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的事情?”樸蘿焦急的拉住少年人的衣擺。
少年人眼疾手快的后退一步,用眼神表達(dá)了希望保持距離,“我很雷厲風(fēng)行的,就昨天?!?p> 樸蘿伸手拉了個空,昨天?昨天晚上回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或許是外祖父不相信,或許是外祖父還需要查證,又或者,外祖父知道了但是沒有告訴母親。
可是,然后呢?
“那我外祖父,他會做什么?”心中想著,嘴上也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會做什么?”少年人不屑,“無非就是去母留子之類的,又或者接進(jìn)府中嘍,你們這些大戶人家不都這樣?!?p> 去母留子,那女人怕不是直接就下狠手了吧。
接進(jìn)府中?自己都沒有命活了!
“你,你真是幫倒忙了!”樸蘿都快要哭了。
“你這小丫頭這么不講理,想賴上我?”少年人斜睨著樸蘿,卻看到樸蘿泫然欲泣的,不似作偽。
略有些別扭的問:“為何這樣說?”
樸蘿嗚嗚哭道:“那女人害了我母親了,我要,嗚嗚,找解藥,你這樣,打草驚蛇,懂嗎?”
“中毒?”少年皺眉,“你如何知曉的,你家大人不知道?”
樸蘿不愿多說,“不能說,而且,如果大人可以辦,我就不用自己跑出來了?!?p> 少年皺眉,似乎在思考樸蘿話中可信的程度。
樸蘿也皺眉,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思緒之中,她要怎么樣做,后續(xù)又會發(fā)生什么。
兩人都不說話,半晌。
樸蘿垂頭喪氣道:“不管怎么說,多謝你幫我查到。”
“那之后的事情……”少年說。
樸蘿堅決的搖搖頭,頭也不回的走了,“之后的事情不必再幫我了?!?p> 果然是貴族的小丫頭,這樣的任性,施舍她的人情就像施舍別人錢財一樣,財大氣粗。只是,他卻不是肯受嗟來之食的人!必要還了她這個人情。
少年冷哼。
只是這丫頭倒小有些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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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之前叫你去打聽的事情如何了?”樸蘿抱著切糕,憂心忡忡的回到馬車上。
露珠抱歉的搖頭,“目前還沒什么有用的,花了高價,所有從南州來的人都打聽到了,沒人知曉?!?p> “唉,也是,如果這么輕易就打聽到,”上一輩子也不會直到死都被蒙在鼓里了。樸蘿把后半句咽進(jìn)肚子。
“不過,小姐,一個老大爺?shù)故钦f了一句:‘前朝查封了很多違禁的書籍,都在皇宮中呢,里面說不定有相關(guān)的記載’,唉,可是也沒什么用啊,皇宮咱們也進(jìn)不去啊?!甭吨檠a充了一句。
“皇宮中啊,那倒也不一定?!睒闾}沉吟。
前些日子放出來的消息,皇宮中最小的云珠公主要選伴讀了。
一則是要有個好成績,總不能不學(xué)無術(shù)的去教壞公主。之前樸蘿從未往這方面想過,也沒在意。現(xiàn)在想來,以她現(xiàn)在的實力,臨時考個好成績說不定也能蒙混過關(guān)。
二則是要主動報名,這點對樸蘿來說大大的有益,因為這小公主也是個尷尬的身份,不僅生母是宮女,還不是像六皇子生母那樣的皇貴妃那邊的宮女,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下等宮女,在宮中都沒什么人在意的。要不然也不會快到十四歲,才開始選伴讀了,說白了,無人在意的一個透明人。
因為公主的身份原因,肯給她做伴讀的肯定不是什么達(dá)官顯貴之女,多半是些小門小戶、身份尷尬之人,又或者身份低微、但野心極大的人,畢竟,進(jìn)了皇宮可是能近距離接觸到貴人的。
三則,是要合了公主的眼緣,就是公主親自來挑選。樸蘿隨不知道公主喜歡什么樣的人,可是她是正經(jīng)的侯府之女,不管怎么說,都是很有優(yōu)勢的。
一旦成了公主伴讀,進(jìn)宮看書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難事了吧?
