑都模仿著侯夫人,樸蘿原本就像母親,一旦不發(fā)呆、也不跳脫,刻意約束之下,還真的學的七八分像。雖然沒有那樣的溫婉,可是嬌憨的樣子也很好看。

  這、這、這才應該是自己的女兒!南武侯心中動容,這樣才對!

  樸蘿微微欠身,“泡的不好,請父親笑納。父親一直對女兒慈愛容忍,可女兒一直不知事,這次父親雖然嚴厲,可是竟似打醒了女兒,這多年來,活得太過自我了些?!?p>  樸蘿看著南武侯目瞪口呆的樣子,抿嘴一笑,繼續(xù)裝相道:“女兒已經十四歲了,好些平民家的女孩兒這個年紀都已經嫁人了。女兒不知還能再父母身前盡孝幾年,一想到這里,女兒就……”樸蘿假裝拭淚,用袖子遮住臉,象征性的用手帕按了按。

  “日后定不再惹父母生氣,好好的聽話。”最后總結道。

  南武侯最后飄飄然的走出了女兒的閨房,原本看不順眼的院子都覺著好看了不少,他手中還抱著厚厚的幾卷經文出了綠暖閣,據(jù)說都是樸蘿這幾日抄寫的,是為父親祈福的。

  這,這難怪說棍棒之下出孝子!原來竟是打得少了,看來日后要多打。

  只要女兒繼續(xù)這般努力,自己再從中運作,皇都的哪個好男兒嫁不得!

  這才是自己的女兒,長相好,聰明又懂事,比自己庶女那小家子氣的樣子好多了。屆時,再多帶出去參加幾場宴會,展示一下風采……

  南武侯已經在想,貴妃黨那邊有哪些身份高的適齡青年可以婚配了。

  入夜。

  秋雨在樸蘿的門窗前細心的點好了艾草驅趕春天剛冒出頭的小蟲,露珠把樸蘿白日里寫的字都小心翼翼的整理好,她們輕手輕腳的,不愿意吵醒熟睡的小姐。

  小姐這幾日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不僅勤奮好學,連氣質都變了不少。

  侯爺?shù)男那椴诲e,和候夫人也沒了矛盾,關系蜜里調油,竟似回到了新婚時。這些日子,整個南武侯府的氣氛都非常的輕松愉悅,這都是小姐的功勞。

  露珠看著幔帳里睡熟了一動不動的小姐,再次感慨,如果小姐一直這樣乖巧就好了。

  卻不知,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小姐,正穿著一身的夜行衣,隨著倒夜香的驢車一起,轱轆轱轆的使出了侯府。

  侯府的車架有十余架,侯爺日常騎馬比較多,只一輛公務用。母親三輛、樸蘿有兩輛,還有幾輛是備給客人和備用的。都配了好馬,根據(jù)不同的需求裝飾了內飾,有的豪華,有的輕便。

  另有管家的車、丫鬟的車、買菜的車、拉貨的車等等,都只備了驢子,不圖好看,只圖一個結實耐用。

  每次用車或者用馬都需登記,樸蘿搞到了登記的冊子,無奈出此下策。

  無他,只因夜晚去城西的車架只有這一輛車,二更去,天破曉時回,時間上也剛剛好。

  老李頭據(jù)說是父親的戰(zhàn)死屬下的父親,過來討一分生活的,他不僅耳背,還跛了一只腳,常不受人待見,因為人家說了話,他還“啊?啊?”的問個不停,再有,因為跛腳的緣故走路很怪異,夜間乍看到還以為是什么野獸,嚇到過幾次人。

  后來老李頭就越發(fā)躲避著見人了,倒夜香也是趁著眾人睡了再走,眾人醒之前回,經常月余也見不著他的人,大家自在,他也少被人奚落。

  樸蘿故技重施,憑借自己身量小,正躲在這幾個夜香筒子中間,一臉生無可戀。

  她心中一則埋怨父母,她自覺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如果讓她去學堂,逃課就容易多了。二則怨丫鬟,一個個都是大嘴巴、馬屁精,自己寫了幾個字都要立刻回報給父母,沒有一個能靠得住的人!

  不然也不至于自己這樣狼狽!

  老李頭雖然有幾把子力氣,可是這衛(wèi)生方面卻不注意,車板子上粗略看去就不大干凈,那大罐子雖有蓋子,看上去卻不是很嚴實,總能聽到桶子里咣當?shù)乃?,伴隨著陣陣惡臭,讓人作嘔。

  走的平路還好,偶然間路上也會路過些坑洼不平之處,樸蘿的心就跟著顫了兩顫。

  她緊緊的捏著鼻子和嘴巴,強忍著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的沖動。

  慢慢長夜,此行結果未知,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也未知,只覺得自己重新活一遭就是來遭罪的,把上一世的漫不經心、天真浪漫都還了。

  隨著車的行駛,燈光越來越少,只有城中心的富貴人家才能夜夜點著燈火,越偏遠的城區(qū),越是黑暗。

  樸蘿默默計算著路程,期待車架早些到。

  可是越是行進越是覺得不對,怎么街上有漸漸的亮了起來?遠看去,一處處雕梁畫棟、亭臺樓閣,華麗非常。

  行駛的近了,只見衣香鬢影、人聲鼎沸,這燈火點的通明,把整個黑夜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這燃起的蠟燭燈火,一天就能抵尋常百姓一年的用度了吧!饒是樸蘿也目瞪口呆。

  拉著夜香的驢車停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可是轉個彎兒,卻離那座最高,最繁華的樓閣沒有太遠。

  只見上面明晃晃的寫著三個大字“春滿樓”,這……莫非是,那種,樸蘿不該來的地方?

  越是知道這樣,樸蘿越是好奇。

  她悄悄探出半個頭去,想好好的觀摩一下。

  樓前面搭了一個高高的展臺,大紅的布打底,周圍是金燦燦的裝飾,天上是黑夜藍黑色,吞噬不掉這絢爛的人間煙火,那璀璨的燈光,更是映照著臺上的人兒人面桃花,婀娜身段。

  樸蘿第一次覺得,是有人是不輸母親的,不,容貌或許輸了,可是,這嫵媚,這身段,這一顰一笑,無一不是展現(xiàn)出了一個女子最美好之處。

  讓樸蘿都看的呆了,目不轉睛。

  心底只有一句話冒出來,別說是男子了,連我一女子都覺著癡迷。這,真的是妖精洞府里的妖精娘娘,不是人可以來的地方啊。

  正欣賞著美景,那邊老李頭的聲音卻逐漸大了起來:“娘的咧,儂說三百銀見杏兒姑娘一面的,怎么反悔?!?p>  一個濃妝艷抹的老婆婆正揪著老李頭的耳朵大吼:“我說四百銀,四百銀,聽清楚沒有!”

  老李頭哎呦哎呦,“娘親咧,別拉,痛,知曉了,知曉了?!?p>  “滾!”

  “那銀子?”

  “我?guī)湍愦嬷?,害怕我貪了你不成?”老鴇一邊把銀子摟進口袋,一邊用手帕狠狠的擦著手。

  樸蘿見老李頭回來,連忙藏好,捏緊鼻子,窩在了夜香筒子中間。

  心中暗道,也不知哪位是杏兒姑娘,可她若是杏兒姑娘,即使有銀子也肯定也不愿意見老李頭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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