樸蘿握緊了拳頭,看來功課還是要溫習(xí)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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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府中,拐角處卻迎面走來了兩個大夫,一個嘴上說著:“張兄,你瞧這侯夫人的病是否有些蹊蹺?”
張大夫不屑的說:“有什么蹊蹺了,春末夏初,冷熱交替的,偶感風(fēng)寒也是正常,李兄可別被這些夫人們嚇到了,她們就是愛夸張其詞、小題大做?!?p> 李大夫說:“可是,張兄……”
卻還沒等說完,就碰著了樸蘿睜大眼睛看著他們。
兩人經(jīng)常行走于高官貴族府中,一打眼就這道這是侯府的小姐,也不知道剛剛的對話被聽到了多少,連忙尷尬的行禮。
“等一下,你們是來給我母親看病的,我母親怎么了?”樸蘿不在意他們言語上的冒犯,只是早上走的時候母親還好好的,怎么晚上就要叫大夫了?心都揪起來了。
“稟小姐,侯夫人今日咳嗽的厲害,應(yīng)該是偶感風(fēng)寒,并無大礙,已經(jīng)開好了幾貼藥,只要按時吃上幾日,定然……”是那個姓張的大夫說的。
樸蘿打斷道:“你們剛剛說,我母親她這個病有些蹊蹺,請問蹊蹺在何處?”
張大夫隱晦的瞪了李大夫一眼,意思是,讓你多話,你來解釋吧。
李大夫也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回小姐,侯夫人的癥狀是咳嗽、咽喉痛,是明顯的風(fēng)寒之癥,可是脈象上卻沒有對應(yīng)。這種情況也時有發(fā)生,不是什么大事,我和張大夫探討下其中原理,沒想到到讓小姐擔(dān)心了?!?p> “無事,李大夫?!睒闾}也回了一禮,“露珠你去送送張大夫?!?p> “李大夫,你可否再來幫我母親看一看,再同我細(xì)講講?”
張大夫幸災(zāi)樂禍的看了李大夫一眼,跟著露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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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蘿帶著說病情蹊蹺的大夫一同來到了倚云閣。
遠(yuǎn)遠(yuǎn)看去,原本絲絲縷縷的黑線不知為何突然加粗了一倍,雖然沒有那晚那個少年的黑云壓頂?shù)某潭龋墒且沧屓诵捏@了。怎么會突然如此的?
“蘿兒?咳咳,你怎么帶著李大夫又回來了?”清汮連忙起身。
“母親,你快別動,”樸蘿焦急上前,“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清汮不覺著有什么大礙,反倒因為女兒的關(guān)心而笑了笑,“蘿兒別擔(dān)心,只是咳嗽罷了?!?p> “母親!”樸蘿生氣,“只是咳嗽,為何脈象有異?”
“原來是因為這個,”母親說:“剛剛兩位大夫已經(jīng)給我說了,雖不常見,但是也是有的,或是心里頭想得多,只要放寬了心,再多吃幾貼藥就沒事了?!?p> 李大夫在旁邊附和,“是這樣的,小姐?!?p> “那還有什么情況?”樸蘿追問,“除了心里頭想多了,還有什么情況可以導(dǎo)致脈象不對的?”
“這個嘛,情況有很多,比如,有人是沉脈,就是脈象不容易顯示出來,還有呢,就是身體雖然有病灶,可是實際上馬上就要好了,所以脈象康健。還有就是……總之,情況很多,要持續(xù)觀察?!?p> “那李大夫你就暫住家中吧,你每日都幫我母親看看,可好?”樸蘿搶白道。
清汮覺著樸蘿有些小題大做了,問道:“蘿兒,為何?”
樸蘿撲到了清汮懷里,鼻音有些重,“母親,近日女兒心中總是不安定,你又生病,我實在是擔(dān)心的厲害,過幾日就要考試了,你就當(dāng)讓我心安好不好?”
清汮嘆氣,“好好好”,抬頭,“李大夫近日可有空閑,不知可否辛苦李大夫小住幾日?”
“回夫人,我無事,貴府小姐真是純孝之人,李某定當(dāng)盡心竭力。”